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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黛玉寶釵互剖金蘭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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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賜完畢,李紈被太太叫到了屋裡。

她仔細看著太太,見她進屋後就坐下,臉色黑沉,也不問她什麼事,待丫鬟來倒茶後,太太便端著茶杯喝茶,看也不看她一下。

見狀,李紈心裡很有些不安,知道太太是要詰問她什麼事,因而越發小心。

李紈站了好一會,才聽到太太開口:“你實話跟我說,平兒在宮裡受了皇帝寵幸?!”

李紈下意識抬頭,與太太對視一眼,見她眼神緊盯著自己,誓要追究個明白。

“太太。”

李紈陪笑道:“我進宮後就隻在大妹妹那住,從不去臨敬殿,也不知道平兒怎麼進宮去了,太太若想知道,怕是要找寶姑娘和鳳丫頭問過。”

王夫人不太信她的話,眼神懷疑的盯著兒媳看了好一會,才皺著眉說:“平兒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進宮去了,皇帝還給了她賞賜……你當真半點風聲都不知道?”

李紈低著頭說:“回太太,我當真一點也不知道,我們幾人進宮後,我去了長春宮,她們去了臨敬殿,寶姑娘和琴姑娘也是住在臨敬殿。要不把鳳丫頭叫來,平兒入宮想必是她的主意。”

“哼!”

王夫人冷笑道:“自從家裡出事情後,你們都有了自己的打算,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你們要進宮就隻管去,也不比遮遮掩掩什麼,入了掖庭宮就都是皇帝妃嬪,你們年輕,尚有姿色,指不定就跟東府的秦妃一樣受到皇帝寵愛!”

“太太!”

李紈慌忙跪下來:“我從不敢有那攀龍附鳳的念頭,因蘭兒在宮裡我才不得不進宮,入宮後,我也從不敢去到皇帝跟前露麵,自丈夫死後,我……”

說著禁不住灑淚。

王夫人聽她提起賈珠,也掉了眼淚,可在看了看李紈後,又問:“你既沒受皇帝寵幸,嘴上塗了些什麼?”

李紈忙伸手一抹,手背多出一縷胭脂印,不禁臉上紅了,下意識就想到那天晚上被楚延擁在懷裡,親得嘴唇些許腫脹的一幕,此刻又在太太麵前,她心裡竟是有一種莫名的強烈感覺。

她不敢去皇帝麵前,皇帝卻出現在她麵前。

“太太…”李紈羞著解釋道:“我入宮是以丫頭身份,尋常丫頭都是要化妝的,因而塗了些胭脂。”

這解釋倒也勉強。

隻是王夫人看她那嫣紅的嘴唇,卻從覺得比素雲、鶯兒等人更豔麗些,她兒媳正在守寡,卻塗抹這樣鮮豔的胭脂,她很看不習慣!

王夫人朝她說道:“蘭兒在宮裡既有你大妹妹照顧,你就不必一直進宮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是,太太。”

李紈慢慢站起了身,垂手站在一旁,過了一會後,她才得以離開。

回到稻香村,素雲說道:“奶奶若是封妃了,就不必再受這氣!”

李紈道:“不要胡說這些話,倘若封妃不成,我還有臉麵活下去?宮裡的貴妃是太太女兒,蘭兒能脫離徭役全靠貴妃搭救。”

素雲終於也沒話了,隻是可惜,奶奶那天晚上沒有給皇帝侍寢。

……

瀟湘館。

“寶姑娘怎麼來了?”

正在廊下納涼的紫鵑見到寶釵進來後,忙起身見禮,又要進屋去跟姑娘說一聲。

寶釵笑道:“不要驚動你家姑娘,我進去看望她就好。”

說著進屋去,見黛玉正坐在瀟湘館書房的月洞窗下看書,天色漸熱,她身上卻還披著一件月白長襖,形體嬌弱的模樣。

黛玉抬頭見了她,正要站起身,忽聽外邊傳來一個聲音:“雪雁,快掀簾子,姑娘來了!”

黛玉停下腳步,寶釵循聲看去,見外頭月洞窗外鉤子上掛著一個鳥籠,籠子裡黛玉養的鸚鵡正不斷的重複剛才那句話,接著它又說:“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

鸚鵡念了詩句,寶釵猜出是黛玉平日裡教給它的,因笑道:“好妹妹,你這鸚鵡可了不得,做的事竟比我們還厲害,怕不是天上仙禽下凡,轉世來到你這了呢。”

黛玉兩彎罥煙眉舒展開,也笑道:“這可不是我作的詩,它也不知什麼時候學了去,每每趁人出神的時候念一句,嚇唬人頑呢!”

