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辭湊到穆司野麵前,提了穆宴找梁歲歲拍婚紗照的事。
“小叔,宴堂哥對歲歲小姐,啊,不是……對小嬸子賊心不死,你趕緊想想辦法唄!舊情複燃,破鏡重圓,你怎麼辦?”
穆辭半抬削薄的眼皮,指尖緩緩描摹喜帖上梁歲歲的名字,倦懶又狠戾地笑了。
“是該找點事,讓他忙起來,省得總惦記彆人的妻子!”
穆辭一聽要搞事,摩拳擦掌,兩眼放光。
“小叔,打架砍人,殺人放火,算我一個。”
穆司野譏誚地睥了眼他:“馬術車技練純熟了?近身搏鬥能不能一打四?槍法百發百中了?”
穆辭越聽越羞愧,腦袋越勾越低。
馬術,他隻會讓馬夫牽著騎;車技,他隻會摸方向盤;近身搏鬥,他光挨拳頭的命;槍法,他射出去的子彈,距離靶心十萬八千裡。
“小叔,也不是我一個人不學無術,阿淮和阿陽他們,也都跟我一樣,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
“還有臉狡辯?”
穆司野眯了眯細長眼尾,陰惻惻的,把穆辭嚇的兩腿發軟往後退。
“據我所知,就你這樣的,歲歲能打十個。”
“小嬸子十項全能,樣樣精通的嘛。”穆辭挺起單薄的胸膛,笑的一臉諂媚:“她是天上的鳳,小叔你就是天上的龍,遊龍戲鳳,哪裡是我等凡人比得上的?”
左一句“小嬸子”,右一句“小嬸子”。
聽得穆司野唇角愉悅地往上翹,“你下個月畢業,城北那家馬場,丟給你打理,先練練手。”
穆辭興奮的兩腳打飄。
他就知道,拍小叔馬屁,不如拍小嬸子馬屁。
跟著小嬸子有肉吃,從今往後,他也是有產業的滬圈大佬了。
凱福酒店。
梁歲歲配好中藥劑量,又添了幾片切成片的百年人參,交給王媽去飯店廚房裡煨熬。
“王媽,記得一定要熬足兩個小時。”
“知道了,大小姐。”王媽抓起藥包,跑的飛快。
臨走前,還不忘笑眯了眼問一句:“晚膳姑爺會來嗎?我讓廚房多做幾個好菜。”
光對著姑爺那張俊臉,她能多吃三大碗。
梁歲歲搖頭:“不知道。”
僅有的幾次接觸,她能察覺到,他其實很忙,並不像外麵謠傳的那樣,是個無所事事以殺人取樂的紈絝。
他的行蹤也成謎。
溫媛半靠在床榻上,朝梁歲歲招了招手:“囡囡,過來。”
上午商定好了梁歲歲與穆司野的婚事,她這會兒精神還不錯。
梁歲歲含笑走過去,拿了個軟枕,墊在她後腰,讓她坐的更舒服點。
“阿野那孩子真不錯,見麵禮送到,你們走了以後,又送來了一百二十抬聘禮,堆滿整個後院。”
“姆媽想問問你,結婚那天,你想從梁府出門,還是,另有打算?”
梁歲歲眼眸微閃:“從夜上海大飯店吧。”
嫁給穆司野,她就是少帥夫人。
梁富昌厭惡她,她也沒必要給梁府貼金。
夜上海大飯店現在歸屬阿淮名下。
十五天後,迎娶她的新郎換了人。
如此炸裂的勁爆大消息,必定可以把夜上海大飯店推向更高的知名度。
“也好,至少耳根子清淨。”溫媛拉著梁歲歲的手,輕拍了下:“梁富昌那個人,自私自利,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你婚禮當天,說不定他又要鬨。”
梁歲歲麵色寒沉:“他敢鬨,我就敢堵他的嘴。”
“他真不要臉,必要時候,囡囡你也彆對他客氣。”溫媛擰緊手帕,柔婉的眸子,閃過一絲厲色。
為母則剛。
對她而言,歲歲的幸福最重要,誰也彆想破壞掉。
梁歲歲俯身下去,緊緊地抱住溫媛,心口溫暖滾燙:“好。”
姆媽生來就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善良溫婉了大半輩子,如今為了她,對梁富昌也生出打殺之心。
這時,王媽興衝衝跑進來:“夫人,大小姐,姑爺來了。”
溫媛含笑推開梁歲歲:“肯定是找你有事,去吧。”
王媽連忙翻出穆司野早就準備好的旗袍,翡翠首飾,一股腦塞給梁歲歲:“大小姐,趕緊換上,保證勾走姑爺的魂。”
梁歲歲:“……”
本以為隻是件中規中矩的旗袍,穿在身上,才赫然發覺,下擺的設計,暗含心機。
麵料是煙雨江南的朦朧煙青色蘇繡綢緞,玫瑰花蕾絲滾邊,細如發絲的金線鑲在其中。
走動時,金芒忽隱忽現,黛藍色玫瑰多姿,比起大紅色旗袍,更加魅惑動人。
梁歲歲拎著手提包,穿著它出門,搖曳生姿走向穆司野。
身高腿長的男人,黑眸微眯,慵慵懶懶斜靠在車門上。
看著眸光瀲灩朝他走來的姑娘,喉結微滾,一雙好看又邪性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
“穿上了,好乖!”
低磁的輕笑,又沉又啞,撩的梁歲歲喉管微癢。
她是真沒想到,僅僅見了穆司野一麵,王媽就徹底淪陷,特意挑了他送的旗袍給她穿。
看起來,倒顯得她很急迫。
又被他撩了一嗓子,臉頰泛起了緋紅。
穆司野唇角輕翹,修長手指往下一勾,勾起梁歲歲的小尾指,上了車。
“走,帶你去看場好戲。”
王開照相館。
梁歲歲坐進了穆司野的專屬包廂。
那次她和穆宴前來拍攝婚紗照,透過五彩玻璃窗,依稀看到他痞帥的眉眼一晃而過。
果然,這間照相館,也是他的地盤。
大有可能,這隻是他勢力範圍下的冰山一角。
梁歲歲吃著王老板貼心送來的蝴蝶酥,心思微動:“少帥能不能給我幾個好手,我姆媽和王媽身邊,缺保護的人。”
“明天到位。”
梁歲歲想了想,補充了句:“最好是女人。”
“好。”穆司野道。
樓下傳來王老板彆有深意的哈哈笑聲:“梁二小姐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啊。”
梁曼如來了?!
梁歲歲腦海裡,剛閃過這個念頭,就發現穆司野從紅木圓桌對麵站起身,眸光緊緊鎖住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身子本能地往座椅後麵靠,被他一把按住肩膀,粗礪指腹頂上她的唇。
“噓!她上鉤了,我們又該下誘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