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野跨進臥房,沒察覺到殺氣,反而聞到一股濃膩脂粉香。
身穿粉色旗袍的年輕女人,臉頰泛起嫣紅緋色,躺在他的雕花大木床上,扭動細腰吃吃地嬌笑。
“少帥,來呀,快活呀!”
旗袍齊膝,兩邊開的叉口深至腰部,盈盈可握的腰。
兩條雪白粉嫩的大腿,高高抬起。
旗袍滾了黑邊,大片玉蘭花蜿蜒而上,脖頸修長,嬌豔欲滴的唇,勾魂攝魄的眼。
頗有幾分姿色,嫵媚撩人。
穆司野看著她像條水蛇扭來扭去,眼尾微微上挑,掀起猩紅的嗜血冷芒。
穆芝瑤嘴裡,所謂的二夫人張顏紓心善,為他找了門親事。
就是眼前這個搔首弄姿的舞女?!
真他媽膈應人。
穆司野漫不經心地笑了下,掏出香煙和打火機,點了根雪茄慢悠悠吸上:“說,誰安排了你,來我這裡發浪?”
年輕女人愣了下。
她的身材和臉蛋,在麗都歌舞廳幾百名舞女當中,都拔了頭籌。
跟她喝過酒跳過舞的男人,無人不迷戀她,為她癡為她狂,為她豪擲千金,隻為博她一笑。
逢場作戲的深情,她不稀罕。
直到大帥府的管家找上她,遞了張穆司野的照片。
英俊入骨的眉眼,嘴角一抹痞笑,蕩漾似真似假的溫柔。
她一眼就淪陷。
鬼迷心竅地,答應管家的條件。
隻要她勾搭上穆司野,就有人做主娶她進門,成為穆司野明媒正娶的妻子。
“少帥說笑了,人家隻是對你情難自禁。”
年輕女人從床上爬起,嬌笑著走向穆司野,柔若無骨地靠過去。
纖細手指有意無意間扯開旗袍領口,露出綽約多姿的風光。
“情難自禁,還是燥癢難耐?”穆司野嗤笑了聲,指尖雪茄往前按壓,一點猩紅火光,戳在她鎖骨上。
“滋滋……!”
嬌嫩皮肉騰地冒出一陣青煙,煙霧繚繞中,有烤肉的焦香。
女人疼的渾身打顫,白嫩鎖骨處,一大圈黑色燙痕。
抬眼就對上穆司野陰狠似淬了冰的眸子,嚇的把痛呼聲吞回喉管。
這般毫不憐香惜玉的男人,她第一次碰見。
沒膽子再想著如何勾引他,隻想儘快撈這條命回去。
“噗通”!
女人雙膝跪地,砰砰砰磕頭求饒。
“少帥,我叫茉莉,是麗都歌舞廳的當紅舞女,我不認識少帥您,也沒想過勾搭您!前兩天,大帥府的管家找到我,威逼利誘後,要求我這麼做的。”
能使喚大帥府管家的人,沒幾個。
除了穆大帥,就是踩著姆媽屍骨上位的二夫人。
穆司野冷厲嗤笑,手指撥了下腕間佛珠,猛然飛起一腳,把女人直挺挺踹出臥房。
然後掄起沉重的紅木座椅,哐當哐當猛砸雕花大木床。
寬敞的木床,很快四分五裂,木屑橫飛在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
穆辭聽到狂風驟雨般的霹靂動靜,頂著一臉好奇的表情衝進院子。
穆司晴一路小跑,跟在他後麵。
兩人看見倒在台階上痛苦呻吟的女人,目瞪口呆。
穆辭狠嘖了聲:“草啊!大白天的居然有女人往小叔身邊湊,壽星公吊頸——嫌命太長。”
穆司晴抬手就是兩巴掌扇過去:“勾引我最好姐妹的男人,找死!”
穆辭腦子打轉,沒明白穆司晴話裡的意思。
嘻嘻笑把穆司晴拉到一旁,不恥下問:“阿晴姐,我幾乎天天跟著小叔鬼混,怎麼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還有……你的最好姐妹,是歲歲小姐吧,她可是宴堂哥的未婚妻。
宴堂哥才是她男人,小叔什麼時候搖身一變,變成了歲歲小姐的男人?”