寶釵驚奇的問:“這竟不是你寫的詩?我瞧這一句‘冷月葬花魂’就很像你平日裡所做的詩。”

黛玉怔住,過了一會才說:“是那皇帝作的詩,念給雲兒聽,她又來說給我聽。”

寶釵更驚訝了,笑道:“原來是皇上作的詩,果然跟彆人不同。”

說著,拉住黛玉的手叫她坐下,笑問她:“天氣都入夏了,你怎還穿著幾件衣裳?也不嫌熱,我才剛從老太太那走來,都出了些汗。”

黛玉看了看她,笑道:“我比不得你先天體壯,外頭竹子遮陰,屋內有些涼意。”

寶釵往外看去,月洞窗外是一片竹子,黛玉平日裡在這屋裡讀書寫字,很有一番詩情畫意,倒叫人羨慕她。

寶釵也坐下了,紫鵑來上茶,又出去了。

“你身子可好些?近來皇帝給你派了幾個太醫來。”寶釵問她道。

黛玉道:“還跟往常一樣,我這病是不能好的了,往日裡我這身子也沒幾日是好的。”

寶釵點頭道:“古人說:‘食穀者生’,你素日裡吃的都是人參燕窩,好生調養,可竟不能添養精神氣血,也不是好事。”

黛玉聽了,一時懷疑她說自己吃了太多銀子。

她身子弱,從會吃飯就開始吃藥,每日都吃人參養榮丸,吃上等燕窩粥,還要吃太醫開的藥方,單她吃的這些,每月就要花一二百兩銀子。

如今府裡不比以前,每樣花費都要入賬,呈報給皇帝,許是寶釵這次入宮,那皇帝見到她花銷太大,要寶釵來提點她呢。

想到這,黛玉笑道:“那燕窩和人參我吃了好幾年,病總不見好,依我看,不如停了,隻吃些皇帝派太醫來開的藥便好。”

寶釵含笑擰了擰她臉頰,黛玉躲過去,小臉上有些羞赧。

寶釵笑道:“你說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可到底是看輕了聖上。”

黛玉看向她。

寶釵說道:“我這回來,是給你悄悄傳一句聖上對你的旨意。”

黛玉站起身來準備聽旨,寶釵拉她坐下,笑道:“聖上隻是說了一句話,叫你今後不要再把銀子往外使,若還要送銀子給寶玉,須得進宮求得旨意。”

黛玉聽了,默默無語。

寶釵聲音柔和了些,說:“如今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仰皇帝之鼻息,你若不被皇帝準許管家倒還好,一旦如今傳出皇帝責罰你,底下的婆子丫頭們怕是背地裡又有些閒言碎語傳出。”

黛玉抬頭看向她,寶釵笑著繼續道:“我便想著,這事也不大,隻告訴你就行了,不必傳得滿府上下都知道。你且放心,琴妹妹那兒我也說了,她不會往外傳的。”

黛玉心中感動,不禁握住寶釵的手,歎道:“寶姐姐,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極好的,可我最是個多心的人,隻當你交遊廣闊是心裡藏奸。”

黛玉往日裡冷眼旁觀,見寶釵行事縝密,待人和善,與各房各屋的丫頭、年輕媳婦、婆子們都關係要好。

彆人不知道的事,她知道;彆人認不出的丫鬟,她認得;彆人不留心人身上穿的戴的,她偏最為留心。

黛玉揪不出寶釵的短,卻又在心裡起疑:

她一個姑娘家,為何跟許多丫頭婆子們頑到一塊?

她一個姑娘家,為何往外傳什麼“金玉良緣”?

寶釵笑道:“你這樣看我,真真是愧煞我了,可見我也不是好的,往日裡形狀可疑,惹得林妹妹在心底裡瞧不起我。”

黛玉忙說道:“我話還未說完:你今日竟為我這般著想,可見往日是我錯了!”

寶釵拉著她手,也歎氣說道:“如今跟以前不同了,我也不怕跟你說……我母親,想讓我嫁給寶玉。”

黛玉聽了也不惱,反倒笑了,用兩手握起臉,聲音嬌脆細柔:“寶姐姐說這話,也不嫌臊~”

她這模樣嬌俏可愛,哪裡還有素日裡哭哭啼啼的樣子?

寶釵也笑了:“我母親往日裡常對太太說‘金鎖是個和尚給的,等日後遇著個有玉的方可結為婚姻’,我聽了後,心裡總不自在,因而遠著寶玉,後來才漸漸認命了,又與他親近一些。”

黛玉蹙眉想了一會,怪不得呢,寶姐姐先親近寶玉,再遠離,後來又親近,原來是這樣。

“和尚?”黛玉忽而想起來,忙問:“是個長什麼樣的和尚?”

