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夏荷確實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花瓶，她剛剛所說的自己那些履曆完全都是真的。
雖然說在進入廁所的那一瞬間，她就被眼前血腥的場麵給直接嚇暈嚇吐了，但能夠這麼快調整過來也是一種本事。
進入狀態之後，她迅速針對劉濤剛才的分析提出了自己的質疑，並且還非常合理。
劉濤對她讚許地點了點頭。
“不錯，你能夠想到這些已經很優秀了。
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實際上你所說的這些，我內心也清楚。
但是，你畢竟是第一次參與黑夜屠夫的案子，所以不太理解。
在黑夜屠夫所犯下的所有案子之中，這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問題根本就不止一個兩個。
那我們有什麼辦法呢？
我剛剛所提出來的推論，基本上都是根據現有的線索所推論出來的。
你提出來的懷疑，與我得出的推論並不矛盾，隻不過這個經過隻有黑夜屠夫一個人知道罷了。”
夏荷聽完劉濤所說的話，心中也漸漸明白了劉濤的想法。
劉濤並不是不知道自己推論的不合理之處，而是無奈之舉。
現場就是這個樣，你讓他能咋辦？
本來也就找不到更好的解釋辦法，隻能夠先把眼睛能夠看到的東西完完全全寫上去，至於說中間的過程隻有等後續再慢慢調查，也許有一天等黑夜屠夫真正落網之後，這所有的疑點都可以得到解答。
但那一天究竟能不能等得到，沒有任何人心裡有底。
記錄完完整的線索之後，其他的執法局同事也已經完成了他們各自的工作。
整個酒店的所有監控以及四周相關道路的監控，通通都被拷貝了一份，同時酒店當天值班的所有工作人員也全部被詢問了一遍口供。
做完這一切，劉濤就準備收工下班了。
走出來之後才發現江飛鶴站在過道裡麵拄著拐杖。
雖然江飛鶴年紀大了，但是長期練習古武，讓他的身體狀況比很多年輕人都還要優秀。
自從開始接觸了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世界之後，劉濤也情不自禁想要多了解一些。
自然也就清楚，像這種修煉古武有成的人，壽命比普通人長得多，曾經記錄有人能夠活三四百歲。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的傷或者是疾病，他們說不定能夠活得更久。
以江飛鶴現階段的年紀而言，應該還正處於當打之年。
然而此刻，劉濤卻從江飛鶴的身上看到了一絲老氣，這一刻的江飛鶴才算是一個正常的普通老頭。
他禮貌地走了過去微微點頭：
“江老前輩，你是在這裡刻意等我的嗎？”
江飛鶴點點頭：
“沒錯，你剛剛不是說我如果想到一些其他的線索可以彙報給你嗎？
我還真想到了一件事情，忘了說，不過這件事情的真假需要你們自己去判斷。”
劉濤麻木地點點頭。
如果是以前他聽到彆人有關於黑夜屠夫案子的新線索，心裡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但是現在，他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的希望。
黑夜屠夫所犯的案子天衣無縫，以往那些人所提供的線索和證據，到最後隻能證明毫無用處。
江飛鶴猶豫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歎息一聲決定開口：
“我那徒弟之前來找我的時候，他一口斷定黑夜屠夫和顧陽之間有所關聯。
黑夜屠夫所殺的不少人，仔細捋一捋社會關係網就可以發現，他們確實是和顧陽之間有點矛盾。
如果僅僅是一個兩個還可以說是偶然，那麼多人同時出現這一個特點，就已經無法用偶然來解釋了。
恰巧，我那徒弟昨天在白天的時候剛好得罪了顧陽，並且差一點將他給殺了，可以說是仇深似海。
所以徒弟才特意找到我，告訴我今天晚上黑夜屠夫很有可能會對他動手，想讓我護他一晚。
結果他所說的是真的，黑夜屠夫果然出手了。
以前我對他的這個推論也是嗤之以鼻，但是現在，我得承認我有點動搖了。”
劉濤全程麻木地聽完了江飛鶴所說的這些話，隨後轉過頭對身邊的夏荷詢問道：
“該記錄的都記錄了嗎？”
夏荷點點頭：
“全部都記錄好了，劉副局長你要看一眼不？”
劉濤搖搖頭：
“不用看了，你先保存好吧，咱們直接回去。”
站在前麵的江飛鶴懵了：
“不是，你們就準備這樣走了？我剛剛提供了這麼重要的線索，難道你們沒有什麼想法？
針對這個顧陽，你們有沒有後續的方案？”
劉濤卻一臉嚴肅地回過頭望著江飛鶴說道：
“江老前輩，我得非常慎重的提醒你一句。
顧先生的身份今非昔比，他所研製出的納米靶向免疫激活藥劑，每天都可以拯救千萬人於水火之中。
你想想看，隻需要幾萬塊錢就可以百分之百治愈癌症，把一個絕症硬生生搞成了小病，這是多麼大的功績。
就連袁市長也已經拍板決定，把整個天心市的命運都和顧先生綁定在一起，要把朝陽生物科技公司打造成天心市的明星企業，甚至就連顧先生也要成為整個天心市的名片。
京都第一學府特意給顧先生頒發了多重榮譽，類似的東西，我三言兩語都說不完。
無論是從對整個社會對全人類的貢獻而言，還是從顧先生現階段的身份地位而言，他都不是一個能夠隨意抹黑的存在。
有關於江老前輩所說的他和黑夜屠夫之間很可能有所關聯的事情，早在之前執法局這邊就已經進行過多次調查，完全可以百分之百排除顧先生身上的嫌疑。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之下，我們不僅不能再對顧先生作出任何形式的調查，甚至要竭儘全力維護顧先生的聲譽。
所以類似的話，江老前輩，請不要再說了。”
江飛鶴徹底懵了。
剛才他站出來說出這條線索，內心其實猶豫了許久許久。
因為從自己的角度來講，顧陽同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自己今後能不能夠修複好身體的傷勢，也完完全全要依靠顧陽才行。
但自己的徒弟實在是死的有點不明不白，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好歹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弟。
糾結片刻之後，他才決定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卻沒想到得到這個結果。
瞧劉濤所說的這番話，對方甚至不會因為這一點點懷疑，去顧陽麵前問上半句，這也屬實有點太離譜了吧。
劉濤看著麵前江飛鶴目瞪口呆的樣子，內心很是同情，最後也隻能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江老前輩節哀順變吧，案件如果有新的進展，我會通知你的。”
說完之後，劉濤直接準備轉身離開。
江飛鶴在身後再次開口：
“等等，劉副局長，你們就這樣走了？我怎麼看你們好像根本就沒打算繼續往下查，僅僅是把該錄的資料全部錄一遍，就想下班？”
劉濤的身軀微微停頓，隨後歎息著搖搖頭：
“江老前輩，執法局的人手不夠啊，現階段我們的手上還有更加危險的任務需要處理。
相比起來，黑夜屠夫都是小事一件。
而且，有關於黑夜屠夫的案子，現在已經不歸執法局管了，我們隻需要錄入資料之後提交到異人組就行。您就彆為難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