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早上,聞夜鬆還沒有等到紀長安。
他摸著饑腸轆轆的肚皮,詢問路過的小丫頭,
“你們大小姐呢?”
小丫頭看了看天色,朝著聞夜鬆翻了個白眼,
“有病,誰這麼早起來?”
她們家大小姐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
幾乎都是在午膳之前才醒。
也有時候過了午膳。
反正大小姐的膳食都有君上照應,君上不會讓大小姐脾胃不好就是。
聞夜鬆又冷又餓,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大聲的吼道:
“日上三竿還不醒,將來紀長安如何侍奉婆母?”
他阿娘還等著紀長安每日天不亮,就去她門口站規矩。
小丫頭一扭身子,“誰搭理你個腦子有泡的?”
小丫頭轉身離開,留下一個無能狂怒的聞夜鬆。
他衝著小丫頭大喊,“給我來點兒早膳!”
從昨天下午他來到紀家,等著見紀長安時候起。
就沒有任何一個下人,給他奉過一盞茶,也沒有給他膳食吃。
他現在餓得不行了。
但是依舊沒有任何人搭理聞夜鬆。
聞夜鬆又氣又餓又冷,僅剩下的一隻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
“好好好,都這麼對我,你們越是這樣對我,我越是要娶到紀長安。”
聞夜鬆鑽進了死胡同。
他板著一張臉,心中憋著火氣,就這麼一直等。
等過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
終於在外院冰冷的小廳外麵,聞夜鬆見到了紀長安。
她並不是刻意的來見他的,隻是紀長安要出門,剛好路過了外院。
“長安!”
聞夜鬆板著一張臉追了出去,就在紀家的大門口,攔下了要出門的紀長安。
他剛要開口說話,神情卻是一頓,眼睛落在紀長安那一張出水芙蓉般穠麗的臉上。
這才多久沒見紀長安,她的氣色比起以前來不知好了多少分。
現如今的紀長安,這容顏美的能叫人窒息。
“你就這麼出門了?現在外頭到處都是流言蜚語,我看你還是好好的待在家裡躲躲吧。”
聞夜鬆私心裡,並不想讓紀長安走出紀家的大門。
他覺得丟人又危險。
紀長安長著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現在又失了貞,難保吸引不少男人的眼光。
有些曾經覺得自己配不上紀長安的男人,知道她被黑玉赫退婚了,也會上門來求娶紀長安。
這很有可能。
其實在大多數男人的心目中,貞潔固然重要。
沒有了貞潔,長得漂亮有錢的女人,他們也不介意娶回家。
甚至還有不少的男人,覺得自己入贅也無所謂。
總之,隻要獲得的足夠多,競爭也就多。
聞夜鬆討厭這種競爭。
所以他打壓紀長安,“你名聲不好,應該收斂自己才對。”
見紀長安眼中帶著詫異,抬眸望著他。
聞夜鬆不免心中有所膨脹,也不等紀長安開口說話,聞夜鬆自顧表達,
“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等著你,就是為了告訴你,你現在這種情況很難看,我願意”
“你願意我不願意。”
紀長安不等他說完,冷笑道:
“就算我的男人不要我,我也看不上你。”
聞夜鬆一張憔悴的臉上,逐漸積蓄起怒火,
“紀長安,我是在幫你!現在誰還敢要你?”
“不需要。”紀長安往後退一步,“誰不知道你狼子野心,既要又要的?”
“當彆人都是傻子嗎?聞夜鬆,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你現在這副德性,究竟有多上不得台麵?”
聞夜鬆深吸口氣,“你!”
“我什麼?手斷了都還不安分,抄襲的名聲洗乾淨了嗎?配不配得上我自己沒點兒數?”
紀長安繞過聞夜鬆,一路往大門外走,
“我忘了再提醒你一句,當初說過要送你一段好姻緣,正好你現在人在這裡,也省得我去找你了。”
“來人,把他給我捆起來!帶走。”
紀長安出了門,身後的聞夜鬆被哄擁而上的小廝們瞬間捆成了一顆粽子。
“紀長安!你想乾什麼?”
聞夜鬆的話還沒說完,幾顆乾掉了的大鬆果被塞進了他的嘴裡。
他頓時慌了,拚命的掙紮。
一旁的青衣一手刀砍過去,把聞夜鬆直接放倒。
紀長安回頭,玉白細膩的肌膚映著雪光,隻淡淡的掃了一眼聞夜鬆,就下令把他丟入了一頂轎子裡。
她這次出門,是打算去釣魚
結果紀長安剛上了馬車,就被一雙鐵一般的手臂,抱入了懷中。
黑玉赫把她放在他的腿上坐著,冷聲道:
“的確沒人敢要我家寶寶了,誰敢碰寶寶誰就死。”
她渾身上下都是他的毒。
這種毒還不像以前,隻是塗抹在她的肌膚表麵上。
現在他的毒液,被他的尖牙微刺入她的表層肌膚,是自肌膚內滲出的毒素。
這是一個細致活兒,既不能讓寶寶切實的感受到疼痛,又得讓她身上的毒,水洗不掉。
所以黑玉赫是螞蟻搬磚一般的,日複一日的啃咬過她全身。
一點點,一點點將他的毒液,植入她的表層肌膚下。
就連秘處都不放過。
馬車內,黑玉赫修長的手指,勾起紀長安的下巴。
他的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嫩滑白皙的肌膚,宛若把玩著一塊心愛的羊脂玉那般,語氣中都是自得,
“寶寶,隻會有為夫一個。”
“為夫若是死了,寶寶身上的毒還在,就隻能孤獨終老了。”
哦,不會,他們共享壽數,他活到頭死了,她也會死。
真好,與寶寶同生共死的感覺,令他興奮。
紀長安瞪了黑玉赫一眼,“你再瞎說,你,我我就不讓你入贅我家了。”
她有些生氣,大好的日子,黑玉赫為什麼要說這種不中聽的話?
上輩子它死了,她難過的也死了。
這輩子她這麼喜歡他,他若是死了,她難以想象那會讓自己痛成什麼樣子。
紀長安轉過身,扭過頭,不想看見他。
抱著她的男人,俊美的臉上都是滿足的神情,他亂說話惹她生氣,現在得負責哄好。
黑玉赫伸過頭去,看著寶寶笑。
又抬指,充滿了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翹起的嘴兒,都能吊個水壺了。
真可愛。
他家的寶寶,真是天上地下全九州最可愛的女人了。
“好好好,不死,你夫君與天同壽,哪裡有那麼容易就死了?”
“那你”紀長安轉過頭,紅著眼眶看他。
那他上輩子是怎麼被人剝皮燉了蛇羹的?
那麼弱的一條蛇,有時候老說些大話。
她著急了,一隻手掐住蛇君的耳朵,
“我不管,你發誓以後再不準說這種話。”
女人之所以任性潑,能騎到男人的脖子上撒野。
一定是被擁有她的男人慣成這樣的。
黑玉赫的頭被扯歪到一邊,偏不生氣。
還極高興的做低伏小,忙不迭的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立誓,
“發誓,發誓,為夫發誓一定好好兒活著,疼寶寶到天崩地裂,宇宙洪荒化為齏粉仍無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