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等紀長安昏昏沉沉了兩三日,再睜開眼的時候。
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輕盈的好似會飛起來一般。
耳力好到能聽到很遠地方的聲音。
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前兩天她覺得自己好像要碎裂開。
結果現在又感覺身體這樣好。
頗有種一個天一個地的意思。
“大小姐,那個郡主上門了。”
立春進了屋子,看著從寢室走出來的大小姐,頓時愣了一下。
怎麼說呢,以前的大小姐長得好看,也有神性。
但今天的大小姐,比起以前來,看起來居然年輕了一些啊呸呸呸,大小姐本來就不老。
但今天的大小姐,看起來身量什麼都沒變化。
就是那張迭麗的臉,甚至帶上了一絲稚氣。
紀長安身披黑色五彩比翼蝶長袖衫,配上一條橙紅色的披帛。
簡單的將長發梳起,挽成了婦人頭,紮一個簡單的靈蛇髻,用一根墨玉簪固定住。
走去前廳見莊夢凡。
歇了兩日,紀家那些紅綢囍字還掛著,看起來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
紀長安路過一處門檻兒,也不知是怎麼個想的。
莫名覺得自己可以跳過去。
她真的雙足一點,從一米遠處,輕盈的飛躍過了那道門檻。
落在了門內兩三米遠的地方。
紀長安:
她變異了?
啊?
“紀長安!”
一道頤指氣使的聲音,喚回了紀長安的神思。
莊夢凡一臉憔悴的站在前廳裡。
她也是看到了門口有一片斑斕的濃墨重彩,飄渺掠過,這才看過來。
結果一眼就看到了紀長安。
明明梳著婦人頭,結果這個紀長安看起來,比起未出閣的姑娘還稚嫩嬌豔。
莊夢凡壓下內心的酸澀與嫉妒,不耐煩的說,
“本郡主上門找了你幾次,你為何屢次三番借口不見?”
紀長安奇怪的看了莊夢凡一眼,
“我新婚不過三日,身子不適,為何要見你?”
她跟莊夢凡又不是很熟,這幾日又過得昏沉。
她夫君念著她身子不好,都不敢像往日那般索取。
甚至紀長安連長輩茶都沒來得及孝敬阿爹。
她阿爹就被夫君支出了門去遊山玩水,和蔡菱詩情畫意去了。
旁人都得給她讓路。
一個郡主罷了,她即便是三番兩次的上門,也不會有下人敢通報到紀長安的麵前來。
莊夢凡的眼眸中盛放著怒火。
身子不適?!
這個紀長安是在她麵前炫耀夫妻有多恩愛嗎?
她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嫉妒,和緩了一絲語氣,
“好,本郡主不同你計較,今日本郡主來找你,是想讓你同意,讓本郡主做黑玉大人的平妻。”
紀長安剛剛在主人位上坐定。
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頓。
“啊?”
她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聽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莊夢凡忍氣吞聲道:
“你也知道你不過是個商戶女的身份。”
“你幫不了黑玉大人多少。”
“而本郡主可以。”
“隻要黑玉大人願意娶我做平妻,他依然是郡馬。”
紀長安微微一挑眉梢,打斷了莊夢凡繼續大放厥詞,
“說是平妻,可我夫君都做了你的郡馬,哪裡還會有我這個商戶女的事兒?”
平妻,隻是莊夢凡的一個說法罷了。
如果一切都按照郡馬和郡主的成婚儀製來。
那她還是平妻嗎?
黑玉赫都做了郡馬,還會有人記得他是紀家的贅婿?
莊夢凡臉色難看,
“我自然會記得你是黑玉大人正妻一事,不過我與黑玉大人成婚後,我們另外擇府居住。”
“你在紀家你是正妻,我在我的郡主府上,你不管我如何就是。”
紀長安噗嗤一笑,
“那你自己去同我夫君說,前前後後都被你算計好了,還同我說什麼?”
“我去找過他,他並不見我!”
莊夢凡又著急又氣惱。
她可是堂堂郡主,當今太後最寵愛的孫女。
她去兵馬司要見黑玉赫,卻被一個叫清明的屢次拒絕。
如今她這種情況,又不好借助賢王府的權勢硬闖進去。
就怕到時候事情鬨大了,弄得賢王府更加沒臉。
她父王會打死她的。
紀長安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裙擺,漫不經心的說,
“那你就想辦法見到我夫君,隻要他鬆口,我不僅同意你做他的平妻,我還主動和離,給你騰位置。”
莊夢凡臉上一喜,“你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紀長安的臉上帶著笑,看向莊夢凡。
這段時日,莊夢凡的日子想來很難熬。
她明明隻比自己大一歲,可如今看起來,怎麼像是比她大了好幾歲?
莊夢凡終於露出了一絲得意又舒心的笑意。
她坐回椅子上,
“你也不必同我的郡馬和離,畢竟你紀家有錢,你的銀錢可以替本郡主的郡主府做不少的事。”
“況且將來郡馬的仕途,多的是要錢財打點。”
“紀長安,本郡主也是為了你好,你已經被破了身子,和離再婚也是二嫁,還不如好好兒輔佐我與郡馬。”
“本郡主與郡馬的好日子,自然少不了你的。”
紀長安平心靜氣的聽著,慢悠悠道:
“看樣子,你最近被逼的很著急啊,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兒,在你這腦子裡,想想就全成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莊夢凡臉上的得意,又陷入了一片難堪。
她捏緊拳頭,“都怪那個京兆府尹和付大儒!”
以這兩人為首,居然聯合了一眾文官,把她那日與聞夜鬆在梅園的事,給捅到了聖上那裡。
這些文官每天都在上折子,說她與聞夜鬆影響風化,有失皇室顏麵。
若非這些文官諫言,又不斷彈劾父王。
父王也不會想著,要把她嫁給聞夜鬆。
紀長安微笑,表示理解,
“聞夜鬆長得一表人才,此前還有才子之稱,你為何不願嫁他?”
“我看他與你甚配。”
莊夢凡終於聽出紀長安話語中的諷刺之意。
她捏緊了拳頭,
“紀長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話剛烙印,鮑詩敏的話便響起,
“長安,你彆聽她的,陛下已經下旨,為維護皇家顏麵,賜婚郡主和聞夜鬆了。”
“她不想嫁,便想著先找你家夫君接盤,你們若真是同意了她做平妻,那便是抗旨不尊。”
“是忤逆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