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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
原本一直隱藏在海寇人群中的三人,便是此次圍殺林滿六的關鍵。
可他們才剛剛出手,就被強殺一人...餘下的兩人有些猶豫,是否要繼續逼近林滿六。
他們的確是言浪培養的死士,但若是將性命交代在這裡,卻不能完成任務...就沒有任何意義。
“陳柯...怎麼辦,那小子有點難對付...”
“孫昊莫急,這小子殺力再甚...也終歸有氣力耗儘之時,先前未能一擊得手,咱們就跟他慢慢耗著!”
陳柯和孫昊兩人打定主意後,便再次隱匿在海寇人群當中,準備找尋林滿六下一次破綻。
但林滿六豈會讓他們如願?
先前被握回手中的海寇長刀,隻是在林滿六手中停留不過幾息的功夫,就朝著陳柯藏身的方向飛去。
劍勢飛孤鸞!
陳柯察覺到後,立即抓過身前一名海寇小卒,強行替自己擋下這一刀。
他剛剛以為自己脫離險境,結果一陣勁風就朝向他所在的方向刮來!
一旁的孫昊才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口中剛剛呼喊出聲。
“小心!那小子過來了——”
話音剛落,陳柯整個人已經倒飛了出去,接連撞到了數十名海寇小卒。
他想重新站起身來,卻又是一腳踩踏在了他的胸膛,隨著而來的便是骨骼碎裂聲,以那一腳踩踏的位置為中心,開始傳遍他的四肢百骸。
陳柯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的林滿六,後者最開始接近他的那一掌,已經將他的臟腑重傷...如今又是一腳把他的肋骨踩個粉碎。
海龍會到底是哪裡招惹了他...
林滿六低聲說道:“海龍會是吧,之後我會去看看的...”
說罷,林滿六再次加重那一腳的勁道,陳柯整個人麵部瞬間緊繃,他拚儘全力...想要伸出雙手去鉗製住林滿六的右腿,以此換去孫昊出手的機會。
可他萬萬沒想到,林滿六不知何時已經奪來兩柄長刀,他的雙臂才剛剛離地四、五寸,就被長刀刺入上臂,雙手至死也再難撐起來。
等到確認陳柯死絕了之後,林滿六這才轉身看向將他圍住的海寇。
在他環視一周的過程中,根本沒有一人敢走上前來。
這些海寇平日裡劫掠商船,又或是欺壓一些漁民...還有強占一些不服管製的小島,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會變成被欺壓、折磨的對象。
孫昊自從陳柯被全麵壓製以後,他就藏匿在了海寇之中,甚至將幾名小卒身上的衣飾扒下,用於隱藏自己的特征。
可等到他小心翼翼地彈出腦袋,準備看一看林滿六所在的位置時,後者已經看向了自己。
“到你了...”
怎麼可能!
他是如何發現自己的!
孫昊察覺到自己行蹤暴露,立即在海寇人群當中穿梭起來,即便今日違背了言浪將軍的命令,他也要儘可能地活下去,最少撐到其他海寇將這林滿六氣力耗儘之時!
可他從動起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晚了...
林滿六赤手空拳朝著包圍圈最為薄弱的地方,便是一拳向前轟砸出去!
站於人群最前方的那名海寇,整個人倒飛出去的過程中,早已是嘔血不止...
而在其身後的海寇同樣承受著那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要麼倒地不起,要麼就跟著最前麵那人一起向後倒飛。
刹那間,一條通往孫昊逃竄的人肉通道...就出現在了林滿六的眼前。
林滿六身軀稍稍向前一傾,隨後便是一個箭步向前狂奔,直直追向了孫昊的腳步。
孫昊見自己無法甩脫林滿六,隻得抽刀向後斬出!
“林滿六!跟我們海龍會作對...你活不長的——”
“是否能活得長久,可不是你們這些人說了算的...”
林滿六身形一閃,在躲過孫昊那一刀之後,他便再次提速!
下一刻,孫昊看著已經跟自己不足五步之距的林滿六,心中有些慌了。
老子在當年尹家那本功勞簿上躺了這麼久...如今卻要栽在一個小輩的身上,絕對不行!
“林滿六...你可是要找那尹氏所藏之物...隻要你不殺我,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些消息...”
