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天臉色陰沉,又得意地笑了。
“穆司野,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次是我和穆宴兩人聯手,你還真以為是我們的對手?”
“垃圾貨色,阿爸親自率兵搜查黑風山土匪窩,已經找到證據,這一次,你徹底死透再也翻不了身!”
穆景天瘋狂謾罵,神色激動極了。
穆宴沒想到這廝得意過頭,居然把兩人合作的事情,當著梁歲歲和穆司野兩人的麵捅出來,眉頭倏然皺起:“彆胡說八道,一切等穆大帥進來再說。”
“就憑你們兩個廢物,想搞死我?”
穆司野眯眼冷笑,說話的腔調,像他斜斜的站姿一樣慵懶,還帶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囂張。
“可惜,你們心腸歹毒,手段卻嫩了點,等穆大帥進門,你們就該知道,死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穆大帥這時大汗淋漓踏進議事廳,邊走邊解開軍裝領口的紐扣,臉色陰沉,開口就衝著穆司野發脾氣。
“整天死不死的,成何體統!”
穆司野還沒嗆聲過去,穆景天當場興奮的咧開嘴,陰鷙眼神裡盛滿得意。
“聽聽,好好聽聽,阿爸馬上就要對你動手了。”
他緊緊盯著男人,企圖在那張痞帥的麵廓,發現一絲害怕的情緒。
可穆司野又是誰,漫不經意地撥動腕間佛珠,唇側一抹狠戾:“有證據嗎?沒證據就少逼逼,你再像條野狗一樣吠個不停,老子現在就廢了你!”
穆景天被罵成野狗,臉色驟變,手裡的槍啪地往前一頂:“媽的,你再辱罵一句,我就開槍了。”
“開啊,有種朝這裡開。”
穆司野拍了下胸膛,眸色冷厲如霜。
趁穆景天晃神,瞬間抵達到他麵前,直接一記鐵拳砸出去。
正中穆景天麵門,眼睛酸澀,鼻子都快砸歪了,順著鼻孔流出兩管鮮血。
“啊……穆司野你個廢物,你竟敢打我?!”穆景天一聲慘叫,血淚模糊地往後退。
穆司野邁開大長腿,嘴角掛著痞笑,再次步步逼近,那一頭淩厲短發迎風飛揚,連同拳頭一起。
第二拳。
第三拳。
一拳接一拳,全部招呼在穆景天身上,單方麵碾壓。
穆景天想反抗,可穆司野揮拳的速度太快,力道剛猛,幾乎看不清楚,揮成一片殘影。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穆景天鼻青臉腫,一身狼狽癱倒在地上,鮮血順著傷口往下滴落,疼得簌簌發抖。
眼底的恨意,幾乎實質性地灼在穆司野身上:“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穆司野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語氣慵懶:“我這個人呢脾氣差,護短又記仇,下次再敢對歲歲不敬,老子就廢了你兩條腿,讓你活得像灘爛泥,這輩子站不起來。”
穆大帥頂著烈日,風塵仆仆從城郊的黑風山趕回老宅子,渴得喉管冒煙。
喝了兩大碗冰鎮綠豆湯,才止住身上那股子幾乎燙死人的騰騰暑氣。
碗還沒放下,耳邊叫罵不斷,拳頭擊打肉體的噗噗聲不絕於耳。
頓時氣得火冒三丈:“穆司野,老子還在這呢,你他媽充當誰的老子?”
再定睛一看,見穆景天活像一條快被打死的癩皮狗,有氣無力癱在地上,瞪大了雙眼,掩飾不了熊熊怒火。
“穆景天是你兄弟,本該相親相愛,你們卻互相殘殺,不顧半點血緣親情,老子還沒死呢!”
