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青曼堅持說聞母的手是真的摔斷了。
但其實雙青曼的心中並不這樣認為。
她其實跟所有的人都一樣,認為聞母是自己摔下的樓梯。
聞母之所以表現的這麼撕心裂肺,還極具演技的在原地打滾嚎叫。
目的就是為了訛上紀長安,再從紀家搞錢。
雙青曼忍不住在心中為自家婆婆的演技所折服。
這一波如果操作的好,可以從紀家拿一大筆的錢。
甚至還可以為此拿捏住紀長安。
到時候就說紀長安弄斷了聞母的手。
他們要紀長安如何,以郡主的身份地位,就能夠拿紀長安如何了。
“我說這位是聞家的大嫂?還是聞二郎的姘頭來著?你趕緊的把你婆婆送到醫館去看看吧。”
有旁人瞧出了聞母似乎不像是在假嚎,立即勸著雙青曼。
但是大多數的人依舊在起哄,嘴裡嘲弄著聞母的演技真。
紀長安的目光落在聞喜的臉上,聞喜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的祖母,疼的在地上打滾。
一點要上前開口勸阿娘的意思都沒有。
反倒是聞歡,露出了一臉得意的樣子。
聞歡就跟他的阿娘一樣,同樣的認為他的祖母是在假裝摔斷了手,想要訛詐紀長安。
整個人露出了一股傻氣。
想來這個聞歡已經長到了這麼大的年歲,至今依舊沒有一個正經的老師教導他。
他自己也學不進去。
七歲的年紀了,聞歡的臉上已經顯出了一種幼態的懵懂。
他與上輩子,紀長安養的那個養子可不一樣。
上輩子的聞歡聰明伶俐,在紀長安的培養下大有作為。
遠不如現在這般,整個人似乎癡癡呆呆的。
甚至就連他的祖母是真的摔斷了手,還是假的摔斷了手都分辨不出來。
最後雙青曼見紀長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是不肯賠錢了事。
“好啊,紀長安,我就不信這世道是非黑白都沒有了。”
“你傷了人居然都不肯賠錢!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事情?”
她開始撒潑,丟下聞母和聞歡聞喜這一對雙胞胎跑出了戲樓。
找到了正在街上巡邏的兵馬司衛。
雙青曼的本意,是讓兵馬司衛出麵把紀長安抓起來。
紀長安傷人惹了事,弄斷了聞家老太太的手。
自然要求聞家人的原諒,才能夠從兵馬司衛的手裡脫身。
於是雙青曼一臉的得意,把紀長安傷人的事情,誇大其詞的說了一遍。
哪裡知道站在她對麵的兵馬司衛,一臉宛若看著傻子一般的表情,看著雙青曼。
在場的兵馬司衛都十分的無語。
“你們快點呀,一會兒紀長安跑了,我婆婆的手斷了,我該找誰去?!”
見街上巡邏的兵馬司衛沒有任何的動作,雙青曼不由的開始催促他們。
兵馬司衛還沒有說話,一旁有一個路過的人,聽完了雙青曼描述的全過程。
他伸出一顆腦袋問雙青曼,
“我說你是不是不知道紀家的大小姐,和兵馬司副指揮使是什麼關係?”
雙青曼憤怒的看著旁邊的這個路人。
她在郡主府裡頭待久了,覺得自己與皇家的人扯上了關係,所以將全天下的人都沒放在眼裡。
經過這個路人的提醒,雙青曼才想起來,兵馬司衛總指揮使是紀家的贅婿。
黑玉赫是紀長安的丈夫。
可是那又怎麼樣,他們聞家可是郡主府的人。
這四舍五入之下,他們聞家的人可都是皇家的人了。
是正兒八經的皇室。
“我看這女的神情鬼祟,做事邏輯混亂,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虧心事。”
花斑雙手叉著腰走過來,粗聲粗氣的吩咐穿著兵馬司衛鎧甲的那幾條弟兄,
“把她抓起來,好好的審一審。”
雙青曼一見,便往後退了幾步,大聲的喊,
“你們要乾什麼??”