他本以為這一番能讓林滿六遲疑片刻,稍後隻要尋得機會...還是可以將林滿六反殺當場。
可林滿六根本沒有一絲猶豫,就在他用眼角餘光瞥向後方的林滿六時,一拳已然向朝著他的麵門打來!
“這些東西...我自己會去找找尋...”
轟——
勢大力沉的拳勁砸向了孫昊的腦袋,他的半張臉都快要凹陷了下去。
等到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時,整個人便無力地倒在碎石灘上。
他看著那漫無邊際的海浪向他打來,孫昊怎麼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陰溝裡麵翻船。
本來再過幾年,等著他手底下的海寇小卒再多些,就有可能跟言浪手下的幾個親信掰掰手腕,到了那時...他就不再是一個死士,而是真正地接近青龍一派的管理核心!
可這些往後的念想,在這一刻...都變作了泡影,再也不會實現了。
林滿六看也沒看已經身死的孫昊,而是轉身看向了那些海寇。
自從林滿六出現以後,以及各派弟子終於一致對外,冰焰島碼頭附近的戰局,就已經開始重新向各派弟子傾斜。
如今藏匿在海寇之中的三名死士全都身死,並且還是被林滿六來了個一串三,在場的海寇頓時都慌了神。
林滿六向前走了幾步,身體微彎撿起了剛剛孫昊掙脫出手的刀刃。
他提刀掃了一遍眼前的海寇,最後將目光看向冰焰島正中的釣魚台。
“你們覺得...是你們在這裡死得快,還是圍守在釣魚台那邊的增援來得快?”
這一句話,顯然是提醒了海寇人群當中的一些人,他們立即從懷中摸出響箭,也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紛紛拉動那些響箭。
一時間,二十多支響箭齊發,當它們射向空中的時候,宛若煙花一般...就是沒有煙花那般絢麗罷了。
嗖嗖嗖——嗖嗖——嗖——
白梓才聽到林滿六說的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沒有出手阻攔那幾名拉動響箭的海寇。
他橫刀在前,帶著金烏門弟子衝向最近的一批海寇。
“在那增援的海寇到來之前,殺光他們!”
“明白!”
“都跟著大師兄一起殺出去——”
金烏門一眾弟子...自從剛剛跟白梓會合以後,他們便展現出了金烏門最為強悍的對陣勢力。
刀兵列陣在前,橫斷山河,勢不可當!
陸清和李思旻在一眾圍殺之下,也成功與風雪大觀樓弟子彙聚在了一起,有了他們兩人的通力配合,風雪大觀樓弟子的那一襲襲灰袍,逐漸被海寇的鮮血染紅。
昔日灰袍換縞素,是風雪大觀樓的不幸之事,是他們的悲涼和落寞。
而今灰袍染紅衣,是風雪大觀樓的破而後立,是他們的涅槃和崛起!
由夏心領頭的苗寨中人,同樣將他們多年習得的蠱術,施展得淋漓儘致,一些海寇還未出手傷人,他們的脖頸、手臂、腳踝位置,就呈現出烏紫之狀...再無氣力禦敵!
就連位處後方的參星觀弟子,也在剛剛夏心的嘲諷之後,開始以手中之劍證明他們的道統,不是止步於南疆!
各派弟子士氣越盛,來此行凶的海寇氣焰便越低。
直到林滿六重新殺到安壽身邊時,也沒有人敢上前一步,再以安壽的性命去要挾林滿六。
有前車之鑒,他們誰都不想做那出頭鳥...
林滿六這一次終於將夏鳴蟬握住手中,他最近這些時日刻意地不用操控兵刃,反而是以自己體魄對敵,是他自華音寺一戰後,自己感覺到的一種狀態。
每當他以自身體魄對敵,又或是強行壓下心中...那一份對於兵刃操作的渴望,當他再次握起自己最為擅長的兵刃時,往往就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這一刻,便是他殺力最盛之時!
夏鳴蟬剛一握入手中,林滿六再次感受到了那天下四劍相撞的觸感,不過這一次的感覺很不一樣,並非像以前感受到一種氣力被吸走的反噬感...而是真正的感覺到,自己在跟夏鳴蟬產生共鳴,仿佛這一刻手中的夏鳴蟬“活”過來一樣!
他突然想起來陳風揮劍時的模樣,以及他讓自己站上城牆,觀看兩軍廝殺時的感覺。
前者,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狀態,手中不論是尋常鐵劍,又或是林滿六相贈的冬雪藏,都能被其揮出他最為純粹的一劍!
