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滬市突然爆發了一個撼天震地的消息。
京城大總統府特派員押運的幾艘巨型遊輪,經過外灘港口時,突然發生爆炸,死了六名特派員,兵士和船員全部滅了口,無一生還。
遊輪上麵押運的一批軍火,也離奇地失蹤了。
大總統震怒,當即派遣大公子趕赴滬市,徹查整件事故,確切地說,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搶劫案。
軍政府內以穆大帥為首的高官們,如臨大敵。
穆大帥更是拍著桌子惡狠狠咒罵:“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不怕死劫持到大總統頭上?媽的,要是被老子把人揪出來,先斬後殺,再斬再殺。”
“眼下大總統正在削減各個省市的軍需開支,並削減兵士人數。”
“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這不是讓大總統逮到把柄,第一個拿我們開刀?”
穆宴坐在紅木座椅上,英俊的眉眼微微挑起,若有所思。
大公子姓沐,叫沐鴻年,在法國留學期間,跟梁曼如同班半年,就回國了。
兩人年齡相仿,有點私交,能說上幾句話。
那麼一大批價值連城的軍火,悄無聲息地失蹤。
如果不是穆大帥乾的,還能有誰呢?
難道是穆司野……?
不,不可能。
穆司野隻在西郊那片充滿血腥掠奪的三不管地帶,有點暗黑勢力。
一群烏合之眾,腦子不夠槍械炮火不夠猛,乾不出這麼大的事。
但穆司野強取豪奪搶走了梁歲歲,不是他乾的,也必須安在他頭上。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穆宴眼尾掠起陰狠戾光,回頭朝身後的陳副官使了個眼色。
低聲說了三個字:“梁曼如。”
陳副官秒懂他的意思:“是,我馬上去辦。”
虹華機場。
梁曼如化了漂亮妝容,燙了最時髦的波紋燙發,從臉到腳精致到頭發絲。
用了不少心思,花費大洋買了不少湊人頭數的市民,站列成兩排,扯了紅色橫幅,恭迎大公子沐鴻年蒞臨滬市!
各大報社記者,扛著照相機和老麥克風,蹲守在機場出口,爭取采訪到第一手最勁爆的消息。
很快,一道筆挺溫潤的身影,站在出站口的台階上,戴了副金絲眼鏡,麵容清俊溫潤,穿著黑色肅穆的軍裝,風度翩翩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難得一見帥氣完美的男人,機場工作人員以及接機的市民,全都看呆了。
就連梁曼如,看慣穆宴那張英俊入骨的臉,也還是被深深震撼到,目不轉睛。
同班半年,她隻知道沐鴻年家境富裕通身氣質不凡,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竟是沐大總統的大公子。
梁曼如的心,突然變得火熱,盯著溫潤如玉的男人,目光灼灼。
明天是阿爸的壽宴,隻要她把沐鴻年請到杏花樓大飯店,再利用他搭上沐大總統,那麼,阿爸的生意可以更上一層台階,她的身價,也隨之水漲船高。
還能給穆宴帶來不少好處,讓他儘快升遷為中將。
梁曼如越想越得意,手捧鮮花,穿過人群一步步跑向沐鴻年。
陳副官安排跟在她身後的兵士和保鏢,推開機場保護人員,讓她成功擠到前麵最佳位置。
“沐大公子,你好,我是梁曼如,在法國留學四年,也曾是你的同班同學,這是我的榮幸。”
梁曼如揚起緋紅的小臉,溫柔似水遞上手裡的鮮花。
沐鴻年被攔下,立即頓住腳步,溫雅的眉眼,即使皺眉有點不耐煩,還是好看極了。
“抱歉,我不太記得你。”
梁曼如臉色有點發黑,不過,她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早就準備好了東西。
迅速從手提袋裡拿出幾張照片,遞到他眼前。
“沐大公子,這是我們一群同學聚餐時,氣氛其樂融融拍下的照片,你在前排第五個位置,我在右邊第三個位置,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
這時,有家報社記者猛然竄上來,把老麥克風儘量往前伸,恰巧把梁曼如說話的音量擴大,清晰地傳揚在上空。
六月初八那天,姐妹同時嫁入權貴穆家,李代桃僵,鬨得紛紛揚揚。
報紙鋪天蓋地,報道了這件事,突破以往的曆史成績,達到有史以來最高的銷量。
這就導致記者們,都對梁曼如有很深刻的印象。
“快看,是梁二小姐!”
“沒想到,梁二小姐與沐大公子居然是法國留學期間的同學。”
“梁二小姐嫁給穆少將,眼下又搭上了大總統家的公子,這是要一飛衝天的節奏啊。”
“看來,梁大小姐長的再漂亮,嫁給穆司野大少帥,也比不上梁二小姐人脈廣,一鳴驚人。”
看熱鬨的市民和記者高聲議論,現場人聲鼎沸。
沐鴻年聽的清清楚楚,認真端詳著眼前這張濃妝豔抹的臉龐,看了半晌,忽而勾唇一笑,溫雅似玉。
“哦,是你啊,梁曼如小姐,久仰了。”
梁曼如頓時欣喜若狂。
擠上去靠他更近,微微抬頭,露出楚楚動人的笑容。
“沐大公子,我是特意來為你接機的,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我第一次來滬市,恰巧需要一個熟悉路線的向導,謝謝你。”沐鴻年道。
梁曼如喜出望外,高興的身子在顫抖。
原來,沐鴻年還記得她,太好了。
搭上沐大總統的第一步,她首戰告捷。
梁曼如趕緊讓帶來的士兵和保鏢清場開路,捏著嗓子,嬌柔說道:“沐大公子太客氣,您能來,是滬市所市民的榮幸,求之不得,這是我應該做的。”
來的時候,她其實挺忐忑的,不確定沐鴻年還記不記得她。
意想不到,他認出她來了。
一定是她氣質溫柔長相清純,在班上表現得太有親和力,才導致沐鴻年對她大有印象。
梁曼如得意極了,上了車,直接吩咐司機把人送到杏花樓大飯店。
此時,梁歲歲接手梁富昌的六成產業,有幾間綢緞店鋪,就在附近。
查完賬本,撤掉幾條不賺錢的營銷手段,再調準了促銷方案,出門時,幾輛黑色汽車齊刷刷停泊在路邊。
最前麵那一輛,下來幾個衣冠楚楚的人,有男有女,男的氣度不凡,女的花枝招展。
梁歲歲站在原地沒動,打算等他們走了,再穿到對麵街道。
冷不防,一道纖細嬌軟的身影,唇角噙著得意陰冷的笑,朝她款款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