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為程娟惋惜,也有之前看不慣她,嫉妒她的人,這會兒更像是找到了證據一般,極儘嘲笑和譏諷。
“瞧瞧,靠臉蛋爬上來的,終究是不長久。她還算識相自己走了,不然以後被開除,那才是丟臉。”
“哎呦,這不就是活該嗎?這狐狸精,早晚這麼一天。”
“上次她肯定不是無辜的。不然怎麼會自己辭職。”
蔡愛萍去買菜,剛走到市場門口,就聽見錢大嬸在跟人說:“嗨,程娟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小時候運動會上經常跑第一,還會遊泳,怎麼可能病到要辭職的地步。聽說之前跟男人認識第一天就去賓館裡開房了,後來蔣鬱東不也經常在她家過夜麼?這麼不自愛亂搞男女關係,現在肯定未婚先孕,隻能在家休息。”
錢大嬸哪裡知道什麼內幕,隻不過是嫉妒程娟能找到蔣鬱東這樣的男朋友,而她女兒錢小英卻淪為笑柄。
隻是她之前住在程時家樓下,說起來還有鼻子有眼的,所以竟然還有很多人信她胡編亂造的詆毀。
特彆是李誌剛的媽媽,聽著心裡痛快無比,拍手說:“那個背時的狐狸精,還看我不上我兒子。還好,我攔著我兒子沒娶她。現在她工作都沒了,真是老報應。”
蔡愛萍一聽氣得眼睛都紅了,從掃地的人手裡搶了掃帚,對著錢大嬸背後就是一掃帚下去:“打死你個長舌婦。你女兒才不檢點,見著有點錢的都貼上去了。要人家買完包,買衣服。你特麼要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錢大嬸被打得“嗷嗷”叫著亂竄,拎著籃子跑了。
蔡愛萍又對著李誌剛的媽媽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掃帚招呼下去:“明明是你耽誤了兒子的終身大事,還好意思到處胡說八道。你活該一輩子娶不到兒媳婦。”
李誌剛媽媽心虛,捂著臉也忙跑了。
其他聽八卦的嚇得立刻散了。
蔡愛萍追不上,拿著掃帚指著她的背影:“以後彆讓我見到你,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她又對旁邊的人說:“不管誰,再敢嚼舌根子,我一樣打。”
她扔了掃帚,菜也不買了,氣呼呼回去了。
程時見她空手回來,已經猜到了八九分。
村口大媽的殺傷力一直都很強,特彆是對同性。
程娟現在心情本來就不好,如果再看到蔡愛萍氣成這樣,就更難受了。
他攔住蔡愛萍拉到茶室裡,給她泡茶:“媽,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唄。”
蔡愛萍眼眶發紅,卻說:“沒什麼。”
程時之前不跟蔡愛萍說那麼多,是怕嚇到她。
現在發現不行,這樣傷害更大。
他關上門,把前因後果講了講。當然,略去了程娟被歹徒襲擊囚禁的事。
蔡愛萍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一會兒才說:“中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啊。”
程時:“對,所以姐姐,其實是為了我和蔣鬱東犧牲了自己。”
他不能說以後農村信用社以後會慢慢退出曆史舞台。
所以程娟這會兒的決策,長遠來說,基本不會對她的職業生涯乃至人生造成重大損失。
不過呢,現在叫她做這個決策,確實很難。
畢竟她不像他,沒有經曆過後世三十多年,也看不了那麼遠。
蔡愛萍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我可憐的女兒啊,一直在為家裡犧牲。”
其實程時跟蔡愛萍說這些,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蔡愛萍他們多體諒程娟。
細數起來,這個家為程娟考慮的太少了。
一直都在要求她懂事,讓她委屈求全。
這是幾乎每個傳統中國家庭的模式。
不管是對嫁進來的媳婦還是嫁出去的女兒,都是這樣。
以前程時不懂,覺得理所當然。
後來才意識到這有多不公平。
當然,這並不是說父親和兒子對家庭的貢獻就少。
隻是說,給女人的資源和關心相對可以再多一點。
程時:“是,以後咱們得多站在她的立場上考慮。”
蔡愛萍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許久才哽咽著說:“女人嘛,都是這樣。嫁人前,多考慮親爹弟弟哥哥,嫁人後,都是為丈夫和子女操勞。”
程時捉住蔡愛萍的手:“媽。其實您要這麼想。每個人來這世界一遭都是單程票,都隻有一次體驗機會。重要的是自己活得開不開心。我這一次支持她,不是為了方便我自己,而是為了她的安全。等時機成熟,我還是希望她去做她喜歡的事。你也一樣。以前不是喜歡跳舞唱歌嗎?以後有空多去去。”
他有些心酸,重生前母親沒過過幾天開心日子,飽受病痛折磨去世。
這一世,他既然回來了,即便是最後沒法扭轉大趨勢,也要讓母親在有限的時間裡過得更開心些。
蔡愛萍點頭:“好的,好的。我家崽真是長大了。”
程時說:“等天氣涼快些,你跟爸爸去醫院做個體檢,以後每年都去全麵檢查一下。”
按照時間線,最快明年年底,最遲後年年初,母親的身體就會出現異常。
他這會兒接代加工單賺錢,除了研發要錢之外,也是為了攢錢給蔡愛萍治病。
外麵有輕輕的腳步聲。
程時聽出那是程娟。
其實讓程娟聽到這些話也沒問題。
反正這些話,他也想跟程娟說。
吃過晚飯一小時後,程時對程娟抬了抬下巴:“等下去跑步?!”
程娟:“又想折騰我。你就不能讓我多歇會麼”
程時:“你不去,我也要跑。白天太熱。”
程娟:“嗬嗬,那就去唄。反正你也未必跑得過我。”
他們沿著河邊慢慢跑。
這會兒在河邊散步的人挺多的,看到程娟和程時,不管心裡想什麼,表麵上都會客客氣氣打招呼。
有人等他們過了小聲嘀咕:“誒,不是有人說程娟辭職是因為懷孕了嗎?她還能跑步?!!”
“嗨,那些人瞎說的唄。人的嘴就兩張皮,上下一吧嗒,什麼鬼話都能說出來。”
“真缺德,往一個沒出閣的女孩子身上潑這種汙水。”
“要怪隻能怪程娟長得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