後者,城下廝殺的兵卒,便是城頭上將領的“劍”,每一次迎敵便是城頭將領的出劍!
林滿六對於這兩者的感悟越深,夏鳴蟬在他手中便越發得心應手。
舍劍以體魄對敵,是為了砥礪他自己持劍之身,同時也是為了溫養自己的心中劍。
取劍成人劍合一,便是讓殺力最盛的自己,與所用之劍徹底合二為一,使得手中劍與心中劍徹底融為一體!
林滿六一步向前跨出,他一隻手拉著安壽,一隻手揮動起手中的夏鳴蟬。
隻是一劍斬出,距離他們兩人最近的海寇,便被打得人仰馬翻,再無一人站立當場。
原本需要林滿六雙手緊握,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的夏鳴蟬,如今僅憑單手就能達到每一劍都是他至強一劍。
師徒二人一路前行,如入無人之境,根本沒有一人能將他們攔下。
“師父,安壽想學這個!”
“要吃大苦頭的...”
“安壽不怕吃苦!師父以後教我!”
“嗯...”
其實,林滿六此刻揮斬出的每一劍,都是安壽見過也學過的,都是鑄劍峰上最為簡單的那一劍。
劍勢儘黃龍!
不過要達到林滿六如今的模樣,確實需要極為漫長的時間,並且得去那埋劍穀之中枯坐上一段時間。
林滿六是因為見過了真正的鑄劍峰劍勢,並且與那位老山主多次交手,才將鑄劍峰劍勢運用的融會貫通。
而後在加上自己過往的經曆,以及這些時日的積累,才達到了此刻的狀態。
又或者...他這一路走來,見過了太多的用劍天才。
他們對於劍的理解,相同又不相同...
直到林滿六殺到陸清、白梓等人麵前的時候,冰焰島碼頭附近的海寇,已經全部伏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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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海寇屍體當中,他還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錢虎...
說到底,終究是青龍長老麾下的海寇,即便知曉了林滿六與釣魚台之間來往密切,他依舊以青龍長老為依靠,加入到了這一場圍殺之中。
林滿六等人稍作歇息,從冰焰島中心地帶就傳來了一陣疾馳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衝殺的呼喊聲,以及林間滾起的慢慢煙塵。
“來了...”
“林師弟,稍後由我們先打頭陣,你繼續調息!”
白梓剛剛開口,便被林滿六出口回絕了。
“不用,幾位師兄、師姐有所不知,先前我刻意不去使用兵刃,便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隻有將此戰進行到底,我才能更進一步!”
如今的他,隻有在殺力最盛之時,才能磨礪自身劍道!
白梓沉默片刻,看著林滿六點了點頭。
他向左挪了一步,給林滿六讓出了前行的位置。
“不過安壽就要交於陸師姐、夏師姐幫忙照看一二了...”
“我們會照顧好安壽的!”
“師父大壞蛋!”
先前他們就擔心安壽一人躲在夏鳴蟬旁邊,會被海寇抓了去。
如今聽到林滿六不再帶著安壽迎敵,陸清、夏心兩人終於安心了。
安壽也知道,先前師父是因為一人站於海寇外側,是有照看、護住她的時機,之後就不一樣了...
林滿六本想剛安壽解釋一二,後者立即閉起雙眼、吐出舌頭,發出一陣“略略略”的聲響。
不等林滿六有所動作,安壽就躲在了夏心的背後,隻剩下一個腦袋繼續“回擊”自己的師父。
“走了!”
林滿六拖拽起夏鳴蟬,一人緩步穿過各派弟子結成的陣型,最後站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今天,是我們在這乾元列島打響名號的第一戰,希望諸位放下過往成見,為了往後能夠在乾元列地生存下去,今日就跟著我林滿六殺出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路來!”
林滿六高呼出聲在前,響應他的第一個人,不是白梓...也不是陸清、夏心幾人,而是對於弈劍山莊成見最深的參星觀弟子。
“我等全憑林少俠一人差遣!往後林少俠走到哪裡,我們就跟到哪裡!直到回到中原的那一日——”
說罷,參星觀領頭的那一名弟子,向前走出一步的同時,高舉起了他那柄長劍。
有了出聲響應的第一人,便會有第二人、第三人...以至於在場的所有門派。
在這一瞬間,他們結成了真正的“天地盟”!
