“滾,放開我!”
梁歲歲根本不讓穆宴碰。
在她眼裡,他臟的很,連那處被他碰到的皮膚,也變臟了。
穆宴卻不顧傷口疼痛,長臂一伸,握緊她拿槍的那隻手腕不放手。
被她厭惡,也不放開。
“歲歲,彆走。”
穆宴睜著眸子,心口如刀割一般,深深看著她,深邃瞳孔寫滿臉悔恨交加。
“你離開穆司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好。”梁歲歲搖頭,臉色冽冷:“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緣分就被你親手葬送了。”
“可我不能沒有你。”穆宴眸色固執。
被梁歲歲寒氣如霜的神色給刺激的,眸色暗欲翻滾,越來越執拗瘋狂。
梁歲歲眼看他神色不對勁,猛然心驚,正要拚儘全力甩掉他。
冷不防,鼻尖上落下他溫熱的氣息。
男人微微抿著的薄唇,不由分說朝她壓來。
“滾!”
梁歲歲一陣惡心,急忙把臉撇到一邊,驀然一巴掌扇在他英俊的臉廓。
穆宴瞧她劇烈掙紮神情冷漠,臉上掠過一抹受傷的情緒,卻沒有動氣,反而帶著溫柔的誘哄:“歲歲,我隻想像以前那樣吻你……”
梁歲歲盯著那抹吻過梁曼如無數次的薄唇,腸胃一陣翻江倒海,差點乾嘔。
她掃視四周,正午的陽光烈焰當空,這時候醫院大廳外麵一個人影都不見。
她怕繼續糾纏下去,不是陷入僵持,就是讓自己陷入困境。
眼下,握槍的右手,被他控製住。
錯過了槍傷他的最好時機。
穆宴這會兒真打算對她怎麼樣,男女體力懸殊,哪怕他受了傷,她也鬥不過他。
梁歲歲大腦飛速運轉,正想著怎麼讓他鬆開手。
一個肚子凸起的女人,穿著醫院的藍條紋病號服,朝她嬌柔地走過來。
穆宴看見梁曼如,腦海裡那根弦猛地繃緊,瞳孔立即陰霾,聲音狠戾:“你來乾什麼?滾!”
“阿宴……”
梁曼如觸及到他陰翳的冷厲色瞳孔,慌亂地搖頭:“少將你彆生氣,我……我是來跟姐姐道歉的。”
“我現在跟穆少將沒有任何關係,你假惺惺跟我什麼道歉?”梁歲歲挑起纖眉,淡淡道:“畢竟,你才是他正兒八經的姨太太,而我,已經是穆司野少帥的妻子。”
梁曼如一愣,垂下來的眼眸閃過一絲嫉恨,清秀臉龐卻越發楚楚可憐,眼尾泛起淚光。
“姐姐,你嫁給少帥,隻是一時意氣用事,你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是阿宴!”
“這些天,阿宴日夜牽掛姐姐,人也瘦了一圈,吃不好睡不著,姐姐你再好好考慮。”
“我以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就交給姐姐你抱養,我會守在佛堂,茹素念佛,為阿宴和姐姐祈福,祝願阿宴和姐姐在一起幸福長久。”
一番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差點把梁歲歲氣笑了。
梁曼如真像她說的這般無欲無求,就不會明知那時候穆宴是她的未婚妻,還要寡廉鮮恥地勾搭上他。
穆宴既要又要貪得無厭,梁曼如也不清白無辜。
“你真這麼想,那些你和穆宴的親密照片,又是怎麼來的,還匿名寄送到了我手裡?”
