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歲歲馬上趕去後院的佛堂。
以前這裡是溫媛阿淮還有她的避難所,空間逼仄,倒也溫馨。
現在,東西都搬空了,一片清淨,隻有聲聲蟬鳴。
狹窄的角門,閃身進來一個人。
是張媽,麵露絲絲喜色。
“歲歲小姐,醫生診斷,夫人的雙腳,永遠站不起來了。”
梁歲歲不意外。
這樣的結果,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她用銀針紮了穆夫人手上幾大穴位,加速了雙腿癱瘓的進度。
法國留學回到滬市,她為了穆夫人的病情,殫精竭慮,每天四五個小時忙前忙後伺候著。
既然不領情,那就讓一切回歸原位。
不過是早癱瘓和晚癱瘓的區彆。
梁歲歲領了張媽的情,拿了一袋大洋給她:“穆夫人不是善茬,以後的脾氣,隻會更暴虐,充滿戾氣,小曼那裡,你和老管家多留意,多護著她。”
“歲歲小姐,這也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張媽一直推辭。
被梁歲歲一把塞進懷裡:“你家裡困難,孩子也多,孩子阿爸在碼頭搬運貨物砸傷了腿,到處需要用錢,這是你應得的。”
張媽推辭不掉,隻好感激不儘地接受了。
長歎一聲:“是啊,夫人什麼都要強,不能走路,那比殺了她還難受,就是苦了穆師長,每天公務繁忙,還要麵對夫人的壞脾氣,換誰都受不了。”
梁歲歲眼尾挑起,意味深長道:“穆師長確實很辛苦,儘量讓小曼去照顧,伺候好穆師長,是她的本分。”
張媽點頭:“歲歲小姐放心,我回去就找老管家,提議讓小曼住在穆師長院子裡,隻伺候他一個人。”
因為穆夫人每時每刻的壞脾氣,穆師長實在難以忍受,索性另外開了個院子,跟穆夫人分開住。
兩人名義上是夫妻,其實感情方麵,早已形同陌路。
隻有穆夫人舊病複發,疼了痛了,穆師長才會踏進她的臥房,儘到身為丈夫明麵上的責任。
梁歲歲對這些事,一清二楚。
所以,她利用老管家,買來了跟她容貌五六分相似的小曼。
小曼雖然身份不高,起到的作用,卻大了去了。
穆夫人口口聲聲說什麼穆宴位高權重,又風華無雙,吸引無數女人為他折腰。
男人嘛,尤其是能力出眾的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
既然如此,那就讓穆夫人也嘗嘗跟彆的女人共享丈夫的滋味。
說彆人痛快,站著說話不腰疼。
輪到穆夫人自己了,希望穆夫人也能一口一個好姐妹,其樂融融。
梁歲歲送走張媽,明豔臉龐帶了壓不住的笑意,來到正廳。
直到坐上穆司野那輛跟他一樣囂張的裝甲汽車,濃濃笑意還在臉上。
他漆黑的眼望著她,見她怡然自得的樣子,唇角翹了翹。
“什麼事,這麼開心?”
“穆夫人癱了。”梁歲歲勾唇。
出乎意料的,穆司野沒發聲。
沒得到預想中的反應,她抬頭,發現他正凝視她,一眨不眨。
“你……怎麼了?”梁歲歲有點驚訝,下意識摸了把自己的臉。
應該沒臟東西吧?
被她的舉動逗笑了,穆司野大掌猛然貼緊她的細腰,慵慵懶懶的嗓音,仿佛帶了鉤子,鑽入她耳蝸。
“夫唱婦隨,歲歲和我一樣壞,我高興。”
明亮的陽光從車窗口透射在他側臉,勾勒出他英俊逼人的麵容。
深邃如淵的眸,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揚的薄唇,再往下,凸銳滾動的喉結。
這樣的男人,張揚而囂張,就像她座下的汽車一樣,魅惑眾生,讓人無法挪開眼。
梁歲歲耳垂微麻,伸手捏了捏,等那陣酥麻過去了,瞪他:“誰跟你夫唱婦隨了?”
他絲毫不計較她突如其來的小脾氣,從善如流道,“嗯,說錯了,是你唱我隨,我們家,你最大,怕妻子,不丟臉,真男人,偉丈夫。”
梁歲歲:“……”
“說人話。”她一把按住他落在她腰線不安分的手,瞪了一眼過去,卻阻止不了他作亂。
格外漂亮的手指,突然落在她胳肢窩,癢的不行。
梁歲歲忍得格外辛苦,呼吸漸漸紊亂。
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下意識往後麵退縮,想避開他。
結果,忘了右手的五根指頭被他攥在手裡把玩。
退縮的同時,右手卻被他用力一帶。
她的力氣,比不上他。
直接身子一軟,往前栽過去。
偏偏他輕笑了聲,刻意調準了坐姿。
梁歲歲那一栽,就自投羅網撲進他懷裡。
清冽佛珠的香氣從頭頂彌漫開,很好聞,讓她微微失神。
穆司野見縫插針,不再給她反應過來的機會,俯身低頭,薄唇立即吻上她的唇,舌尖撬開唇齒,狠狠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