前來增援的海寇比之先前還要多,他們放棄了圍困釣魚台的想法,畢竟真正的目的還是林滿六!
先前他們以為限製住了釣魚台出手,此行輕而易舉就能將林滿六之流拿下,可直到剛剛那滿天亂飛的響箭,才讓這群海寇真正的意識到,這些逃難至冰焰島的中原人,並非他們想象中的不堪一擊。
林滿六揮動夏鳴蟬,將之一劍向前斬出。
他沒來由記起走出鳳城後,當時聽到的第一句...覺得霸氣側漏地喊話!
“隨我衝陣!”
說罷,林滿六整個人身形暴起,徑直衝向了那些剛剛走出密林的海寇。
跟著他身後的各派弟子同樣一步前衝,全都跟上他的腳步。
各派弟子的主動出擊,顯然給這些前來增援的海寇,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他們準備向後撤退,企圖借助著冰焰島中心地帶的密林,離開此地的時候。
又是一道呼喊從他們的後方響起,是一名女子高呼出聲。
“林弟弟...姐姐來了——釣魚台的兒郎們,給我殺光他們!”
王昧縱馬狂奔,在她手中各自握緊一柄彎刀,剛剛跟海寇正後方的人群打了一個照麵,距離王昧最近的海寇便已人頭落地。
護衛在她左右兩側的趙柏、赫連爾讚,同樣是手中握緊一柄彎刀,每每有靠近王昧的海寇,都會被他們先行斬殺。
“你們倆當真無趣...都不讓我出手是吧?待會我都不好在林弟弟麵前表現了...”
趙柏、赫連爾讚一陣汗顏,他們此刻隻得繼續奮力殺敵,偶爾遺漏一、兩名海寇...交於王昧出手擊殺。
我們的大人...怎麼就對那位林少俠如此上心呢?
一番廝殺過下,林滿六與縱馬馳騁的王昧,已經不過五十步的距離。
“王姐姐,此番帶人下山迎敵...不後悔?”
王昧聽得林滿六的呼喊,笑容變得越發燦爛起來。
“隱忍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來了我的林弟弟,若是錯過了...往後可還能等來李弟弟、又或是陳弟弟?”
說罷,王昧又是一刀揮出,將一名海寇梟首當場。
鮮血濺到了她的臉龐上,笑聲開始變得有些癲狂、尖銳。
“林弟弟喲...要是姐姐說這是第一次出手殺人...你信是不信?”
“信!”
“原來姐姐我在林弟弟心中,一直是個溫婉、賢惠的弱女子呢...早知道,剛剛就不那麼凶了...”
王昧說著,又是一刀向前斬出!
她嘴上這麼說著,手中雙刀卻是每一刀都要斬向海寇脖頸,若是沒有將其梟首,她定要撥轉馬頭去將那人的腦袋徹底割下來,才肯罷休...
林滿六看著她的身手,心中不禁有些後怕起來。
這些曾經見過權勢頂峰的人,都是這般嗜殺成性?
還是因為骨子裡...自認是天家之子,就該如此?
不過對於王昧這個人,林滿六討厭不起來,自然也不會生出反感。
新一輪的廝殺,約莫持續有一炷香的功夫,原本前來增援的海寇被林滿六、王昧來回包夾,很快就潰不成軍,一旦有了頹勢...就再難反攻了。
在白梓、陸清等人指揮清掃戰場,找尋可能存活的海寇時,王昧與林滿六找了一處還算清淨的地方,準備商議之後的打算。
王昧取了些清水,將自己臉上的血跡清洗乾淨,中途幾次看向林滿六,都是再問自己洗乾淨沒。
她已經將身上血跡擦拭乾淨了,隻差將那染血的衣物給脫掉了,可仍是在不停地清洗雙手和臉頰。
“王姐姐...其實並不喜歡殺人,對吧?又或者很反感殺人...”
王昧終於停了下來,看向林滿六的時候,眼底有些許的慌亂和不安。
“怎麼可能...這些年死在我手裡的人,怕是都能築起好幾座京觀了...”
林滿六扯下腰間水囊,又挑了一隻還算乾淨的茶碗,將囊中酒水倒入茶碗後,把茶碗推至王昧的身前。
“這是從中原帶來的酒水,王姐姐可以嘗嘗...興許會好受一些!”
