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炎峰的眼眶通紅,看著青青抿直了唇。
就在青衣莫名,仔細的看向聞炎峰,想要弄清楚他眼底藏著的是什麼樣子的情緒時。
他眼中的執拗與瘋狂又消散的無影無蹤。
“青青,我們走吧,喜宴快開始了。”
聞炎峰笑的很溫和。
他是個好人。
青衣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她朝著聞炎峰用力的點頭,笑道:
“走吧,大人,我給你留了個很好的位置,可以用最好的視野,看到我們大小姐與姑爺。”
這是所有蛇族搶破了腦袋,都想要坐的位置。
沒點兒內幕關係,根本找不到這麼好的觀賞位。
隻是在青衣樂滋滋的轉身時,她沒發現聞炎峰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紀家招贅,流程同大盛朝嫁女是反著的。
紀長安的頭上戴了紅蓋頭,等身穿紅色新郎進了門後,她才被牽著走出來。
她由青衣和立春扶著,手裡拿著紅綢,牽著黑玉赫跨過火盆與馬鞍。
觀禮的人中,有識貨的小聲且詫異道:
“紀家大小姐與姑爺身上,穿的是整套月麟紗?”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紀家祖上便是販賣月麟紗發家,現如今世上能找到的月麟紗,都是出自紀家。”
“這月麟紗,據說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大多都是用來製作防身的材料,紀家居然能為這對新人做出一整套的嫁衣,財力實在雄厚異常。”
“聽說日前,賢王殿下也花了重金,得了一套月麟紗衣裙,送給了他新納的側妃。”
這話說的雖然小聲。
但還是讓頭戴紅色蓋頭的紀長安聽到了。
她的身子頓了頓。
身邊的黑玉赫立即低聲問,“寶寶,怎麼了?”
紀長安不說話,隻等著送入了洞房之後,她才低聲的吩咐青衣,
“一會兒攔著你們君上,不許他進來。”
青衣立即點頭,摩拳擦掌的。
她一吩咐下去,院子裡的七個彩虹丫頭,四個節氣丫頭,便將洞房的門窗牢牢把守。
喧鬨過後,黑玉赫眼尾泛著紅,渾身都是酒氣的準備入洞房。
卻是看見堵在洞房門口,一排整齊的丫頭。
“幾個意思?”他擰著漂亮的眉,看門口的丫頭。
又看了看天色,已經天黑了。
要鬨洞房也得有個限度吧。
耽誤了他和寶寶洞房花燭夜,這些丫頭有幾條命賠?
青衣雙手叉腰,看到君上要動怒的樣子,她的脖子縮了縮。
但她想起,自己可是大小姐最寵愛的丫頭,就連君上在人間,也隻能稱之為“姑爺”。
所以她是娘家丫頭,從立場上,她是有人撐腰的。
想到這裡青衣的腰身又挺了挺,“我們大小姐說了,不讓姑爺您入洞房!”
嘿!
黑玉赫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今日洞房花燭夜,在這個具有曆史性意義的晚上。
他居然被自個兒夫人的丫頭攔在了門外。
這是幾個意思?
黑玉赫心中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遠處,前廳的那一些客人還在醉酒喧囂,他好不容易從酒宴上脫身,就是為了珍惜這良辰美景。
今晚的夜太短了,得抓緊每時每刻才行。
“都給我讓開!”
黑玉赫懶得同青衣那幾個丫頭計較。
他的手指頭一抬,攔在門口的十一個丫頭,就分成了兩邊踉蹌著退了開去。
等那一堆丫頭站直了身子回過神來,洞房的門已經被打開,又緊緊地關上了。
青衣急忙怒氣衝衝的上前,拍著服了囍字的洞房門,
“姑爺姑爺!”
“實在聒噪。”裡頭傳來黑玉赫的聲音,緊接著一層禁製籠罩了整個洞房。
青衣錘一下門,便被這一層禁製反彈了出去。
“啊!”
洞房內紀長安的身子站起身。
但是下一瞬,她的身子便被腰間的黑蛇纏住,死死的壓在了床沿邊。
“這是怎麼了?突然生氣了?”
黑玉赫往前走兩步,拿起喜稱挑起了夫人頭頂上的紅蓋頭。
紀長安抬起眼眸,看了黑玉赫一眼。
她今日特意的做了一些裝扮,比起平常更嬌豔了幾分。
黑玉赫的喉頭滾了滾,看著紀長安的眼眸深邃,逐漸的晦暗失控。
“上次好像聽你說,你的蛇皮蛻下來後,經過你的修為煉化會成為月鱗紗?”
黑玉赫不明所以的點點頭,“是啊!”
他站在夫人的麵前,伸出修長冷白的手指,替夫人將頭頂上的發釵拿了下來。
看著坐在麵前嬌嫩如花的小姑娘,長發披散,黑玉赫忍不住用指腹撫摸著她的臉頰。
紀長安偏頭躲開了黑玉赫的手指,
“所以彆的女人穿著我夫君的皮?還要謀算我家的錢財?”
紀長安怎麼想,怎麼覺得膈應。
或許是因為她被慣壞了。
或許是她對於黑玉赫的占有欲,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她隻要一想到元秋蝶的身上穿著她丈夫的皮,紀長安就連洞房都沒心情了。
黑玉赫:“……”
“夫人,當年紀家先祖承諾供奉為夫,做為交換,為夫才同意讓紀家先祖動那些垃圾。”
“為夫以為那些皮都不值什麼錢。”
他知道九州萬族很追捧他的蛇皮。
畢竟那可是最上好的防禦材料,用來煉製護甲,或者鍛造武器等等,都能有很大概率得出最上乘的神器。
當年紀家先祖從他那裡倒賣出去的蛇皮,隻是被煉化過後的蛇皮邊角料。
屬於鍛造神器的失敗品。
這種失敗品便是白色的月麟紗。
這些在黑玉赫的眼裡,屬於垃圾中的垃圾。
正因為是垃圾中的垃圾,所以也就顯得比普通布料更堅硬一些。
常人通過堅硬的切割手段,可以達到自由剪裁的目的。
遠不如寶貝身上穿的黑色月麟紗。
那可是他蛇皮上最堅硬的部分,必須得他本蛇用修為煉化。
件件都是神器。
紀長安側過身子,起身繞開黑玉赫,
“話雖如此,一想到我討厭的女人身上,披著我夫君的皮,我怎麼就覺得不太對味呢?”
她卻是被他從身後抱住,強行帶她來到桌子邊。
“寶寶乖,我們不鬨,為夫將那塊月麟紗燒了。”
“當年為夫年少無知,被紀家先祖欺騙了感情,他隻說為夫的蛇皮都用來供應了軍士做軟甲,卻不知他漏了一套,做了女子的衣裙。”
“為夫冤枉,都是紀家先祖毀了為夫的貞潔,寶寶是青天大老爺,原諒為夫了好不好?”
他耍上了無賴,強摁著寶寶坐在他的大腿上,又拿起合巹酒,
“寶寶,你看。”
桌麵上,放置著的儼然是那套,據說被賢王花費了大價錢,求購來的白色月麟紗衣裙。
衣裙無風自燃。
紀長安正看得稀奇,這麼大的火,居然沒把桌布給燒了。
冷不丁便與黑玉赫喝完了交杯酒。
她一愣,這
又被男人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寶寶,春宵苦短,我們該歇息了。”
“今夜可能會讓寶寶受些苦,但無妨,為夫為寶寶準備了許多天材地寶。”
“還有補血的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