“是個癩頭和尚。”

黛玉一聽,小臉上很是吃驚,說:“我小時候也遇著個癩頭和尚,皇帝也曾提起過這和尚!”

寶釵黛玉二人麵麵相覷。

半晌,寶釵笑道:“想必這和尚會些什麼妖法,背地裡不知做了什麼勾當,亂點人姻緣呢。”又半真半假的笑說:“縱使他點了姻緣,如今皇帝入京,你我跟人再有什麼緣分,也不管用了。”

皇帝楚延一道聖旨,便斬斷了她與寶玉之間的金玉良緣。

黛玉想到了夢中與皇帝相見之事,心中起疑,是他背地裡請了道士和尚做法?

可他進城當了皇帝,要納她為妃,也不必做這夢中相會的麻煩事。

二人各自想著心事,屋內倒是安靜了一會子。

寶釵因問她:“你還想著嫁寶玉?”

屋內沒有彆人,剛才兩人又聊到了深處,故而寶釵問出此話。

否則,往日裡兩人斷不可能說各自姻緣的羞人事。

縱然如此,黛玉聽了後,還是紅了臉,低頭不說話。

寶釵笑道:“你放心,我不曾取笑你,跟你說的都是真話,我如今雖已打算入宮伺候皇帝,可你我還有園子裡的姑娘,也算同病相憐。”

黛玉幽幽一歎。

寶釵道:“你也是個明白人,皇帝欲要納姑娘們為妃,你也是知道的,即便將來下旨放了寶玉和我哥哥他們,你們也難以相聚。”

黛玉心內酸楚,不禁又落下淚來,跟她說:“我與寶玉相互引為知己,原本想著廝守一輩子,哪怕粗茶淡飯……”

寶釵道:“莊子曾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頓了下,才緊握她手:“你越是放不下寶玉,皇帝越是捏你的短,越不肯赦免他們。”

黛玉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時,外邊傳來紫鵑的聲音:“姑娘,城外有消息傳回來。”

黛玉忙叫她進來,問道:“是璉二哥回來了?!”

寶釵笑道:“可見我跟你說的,你全不放心上。”

黛玉道:“好姐姐,你為我好,我是記在心上的,隻是那易安詞說的好,剪不斷,理還亂,我如今也沒個頭緒,且叫我再想幾日。”

說著,紫鵑進來了,笑著道:“不是璉二爺回來,是小蓉大爺托人來,問東府的珍大奶奶要銀子。”

寶釵看向黛玉,也笑道:“東府沒有林妹妹,他哪裡要得來銀子?”

紫鵑聽出意思來,也笑了。

黛玉不理會兩人打趣,忙追著問紫鵑。

“聽人說……”

紫鵑猶豫半會,才說道:“寶二爺前幾日把銀子交給那琪官,說是有用,璉二爺他們也追問不出事情,過了幾日,寶二爺才大哭著說琪官負了他。”

黛玉怔住,琪官負他?

紫鵑道:“後來才問出,原來寶二爺想托人離開軍營,把銀子交給了琪官,琪官卻一走了之,城裡也找不到人了。”

黛玉不禁為他焦急,又掉了眼淚。

寶釵說道:“那琪官先前連累寶玉挨了打,本就是個不守安分的,這樣的人最是不能信,如何能把銀子給他?幸好幾百兩銀子也不算多,隻盼他吃一塹長一智,日後彆再輕信他人。”

紫鵑點頭道:“璉二爺想必是見銀子丟得太快,沒臉再回來。”

正說著,丫鬟來回:“雲姑娘來了!”

黛玉和寶釵在屋裡等,片刻後,湘雲走了進來,見她臉上帶淚,因笑著道:“林姐姐怎又哭了?”

黛玉隻搖頭,用手帕拭了下眼淚。

這時。

月洞窗外,忽傳來鸚鵡的一聲長歎,竟大似她素日籲嗟音韻,湘雲寶釵幾人都聽得真切,知道這鸚鵡是聽慣了才模仿得惟妙惟肖,因而都笑起來。

誰知,鸚鵡又念道:“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湘雲一聽,立時“哎呀”喊了一聲,手指著黛玉說道:“原來皇帝哥哥說的葬花,是林姐姐!”

黛玉紅了臉,朝紫鵑道:“是不是你把我作的詩念給彆人聽了?”

紫鵑笑道:“姑娘可彆來怪我,想必是這鸚鵡會飛,自己飛到皇宮裡頭跟皇帝說了!”

幾人都笑了,黛玉隻好說道:“等過些日,我再進宮請罪……雲妹妹你還陪我去?”

湘雲笑著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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