“先前可沒見林弟弟會喝酒啊,怎麼這會都隨身帶酒了...可是想把姐姐我灌醉了?再來一手霸王硬上弓啊?”
林滿六聽著王昧口中的荒誕言語,隻得還以對方一記白眼。
王昧倒也沒有繼續出言打趣的惡趣味,雙手捧過茶碗,就將其中的酒水一飲而儘。
不知是她酒量不濟,還是多年未喝過中原的酒水,臉頰頓時泛起一抹紅暈,脖頸上也隨之呈現出一圈淡粉色。
“林弟弟...過了今日,我們可就是那青龍長老的眼中釘了...”
“林弟弟,你還說這些人不聽你的...這各派弟子剛剛不都是聽你號令...威風的很嘛...”
“林弟弟,若是往後我們二人聯手,還是不敵那青龍長老,你可會獨自離去?”
王昧將雙手疊放在桌案上,腦袋也枕在小臂位置,嘴中呢喃不斷。
林滿六沒有立即出聲作答,隻是將水囊再次打開,直接將酒水大口送入腹中。
如此豪飲一番後,嘴中、脖頸裡、胸腹間的不適感,讓他十分難受,幾乎想要將剛剛喝掉的酒水,全都給吐出來。
“今日一戰必須要打,不光是為了爭那青龍之位,更是為了保證弈劍山莊的安全,除了我們...那青龍長老肯定還會著手對付寒枝,以及陸莊主他們,所以我一定要贏!”
“在徹底解決掉青龍長老前,陸師姐、白師兄他們為了生存下去,自然會同意我的安排和布置,隻有這樣...大家才能活下去。”
“王姐姐還需要跟我們一同回去,將我的那位朋友重新扶正,滿六自是不會逃的...”
聽到林滿六的言語,王昧沒有出聲回應,隻是帶著笑意沉沉睡去。
......
等到王昧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了跨海渡船內的一個房間裡。
她剛一有動靜,安壽就從門外衝了進來。
“王姐姐醒咯,我去叫師父!”
“小安壽,慢著!”
安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眉目緊鎖的看向王昧。
“王姐姐...師父囑咐過的,隻要你醒了就第一時間告訴他,你們還有大事沒有商議呢!”
王昧答非所問道:“這間屋子就是你師父休息的地方?”
安壽點了點頭,正要繼續向門外走去。
“停一下!停一下...我的小安壽喲,姐姐還是有些不舒服,想要再躺一會...可彆告訴你師父啊!”
安壽遲疑片刻,再次點了點頭。
“那好吧,王姐姐休息好了,可要儘快去找師父啊!”
王昧滿嘴答應,等到安壽走出去之後,她將臥榻一側的被褥擁入懷中,腦袋也埋了進去。
我的這林弟弟喲...真是可愛極了!
可安壽又怎會聽一個外人的話呢?
等到她下了渡船就第一時間,向自己的師父說明了剛剛的情況。
好巧不巧,在她言說王昧有意裝睡的時候,趙柏和赫連爾讚就在不遠處。
聽見自家大人這般模樣,兩人瞬間會意...臉色尷尬地看向對方。
“阿讚大哥...你說大人不會真的,看上了...”
“絕無可能!大人千金之軀,至多是與林少俠開開玩笑罷了!”
就在兩人正打算唉聲歎氣的時候,一聲歎息先他們一步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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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也希望...王姐姐隻是開開玩笑...”
“喲...林少俠,剛剛我與柏弟隻是在說些瑣碎事,絕對沒有提到你和大人...”
“是啊!林少俠,咱哥倆剛剛就是想起一些往事...”
趙柏和赫連爾讚兩人看向林滿六的目光,有些刻意的躲閃和尷尬。
林滿六隨意撿起一枚石子,朝著海浪丟了出去。
“兩位老哥無需擔憂,王姐姐是識大體之人,如今既已起事...斷然不會拘泥於這些瑣事,往後安心應對海龍會便可!”
“林少俠可是有了應對之策?”
趙柏率先出聲,聽到林滿六如此評價自家大人,他們也明白了林滿六的立場。
不破青龍,不談風月。
林滿六又撿起一枚長條狀的石子,開始在兩人麵前畫了起來。
隨著林滿六一筆接著一筆的刻畫,赫連爾讚連連稱奇。
“林少俠不愧是人中龍鳳,我等並未給過林少俠青龍長老轄境數島的海圖,林少俠僅憑個人就能描繪大半!著實厲害...”
