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野的話,猶如一顆深水炸彈,爆炸在辦公室上空。
穆大帥神色微變:“你的意思,這件事跟阿宴有關?”
“要不然呢?”穆司野歪著腦袋,神態慵懶:“我跟陳副官無冤無仇的,他為什麼要針對我?”
穆師長咳了咳,表情一派肅然:“大帥,阿宴確實極其在乎歲歲,但他公私分明,絕不可能做出汙蔑阿野的事情,其中肯定有誤會。”
“誤會?”穆司野嗤聲冷笑,收回踩在陳副官臉上的大長腿,雙手合掌,啪啪拍了兩次:“小馬,帶人進來。”
司機小馬,連拖帶拽的,扯進來一個年約過百的老婦人,和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兩人看到陳副官像條癩皮狗似的癱倒在地,又看著凶神惡煞的一群軍人,頓時嚇哭了。
梁歲歲淡淡瞥了眼,發覺她們是一對祖孫,眉眼都跟陳副官有些相似。
看起來,是一家人。
“這個老的,還有這個小的,都認識吧?”穆司野冷哼,眯緊狠戾邪肆的眸子。
老夫人看著陳副官的淒慘模樣,痛哭流涕:“兒子,你怎麼受傷流血了?”
“阿爸,我和阿奶在家裡被抓來了,你救救我們……”小女孩大概被嚇狠了,一看見陳副官,就哇地一聲號嚎大哭。
陳副官臉色變了,艱難地抬起頭,怒瞪穆司野。
“大少帥,你……你怎麼可以隨意抓捕我家人?姆媽……小月!”
穆司野想起他找的借口,是為了搞死他讓穆宴重新奪回梁歲歲,漫不經意的眸子,瞬間掀起陰霾駭浪。
“全滬市的人都知道,我沒什麼人性,在我眼裡,不分老弱婦孺,逆我者,都該死!她們兩個人是死是活,可全在你一念之間咯。”
陳副官剛才還嘴硬到底,撬不開。
這會兒,額頭一滴滴冒出冷汗,焦慮神色繃不住:“我……”
穆司野狠戾眯了眯眼尾,衝小馬使了個眼色。
小馬站在後麵,抬起手中兩把槍,迅速抵住老夫人和小女孩的後腦勺。
隻要他扣動扳機,這對祖孫立即血濺當場。
小女孩幾乎嚇懵了,小臉憋的通紅,從嘴裡發出尖銳的哭聲,越發淒厲。
“阿爸救命,救救我和阿奶!”
老婦人嚇得滑跪在地上,簌簌發抖:“兒子,你到底乾了什麼啊?”
陳副官身體止不住打顫,攥緊拳頭開始權衡起來。
他一條賤命,死就死了。
可牽涉到姆媽和小月,他該怎麼辦?
陳副官痛苦地抱緊腦袋:“彆逼我,你們都彆逼我!”
從頭到尾,他沒有承認自己受了穆宴的指使,但也沒有像條瘋狗一口咬定穆司野草菅人命。
這就說明,他心底發虛。
梁歲歲眯緊鳳眸,淡冷地說道:“陳副官,你犯下大錯,卻讓你的母親和女兒承擔,你真的忍心?”
陳副官抱頭不語,額頭青筋凸爆。
不忍心也沒辦法啊。
一旦他捅出穆宴,他這條命保不住,全家老少也失去穆宴的庇佑,沒有活路了。
穆師長是跟著穆大帥一起趕赴黑風山,搜查土匪們劫走軍火的證據。
當時他在盤問一群老弱婦孺,後山鬨出大動靜,也沒有時間過去看看。
照相機裡的照片,都是穆大帥下麵的兵士拍攝後,用最快的速度,衝洗出來。
然後,他親自去照相館取回來。
等他走進辦公室,聽了老半晌,才差不多搞明白事情的原委。
穆宴為了從穆司野手裡奪回梁歲歲,穆景天為了搞死穆司野,兩人聯手合作,打算利用作假的證據,把劫匪的罪名按壓在穆司野頭上。
胡鬨,實在是胡鬨!
穆司野是穆大帥的親生兒子,穆司野是劫匪,穆大帥就是最大嫌疑犯。
到時候被沐的總統知曉,雷霆大怒之下,彆說穆司野的命能不能保住,穆大帥屁股下麵的位置,也將搖搖欲墜保不住。
“阿宴,景天,你們趕緊給司野道個歉認個錯,劫匪是誰都可以,但決不能是你們其中任何一個。”
穆大帥看著肅穆公正的穆師長,讚賞地抬了抬下巴。
“很好,還是你想的更深遠!”
說完,看了眼幾乎嚇暈的老夫人和小女孩,濃眉緊皺:“阿野,都是自家兄弟,叔侄一家人,先讓你的人把槍收了。”
穆司野眯眸,薄唇微勾。
“他們一起算計我的時候,可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
穆大帥噎了下:“那你想怎麼樣?”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但凡算計我的人,墳頭草都長的三尺高了。”
穆司野蹲下身慢慢逼近陳副官,慵懶卻狠戾地笑了:“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誣陷我,不然,我現在就剁掉她們的兩隻手!”
陳副官望著眼前英俊痞帥卻狠如閻王的一張臉,惶恐害怕不已:“沒……沒有人指使,是我自己主動乾的。”
穆司野舔動薄唇,戾氣橫生地站起身:“既然你死不鬆口,行啊,軍火失蹤這件事,終歸要解決。
滬市軍政府也要給沐大總統,包括民眾一個還算滿意的結果,不如,就由你攬下這劫匪的罪名吧!”
“什麼?”陳副官被這反轉嚇得麵色慘白。
穆司野卻鳥都不鳥他,朝小馬狠厲吩咐:“去準備一大一小,兩口棺材。”
“是。”小馬應聲要出門。
陳副官嚇的快崩潰了,連滾帶爬抱緊小馬的雙腿:“彆走,等等!讓我考慮……再考慮一下。”
就在這時,淩凱禮貌地敲了幾下門,手裡拿了一疊文件,恭敬地交給穆大帥。
“大帥,關於軍火被劫一案,有了最新證據,您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