梁歲歲一絲冷笑,接著說道:“還有,那個開車撞擊我的司機,叫李騰吧,他被關押在警察署的監牢,已經招供指認是……”
梁曼如心驚肉跳,猛地上前,急忙攥緊梁歲歲的手:“姐姐,我們都是阿爸的女兒,一筆寫不出兩個‘梁’字,你就宰相肚裡能撐船,彆計較我的無心之失。”
“你算計我,我憑什麼不計較?”梁歲歲厭惡被她碰觸,抽回了手。
穆宴眼眸陰惻,啪啪兩聲,迅猛地打了梁曼如兩耳光。
“我跟你毫無關係,你竟然拍攝那些虛假照片,挑撥我和歲歲的感情,用心險惡,我現在就斃了你!”
穆宴憤怒地伸手摸向後腰,卻發現追趕梁歲歲時來的匆忙,忘了帶上配槍。
而梁歲歲握在手裡的勃朗寧手槍,已經被她瞅了個空隙,裝回手提袋裡。
梁曼如頂著紅腫的臉,嚇得沉沉發抖。
連忙側身繞到梁歲歲另一邊,眼眸卻微微一閃,又去拉拽她。
一來二去的,梁歲歲忒不耐煩。
本能地甩開她,卻不料,梁曼如突然尖叫一聲。
“啊!”
像是被梁歲歲狠狠推搡到了,梁曼如一下子摔倒在地。
唇瓣顫抖,滿臉慘白,淚如決堤,順著眼角斷線珠子似的滴滴掉落。
“阿宴,救我,孩子,我們的孩子!”
似乎察覺到說出了不該說的,又連忙慌亂地遮掩:“姐姐,這個孩子不是阿宴的,真的不是。”
梁曼如淚眼潸然,伸手捂著肚子,雙腿間流出鮮紅的血,浸透藍白條的病號褲子。
她流著淚,痛苦地看向梁歲歲,又艱難地轉動視線,落在穆宴身上。
一邊哭一邊勸:“阿宴,你彆怪姐姐,怪我自己沒有站穩,姐姐生不出孩子,不是故意的……”
嘴裡說著勸慰的話,眸底卻閃過陰狠之色。
梁歲歲當著穆宴的麵,嫉妒交加把她推倒,甚至把她肚子裡的孩子弄掉了。
如此蛇蠍心腸,穆宴肯定會埋怨又厭惡。
畢竟穆宴最喜歡的,就是梁歲歲身上那點溫柔大氣。
沒想到,穆宴一腳朝她狠狠踹來,滿目陰寒:“孽種沒了最好!你說的沒錯,歲歲怎麼可能推你?分明就是你沒站穩,自己落了胎,還反咬歲歲一口,最毒婦人心。”
梁曼如聽的心寒肝顫,骨頭縫裡冒出嘶嘶冷氣。
在穆宴心裡,除了梁歲歲,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個屁吧。
她嘴唇顫顫,還要開口說什麼,卻被穆宴一口打斷。
“閉嘴!今天的事,你給我爛在肚子裡,死一個,還是連你一起死,你自己選擇。”
梁曼如瞬間閉緊了嘴,臉上一陣陣刺骨麻木的疼。
幸好,她早就安排好了後招。
穆夫人這會兒,也該趕到了。
梁曼如痛苦呻吟,視線穿過台階投向寬闊的大廳。
隻見蘇雪媚推了輛輪椅,正朝這邊快步走來。
穆夫人坐在輪椅上,一眼就看見梁曼如躺在地上,屁股下麵一灘猩紅血水。
而站在梁曼如身側的,是滿目冰霜的梁歲歲。
穆夫人挑起尖刻的眼尾,大怒:“梁歲歲,你個小賤人,自己廢物生不出孩子,卻嫉妒梁二小姐嫁給了阿宴,惡毒到弄死她肚子裡的孩子。
那可是我盼望許久的孫子,我告訴你,殺人償命,你今天必須留下這條賤命,為我孫子賠命。”
梁歲歲不怒反笑,沒有理會瘋狗一般吠叫的穆夫人,而是平靜地看向穆宴,犀利發問。
“梁曼如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姆媽嘴裡的孫子,卻不是你的孩子,到底是你蠢,還是你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