林滿六並未出言回應,隻是在粗略的海圖上,來回點下數筆。
最開始,他指向了幾座大島,都是青龍長老麾下安排重兵把守的島嶼。
緊接著,他又指了指幾座小島,並且來回敲了數次。
直到最後,他指向了青龍長老的大本營——巨靈灣。
赫連爾讚這些年裡,收集青龍長老轄境內諸島的情報較多,很快就明白了林滿六的意思。
“林少俠的意思,是將外圍的幾座大島接連攻克,引起那青龍長老的注意...在他調遣兵力來圍困我們的時候,我們就潛入那些小島隱藏行蹤,最後來一手直搗黃龍?”
“嗯...”
趙柏在心中複盤一番,立即出聲說道。
“可是林少俠,即便我們雙方通力合作...也無法達到迅速攻破數島,最後再潛入巨靈灣的操作啊,這麼做的風險會不會太大了?”
林滿六麵帶微笑,看向了那無儘海浪。
“不隻有我們,還有一批人...他們也會出手!”
趙柏聽得有些發懵,但是回想起自家大人前些時日的言語,立即反應了過來。
“若是有弈劍山莊,以及北燕王所屬相助,此戰贏麵很大!”
“沒錯...所以我們後續需要做的,便是將名號儘快打出去,在那青龍長老聯合其他其他三方之前,儘可能地與陸莊主他們取得聯係,或者往後的戰事能夠跟他們相互呼應,一起解決掉青龍長老之流!”
趙柏和赫連爾讚兩人十分讚同林滿六的說法,準備等他們的大人“醒了”立即告知於她。
......
與此同時,一處名為小洞天的島嶼。
此處雖有洞天之名,卻無洞天之實,整座島嶼甚至在多年前就已荒廢,根本不會有龍生之地的人來到此地。
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才會有一艘跨海渡船停靠在了小洞天外圍。
而在這小洞天僅有的那棵蒼天枯樹之下,在其根部位置被人為的開鑿出一片區域,方便渡船上的人安營紮寨。
若是林滿六尋到這一處小洞天,便會認出他們...
弈劍山莊之流,以及北燕王所屬皆聚於此!
月寒枝這些時日一直獨來獨往,自從青嵐、墨無言先後製定計劃後,她便從兩人手中...不停地接過出島任務,一個人去解決那些小島。
期間不乏有人提醒她要多保重身體,都會被她開口回絕掉。
“我不是弈劍山莊之人,我想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
直到今日,她收到了冰焰島遇襲的消息,月寒枝迅速整理好出海所需,除卻自己的銜寒梅...她還帶上了春窗蝶。
墨無言站在小洞天的碼頭位置,攔下了月寒枝。
“月女俠這些時日...對於自身劍術著實是精進了不少,可是僅憑你一人...就能救下冰焰島所有人嘛?”
月寒枝下意識地握緊腰間雙劍,眼神堅定地看向了墨無言。
“有些事情...總要試試看才知道!況且那青龍長老提前行事,多半也是因我而起...滿六他們不過去了迷霧、孤山兩島,其他地方都是我去的...”
墨無言雙手籠起他的紫袍大袖,神色平淡地看向月寒枝。
“月女俠自己也去過那兩座小島,自然是知道那兩座小島的非比尋常,遠不是其他幾座小島可比的。”
月寒枝看得出墨無言今日是要留下自己,立即抽出銜寒梅和春窗蝶。
“墨先生,先前我就已經說過了...我並非弈劍山莊中人,我之去留無人可管!今日即便是陸莊主在這裡,我也要去那冰焰島!”
說罷,月寒枝身影向前一閃,想要強行穿過墨無言去搭乘小舟。
墨無言隨即揮動衣袖,從其袖中瞬間飛出四枚白子、兩枚黑子!
月寒枝並未見過墨無言出手,但卻聽林滿六提及過對方手中的君諫棋。
銜寒梅向前一橫,目標直指那幾枚白子,隨後月寒枝手中倒提的春窗蝶,同意一劍斬出,擊打向了那兩枚黑子!
可是銜寒梅剛一接觸白子,月寒枝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她這些時日連克數島,更是在藤原小築的暗室裡,將那些不知疼痛的死士殺了個遍...
結果此刻...竟是被幾枚棋子就壓製住了?
她不相信!