話還沒有落音,她的兩條手臂就被兵馬司衛大力抓住,直接把她押往了兵馬司的地牢裡頭……
那個在戲樓子裡麵原地打滾,大聲喊痛的聞家老太太。
因為遲遲沒有人將她送到醫館去,所以她便這麼活生生的疼暈了。
還是戲樓的掌櫃,瞧著這老太太躺在這裡也不像個樣子,還影響了他們戲樓的生意。
於是派了幾個夥計,把聞母直接送回了郡主府。
因為掌櫃自己也怕,最後被聞家和臭名昭著的賢王郡主莊夢凡給訛上。
所以掌櫃派人將聞母送回去的時候,一路敲鑼打鼓。
小二們將聞母訛詐的事情一路宣揚。
一路走一路講,比說書的還熱鬨。
最後差不多大半個帝都城的人都知道了,聞家的人又跑了出來作妖。
聞夜鬆與一眾狐朋狗友出去吃喝玩樂,這時候並沒有在郡主府裡。
莊夢凡聽得外頭的下人匆匆來報。
說聞母暈了,要去請大夫。
還將在戲樓裡發生的事情,簡略的彙報了一番給莊夢凡。
她冷哼一聲,
“真是泥腿子出身,乾什麼都不要臉。”
“她又不知在裝什麼受傷,想著要作妖。”
“彆管她,隨她死活吧。”
她恨不得聞母現在就死了算了。
反正聞家的人一個都不在她的郡主府裡頭。
她愛怎麼對聞母就怎麼對她!
一旁剛剛買回來的兩個小丫頭,臉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其實她們覺得老太太被送回來的時候很不對勁。
所有的人都說聞老太太是裝的,其實她的手根本就沒有被摔斷。
但是兩個小丫頭看過聞母的手臂,那一條手臂已經完全扭曲成非正常形狀。
她們不敢說聞母的這個傷,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再晚一點的時候,元錦萱來到了莊夢凡的郡主府上。
她是來找莊夢凡要錢的。
聽說了聞母的事,元錦萱笑著來到了聞母的床前,
“我說你到底是真斷了手,還是假的斷了手?”
“紀長安這個小蹄子與以前可不一樣了,你若還想拿著以前的手段去訛詐她,她可不會上當。”
聞母躺在床上,微微的睜開了一點眼睛縫隙。
她的臉宛若一張金紙,毫無半點血色。
看到來人是元錦萱。
聞母從被子裡哆哆嗦嗦的伸出那隻完好的手,一把拽住了元錦萱的裙子,
“救我救我,給我找大夫來。”
這一次從樓梯上滾下來,傷勢比聞母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她的手不僅斷了,脾臟似乎還摔壞了。
如果不能及時看大夫,聞母有一種感覺,她遲早會交代在這道坎上。
但是元錦萱卻是笑著退後了幾步。
臉上帶著嫌棄的神情,將自己的裙擺從聞母的手裡扯出來。
“你個老東西,慣說謊騙人的,我還不了解你嗎?”
她曾經在聞母的手底下被磋磨過幾年。
元錦萱深知聞母的低劣,是如何上不得台麵。
又是如何的粗俗。
就如同現在這般,當著她這樣知根知底的人。
聞母都還在演戲。
元錦萱覺得惡心,甚至隱隱的還有一種痛快的感覺。
她自然對聞家的這一家子,都沒有什麼好感。
甚至感到深惡痛絕。
之所以一直容忍聞家的人到現在。
就是因為元錦萱要利用聞家的人,去磋磨紀長安。
結果這聞夜鬆不中用。
把她費儘的心思才定下來的,與紀長安的婚事弄丟了。
現在聞夜鬆與聞家這一家渣滓,兜兜轉轉的回到了元錦萱和莊夢凡的身邊。
元錦萱早就不耐煩與聞家的人周旋了。
她轉身離開了聞母的房間,並沒有看到自她離開之後,聞母吐出了一口血。
隨後聞母的手朝著元錦萱伸出去,終究沒能夠喊住元錦萱回頭看她一眼。
聞母哇哇的吐了幾口血,白眼一翻。
從床上栽倒在地上,再也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