“到時候你就知道。”穆司晴賣了個關子。
穆辭懶洋洋地咂巴幾下嘴:“我明白了,小叔橫刀奪愛嘛。”
“閉嘴!這件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懂不懂?彆壞了我哥的大喜事。”穆司晴睜大眼睛瞪他:“穆宴那裡,你膽敢走漏半點風聲,我就擰斷你的腦袋當球踢。”
“宴堂哥每次看我的眼神,嫌棄的就像看到一隻蟑螂臭蟲,我腦子進水了,才會去給他通風報信。”
穆辭挑了下眉,暗戳戳高興:“小叔挖他的牆角,必須挖,使勁挖,我賊拉爽啊!”
茉莉被抽的鼻青臉腫,卻不敢哭半聲。
“少帥,饒命啊……饒了我吧!都是二夫人不懷好意,交代我藏在床上勾引你,想利用我羞辱你。”
穆辭一聲冷笑:“她交代你死,你怎麼不去死?”
穆司野無聲地抬眼,渾身氣勢狠戾的嚇人。
“把她收拾一下,準備送去穆大帥的床上。”
穆大帥的二夫人處心積慮,找了個舞女來惡心他。
禮尚往來,他就將這個舞女扔回去惡心她。
穆辭一聽,嘿嘿,這是要搞事的節奏。
摩拳擦掌,興奮的嘴都咧歪了:“小叔,我都踩好點了,大帥有在書房午睡的習慣,天時地利人和,咱們趕緊把人送去。”
穆司野從鼻孔裡“嗯”了聲,叼了根雪茄,眼皮往上痞痞一挑,神態懶散地走向後院。
“前院有狗盯著,記得走後門。”
穆辭嘻嘻應了聲:“好咧。”
穆司晴指望不上穆司野和穆辭動手,隻好捏著鼻子,親自打來一盆水,拈了件紫色旗袍,從地上粗暴地扯起茉莉走向旁邊的稍間。
“趕緊捯飭乾淨。”
茉莉再也沒有剛才那番十分做作的媚態,老老實實地擦乾淨臉龐,滿頭滑順的長發簡單梳了個發髻,換掉旗袍,規規矩矩跟著穆辭拐到後門。
穆大帥書房外。
守在門口的副官伸手阻攔:“少帥,沒有大帥的命令,你不可……”
穆司野懶得理會,抬手就是一槍,擦過副官的左耳朵疾射而過。
震落幾根頭發,卻精準到沒有傷及耳朵分毫。
副官摸了下耳朵,驚駭不已。
“好狗不擋路。”穆辭嗬嗬笑,擠開陷入震驚的副官,緊跟穆司野的步伐,衝進內室。
穆大帥喝了不少紅酒白酒,滿臉紅光仰躺在床榻上,鼾聲震天。
自家宅院,又有副官前後門守衛,他睡的很放心。
穆司野盯了眼醉意熏然的穆大帥,唇畔扯了個涼涼的笑意,反手握槍,槍托一下一下的,敲擊博古架上的青花瓷花瓶。
仿佛敲打在茉莉的心上。
眼前的男人,毫不憐香惜玉,彈指間就開槍殺人。
太可怕了。
她哆哆嗦嗦往牆角縮。
穆司野抬了抬眼皮:“上去,爬床。”
茉莉不敢不聽從。
三下兩除二,抓亂頭發,扯亂旗袍,飛身往穆大帥身上撲過去。
多耽擱一秒,她都害怕自己這條命沒了。
穆大帥被茉莉撲在身上,猛然悶哼了聲,不耐煩地挪動身體,看起來像是要馬上蘇醒。
穆司野勾了抹冷笑,轉身不急不緩步出書房,沿著後門走回他的院子。
穆辭緊隨其後,後怕地縮了縮脖子:“如果大帥秋後算賬,小叔你可要保我狗命。”
穆司野眼底的笑意似蜻蜓掠水,很輕地閃了下:“他不會找你,隻會找上我。”
臥房裡,換了張雕花架子床。
枕頭被褥也全部換了套嶄新的,熏了嫋嫋檀香。
穆司野讓穆辭把枕頭衣物塞進被褥,翻弄的鼓鼓囊囊。
一眼看上去,就像有兩三個人窩藏在裡頭。
穆辭不解:“小叔,乾嘛這樣搞?”
穆司野沒搭理,隻讓穆辭跟上。
兩人來到隔壁喝茶的稍間。
穆司野慵懶地仰靠在沙發上,勃朗寧手槍懸在掌心裡轉圈,等著即將開鑼的一場好戲。
穆辭滿頭霧水,張嘴想要說什麼。
穆司野邪肆地睥了眼過去:“閉嘴!等著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