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不知在水底,被黑玉赫沉了多久。
這是一種很令人舒服的感覺。
就真如黑玉赫當初所描述的那樣。
整個天地裡,他們隻有彼此。
她隻能聽見他的聲音,感受到他的糾纏,身體內外隻有他帶給她唯一的,最原始的渴望。
紀長安喜歡這種感覺。
這讓她忘卻了所有,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她甚至在水下很長的某段時間裡,都忘了自己是誰。
隻有夫君。
隻有這個與她緊緊糾纏的男人。
“大小姐。”
青衣的聲音響起。
紀長安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水下出來,躺在了床上。
黑色的蛇,重新回到了原來的粗細,盤在她的身上。
而人身的黑玉赫,已經去當值了。
紀長安微微的動了動,身子酸軟的不像話。
由此可見在水底的時候,她被弄壞成了什麼樣子。
“大小姐,郡主府送來了訃告,聞家老太太的葬儀開始辦了。”
紀長安抬手,壓了壓遮在身上的薄被。
正要說些什麼,又覺一愣。
她微微抬起無力的手腕,原本白皙的肌膚上,從內透著一種青紫色。
青衣“呀”了一聲,眼中都是不忿的淚,
“君上怎麼能這樣對大小姐”
這次真的有點兒過分了哈。
連她們這些做小蛇的都看不過去了。
君上把大小姐困在房內,還把她們所有人啊,蛇啊的趕的遠遠兒的。
整整七天啊。
太殘暴了。
大小姐又不是君上一條蛇的。
大小姐是九州蛇族的君夫人,要是萬一被君上殘暴致死。
九州蛇族一定會奮起反反青衣哭著,正對上了從大小姐被子裡,抬起蛇腦袋來的君上。
它一雙血紅色的豎瞳,就這麼冷冷的盯著青衣。
青衣一下慫了。
又低頭忍不住哭。
好可怕,他們加起來都打不過這個暴君。
誰敢從君上的手裡搶大小姐啊,嗚嗚嗚。
九州蛇族沒有了君夫人,就隻能跟著君上吃糠咽菜。
再也沒有哪個君夫人,能如她們家大小姐這般,為她們著想,心疼她們。
把她們當成一條堂堂正正的蛇對待了。
大小姐啊,請再忍耐幾十萬年。
青衣一定會好好修煉,絕不讓您再被君上獨自霸占這麼長的時間。
青衣在心中立下宏願。
遲早有一天,九州蛇族會讓君夫人把君上踩在腳下,當男寵玩!
對於青衣的遠大理想完全不知情的紀長安,在青衣的攙扶下,穿上了衣裳。
她全身除了手腕之外,到處都是那種由內透出來的青紫色。
看起來好像是被人全身上下都打了一遍。
一點白嫩的肌膚空隙都沒有留給她。
區彆隻是,有的地方隻是青紫色。
有的部位是紫到發黑。
紀長安又羞又氣。
尤其當她知道,她被黑玉赫整整困了七天之後。
她感覺又相當無奈。
黑玉赫是在報複她。
當初她說了,七天才能圓房一次。
他不同意。
為了報複她的異想天開。
黑玉赫用實際行動證明, 七天把他的寶寶放出來一次,那還差不多。
紀長安深吸口氣。
坐在梳妝台前,詢問背後正為她梳頭的赤衣,
“方才青衣說郡主府怎麼了?開始辦喪事了?”
赤衣的動作,比起以往來更加小心翼翼些。
梳子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扯斷大小姐的一根頭發絲。
聞言,赤衣恭敬的應道:
“是的,郡主府裡一直都很亂,直到聞老太太的屍體都臭了,這才開始將人落棺下葬。”
莊夢凡沒有親自操辦過喪事。
但是她從小被培養的很好,當家主母該會的她都會。
隻是她性子驕縱,所嫁之人並非自己看得上的。
聞夜鬆要能力沒能力,要家世沒家世。
莊夢凡從沒看得起聞家的人過。
更何況,這個聞夜鬆如今又成了殘疾。
她才懶得紆尊降貴,幫著打理聞母的喪儀。
為此,聞夜鬆和莊夢凡天天吵架。
而聞夜鬆此人信奉的是君子遠庖廚,庶務也是一樣。
他更加不可能管自己母親的喪事。
於是一和莊夢凡吵架,聞夜鬆就彰顯他大男人的力量,與做丈夫的威信。
抓著莊夢凡回房。
一開始的時候,聞夜鬆是強迫莊夢凡來著。
他要莊夢凡給他生個孩子。
但是後來聞夜鬆就有點兒力不從心了。
但為了他男人的尊嚴,他開始毆打莊夢凡。
打的還是那種彆人根本就看不出來的地方。
甚至為了讓莊夢凡去了宗人府,都羞於啟齒。
聞夜鬆還專挑莊夢凡不好向人開口的地方打。
紀長安聽得赤衣說著關於莊夢凡與聞夜鬆的近況。
她忍不住想笑。
雖然她也被黑玉赫糾纏的夠慘,可是她感受到的都是愉悅。
莊夢凡那是被實打實的毆打。
上輩子,為了紀長安獨守空房的事,莊夢凡可沒少嘲弄貶低紀長安。
甚至在知道紀長安是她阿娘“元仙兒”的女兒後。
莊夢凡對於紀長安的種種針對、陷害、汙蔑、羞辱,讓紀長安應接不暇。
她是知道如何往紀長安的心上捅刀子的。
可以說,紀長安最後對“母親”的失望、絕望,與不再渴望。
有八九成的功勞,來自於莊夢凡。
“既然郡主府下了帖子,那我們紀家不去也說不過去。”
“畢竟這可是喪事。”
都說人死為大。
莊夢凡成親,皇室沒有派宗人府打理過,帝都城內的大小官員,也不曾上門賀喜。
甚至連一杯喜酒都沒有喝過。
那郡主府辦喪事,總歸是要去一趟的。
等紀長安穿戴整齊,被青衣扶著到了郡主府門口。
她坐在馬車內,詫異的望著車窗外的雙青曼,
“這郡主府上,主持喪事的是雙青曼?”
盤在她身上的黑蛇,用著清越的嗓子,低聲的說,
“嗯,聞炎峰把她放了。”
黑玉赫關了雙青曼好幾天。
按照大盛律法,兵馬司抓人超過兩天的時間,就要移送到京兆府尹,或者是大理寺。
端看犯人所犯事之大小。
雙青曼沒有重大作奸犯科的嫌疑。
黑玉赫就把這女人丟給了聞炎峰。
哪裡知道,聞炎峰轉頭就把雙青曼放了。
黑玉赫幸災樂禍的說,
“他肯定是對雙青曼餘情未了,寶寶,這男人就是這麼的朝三暮四,一點不像你夫君。”
“夫君眼裡心裡就隻有寶寶一個女人,千年萬年,億萬年都隻愛寶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