穆大帥狠狠怒罵一番,喊來副官,把穆景天一起搬到紅木座椅上,又找來軍醫,從頭到腳把穆景天的傷口檢查一遍,最後上了藥,全部用白紗布包紮妥當。
穆景天想起前不久在大帥辦公室,自己被穆司野狠揍一頓,這次又被狠揍一頓,心底的怒火和憎恨藏不住。
“阿爸,你去了黑風山一趟,應該找到了穆司野與黑風山土匪勾搭成奸,殺人放火,劫走價值千萬大洋的軍火的證據,為了平息沐大總統滔天怒火,現在,立刻,馬上,你必須把他槍斃,以儆效尤。”
穆宴冷眼旁觀,看了一場兄弟殘殺的戲碼,一邊鄙夷穆景天爛成渣的戰鬥力,一邊落井下石。
“大帥,軍火被劫,非同小可,沐大公子專程從京市趕來滬市,就是奉了沐大總統的密令調查此事。
為了避免有把柄落入沐大總統手裡,借此緣由削減我們的兵力,並增加各種抽調的賦稅,不管是誰作案,哪怕是大少帥穆司野,都必須不徇私情,秉公辦事。”
穆大帥見穆景天隻是一些皮肉傷,沒傷到筋骨,鬆了口氣。
“不錯,這件事不該徇私枉法,我一直是這麼想的。”
穆大帥扭過頭,盯了兩眼穆宴,又盯了幾眼穆景天,肅然的麵龐,多了一絲意味不明。
“你們兩個,全都斷定了劫持軍火這件事,是穆司野乾的?”
穆景天摸了摸包紮成白色粽子的腦袋,眸色陰冷看向穆司野,恨不能當場射殺:“阿爸,不是我,也不是穆宴,除了他,還有誰?”
穆司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拉著梁歲歲,一起懶懶靠在沙發背裡。
然後,抬起那雙好看的眼尾,慢悠悠地射過去。
平靜極了,似笑非笑:“是嗎?”
那漆黑眸底如一灘深淵,什麼情緒都看不清,好像憤怒也沒有。
但穆景天脊骨發寒,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穆宴經曆炮火的淬煉,見慣大場麵,麵不改色,站的筆挺。
可目光投到梁歲歲那邊,見她任由穆司野把握她的纖白手指,刻骨嫉妒從心底深處迸發,陰沉著臉開口:“大帥,你親自帶兵去了黑風山搜查,人證物證俱全,確定是大少帥做的案,還請大帥您即刻公布。”
這話剛落下,梁歲歲心口沉墜,忍不住攥緊穆司野的手。
麵上卻足夠冷靜,抬起頭徐徐笑了:“大帥沒發話,證據也沒呈上,穆少將和穆署長就紅口白牙汙蔑是阿野作案,到底是為了公平公正,還是為了一己私欲?”
穆景天氣急敗壞:“梁歲歲,男人之間的事,與你何乾,你閉嘴,趕緊滾出去。”
穆宴則臉色微變:“歲歲,你我相愛多年,我這輩子也隻愛你一個人,可在你心裡,我就是個濫用職權徇私枉法之人?”
“你們表現得太急躁,急於給阿野定罪,我作為阿野的妻子,夫妻本為一體,他好我才好,不得不防。”梁歲歲淡淡嗤笑。
穆宴的臉色,陰鷙極了。
他沒有想到,這會兒他在場,梁歲歲卻護眼珠子似的,護著穆司野。
可往日被她百般信賴並維護的人,是他啊!
“歲歲,這件事絕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一旦沐大總統爆發雷霆大怒,穆司野這條命,誰也保不住!”
“為了你的人身安全,也為了整個溫家,隻有我,能護你們平安一生,你站起身,慢慢朝我走過來,回來吧好不好?”
梁歲歲扭過頭,壓根就懶得再理他。
臉上沒有任何波動,眯起鳳眸從容地看向穆大帥。
“大帥,阿野也是你的親生孩子,父子血緣斬不斷,我相信你,英明果斷,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這番話,怪好聽的。
穆大帥聽樂了,心底暗自點頭。
穆司野這個混賬,殺人放火從不乾正經事,倒是眼光很不錯,跟他一樣,給自己挑了個理智冷靜明事理的好妻子。
雖然有點對不起穆宴,但這個妻子,確實搶得好。
穆大帥目光深沉看向穆司野,見他翹起二郎腿,輕佻地左右擺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穆司野,從小到大,你他媽就沒乾過一件省心的事,馬上給老子滾過來!”
黝黑的臉都氣紅了,怒氣可見一斑。
穆宴眸含得意,隱晦地望著穆景天,兩人互相對視了眼神,同時產生一個激動人心的念頭。
穆司野,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