月寒枝強行躲過墨無言第一輪出手後,立即再次朝著對方所在位置奔襲而去。
她知道,隻有將墨無言擲出的棋子全數化解,她才有可能登下小船前往冰焰島。
下一刻,在銜寒梅一劍遞出之後,月寒枝並沒有像以往一樣,直接使出飛光克敵。
而是將左手倒提的春窗蝶丟擲而出,以此迫使墨無言先她一步出手,隨後再將銜寒梅逼近一分。
可她的這些想法,就像是被墨無言提前看穿一樣。
後者並沒有因為春窗蝶的襲來,從袖中揮動棋子攔阻,反而是身形向右一側,以此避過了春窗蝶的襲擊。
緊接著,墨無言不等春窗蝶飛遠,伸手一探就將這柄碧綠色短劍握入手中。
“墨某倒是起了興致...今日便看看月女俠的劍術到了何種地步了?”
墨無言話音剛落,銜寒梅距離他已經不過三步了,他立即揮動手中春窗蝶!
同為天下四劍,兩兵相撞之後...墨無言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兵刃之間,那股吸取氣力的反噬之感。
月寒枝則早就知道是什麼滋味,她拚的就是這一線機會,準備將墨無言強行壓下去。
可墨無言適應的速度極快,從手腕震顫到恢複如常不過幾息的功夫,碧綠劍影在他手中瞬間向上一提,直接將月寒枝給打了回去。
月寒枝見此情形,咬緊牙關再次衝向了墨無言!
飛光——
三劍齊出,分彆指向了墨無言身上三處不同的位置。
後者看到月寒枝使出此劍,竟是沒有任何抬手抵擋的動作,這讓月寒枝著實不解...可剛準備收劍之時,就聽到了墨無言的呼喊。
“隻管出招便是,月女俠還傷不了墨某...”
此話一出,月寒枝不再留手,飛光也隨之顯現!
第一劍,是為攔阻墨無言揮劍格擋,所以斬向了他的右臂。
第二劍,是為識圖傷及墨無言,故而斬向了他的左肩。
第三劍,月寒枝還是有所保留,對敵之時...在對方左右皆傷的情況下,應是一劍封喉的,但對上的是墨無言,她便選擇刺向對方的小腹。
墨無言自嘲出聲:“已經說了不用留手...還是被月女俠小看了,看來還是老了...到了要被小輩放水的年紀了...”
說罷,隻見這一襲紫袍大袖無風自動,特彆是墨無言的兩節袖口...已經開始鼓動了起來。
墨無言隨手一揮!
三枚黑子從他袖中擊射而出,分彆指向了月寒枝遞出的飛光三劍。
就在月寒枝出劍破子之後,又是三子齊出!
這一次,是為三枚白子。
月寒枝有了先前的遭遇,自然知道這三子她無法攔下,強行避過三子軌跡之後,飛光繼續向前遞出!
可就當她剛要靠近墨無言,就看到春窗蝶攔在了她的麵前。
隨後,她的每一次出劍都被墨無言擋了下來,飛光三劍全都被其化解。
“有了先前兩次落子,月女俠的這一手飛光...已是有名無實了,太慢了!”
此話一出,墨無言又是一劍揮斬,這一次直接讓銜寒梅從月寒枝手中掙脫出去。
月寒枝癱軟無力地坐在地上,看著那一艘自己無法靠近的小舟。
“我隻是想去看他一眼...”
突然,有人從月寒枝的身後走來,手中還拿著她的銜寒梅。
“月姑娘,滿六他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他!冰焰島一事滿六定能輕鬆應對,放心好了...”
“可是陸莊主...那些海寇提前動手一事,都是因為我...”
陸風白將銜寒梅遞到了月寒枝的手上,走到了墨無言一旁站定。
“月姑娘...這陸某可要說一句不好聽的了,滿六與你之間還要分個你、我嘛?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越來越像他了嘛?”
月寒枝看著手中的銜寒梅,又看了看墨無言送到她眼前的春窗蝶。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副又哭又笑的模樣...她自己覺得難看極了。
誰像他了!
月寒枝抬手接過春窗蝶,恭恭敬敬地向墨無言行了一禮,以此致歉。
“陸莊主,墨先生...我明白了!往後不會這般莽撞行事了...”
“年輕人,偶爾意氣用事一次...也是人之常情,無妨!”
墨無言說完後,與陸風白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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