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一處地方,入目的先是一名手持刀劍的婢女。
而後是兩隊整齊劃一的護衛,滿是肅殺的氣息。
宋時歡便是在這些人的簇擁下踏進縣衙,一身火紅色的衣袍,神色清冷,就連葉士傑都連忙起身迎接。
“臣葉士傑拜見郡主。”
宋時歡斜睨了吳礫一眼,隻一眼,便讓吳礫覺得寒冷徹骨。
“方才在這公堂之上每個人說了什麼話,請葉大人為本郡主重複一遍。”
此時的眾人還都不清楚宋時歡此番前來的意圖。
唯有宋裕,嘴角忍不住上翹了幾分。
待葉士傑把所有人的言論都一字不差的轉述給宋時歡後,宋時歡緩緩走到了吳礫麵前:
“就因為郭楓紈絝,你就覺得他逼死發妻?”
吳礫聞言還以為自己有可能會得到宋時歡的支持,連忙點頭道:“郡主,一個紈絝罷了,能有多好的品行?”
“我姑姑定是因為他才對未來失去了希望。”
可下一秒,抱夏便一腳把吳礫給踢飛了。
“紈絝又如何?”宋時歡的聲音帶著十足十的怒氣,“紈絝就該承擔所有罪責嗎?”
“本郡主素來最聽不得的就是紈絝二字,來人!吳礫無證據隨意控訴他人,重打二十大板。”
和宋裕幾乎是如出一轍的風格。
吳礫被摁在木凳上,板子重重的打了下來,吳礫的哭嚎聲讓衙門外站著的百姓們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這個時候,眾人才漸漸回過味兒來。
福安郡主的父王秦王殿下,不就是背了幾十年紈絝的名聲!
如今秦王殿下名聲逆轉,郡主自然是聽不得吳礫這種所謂的指控。
眾人想明白後,心裡默默的替吳礫點了根蠟。
板子打完後,吳礫已是奄奄一息。
“郭公子,吳礫並無證據,你完全可以不管這樣無理的指控。”宋時歡轉而看向宋裕,語氣柔和了不止一星半點。
“多謝郡主為草民做主。”
宋裕端的一副正氣模樣,“隻是科舉並非兒戲,發妻之死也是草民一生之憾,草民願意自查,還自己一個公道。”
“好!”
宋時歡撫掌大讚,“郭公子情深意重,本郡主佩服。”
“既如此,抱夏,帶著人幫郭公子一起查!”
見宋時歡如此,葉士傑方才把心落回了肚子裡,有郡主相助,郭楓此次應當是安然無恙。
就是郭楓這小子運氣未免有些太好了吧。
竟然能用這種方式入了福安郡主的眼。
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幾名攛掇吳礫把事情鬨大的浪蕩子便想要腳底抹油開溜,卻被六喜帶著人堵住了去路。
“吳礫指認你們幾人唆使他去衙門鬨事,跟咱家走一趟吧。”
幾人聞言被嚇的隻差尿褲子。
院子裡。
宋時歡悠哉悠哉的品茗,一旁躺椅上的宋裕把書倒扣在臉上,由一開始的閉眼小憩變成了呼呼大睡。
顯然是疲憊到了極致。
六喜進來便看到了這樣的場麵,小心翼翼的放輕了腳步。
“郡主,抓住那幾個人了,不過他們死活也不肯開口。”
“用刑了也不開口?”宋時歡挑了挑眉。
見六喜點頭,宋時歡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這說明吳氏的死跟他們也逃不開關係!”
若非如此,怎會扛著刑罰也不肯吐露線索。
就在此時,韋氏也抵達了吉安府,匆匆的來到了宋時歡的院子裡。
“郡主,王爺之前吩咐的事情有眉目了。”
自從馬良死後,韋氏便一直在宋裕和宋時歡的府邸裡住著,韋氏善算賬,宋裕一早便吩咐了韋氏徹查郭家名下的所有鋪麵。
“我查了近十年郭家鋪子的盈利,發現郭夫人嫁妝鋪子的盈利有問題,而且是從郭夫人死前兩年開始的。”
待宋時歡看過賬目後,眼中寒意凜冽。
假賬做的如此隱蔽,若非是韋氏親自查,隻怕還查不出來呢。
“六喜,拿鋪子的事情詐一詐那幾人,看能深挖出來什麼東西。”
宋時歡合上了賬本,“郭家並不缺錢,吳氏不會因為鋪子盈利的事情就尋死,這裡麵一定還有其他隱情。”
郭楓雖然混賬,遲遲不肯收心讀書參加科舉,但對待吳氏卻也是實打實的好。
平日從不去煙花柳巷之地,縱使吳氏始終不曾有孕也沒有納妾,這種情況下,吳氏究竟為何會選擇懸梁自儘呢?
宋時歡忍不住歎了口氣。
最大的原因,隻怕就是吳家。
“你們聽說了嗎?吳家的人去知府衙門狀告郭楓了,說郭楓害死發妻,要知府大人駁去郭楓科舉的資格呢。”
“我還聽說福安郡主也派人幫著郭楓一起查了。”
“你說說當初也是一對神仙眷侶,如今怎麼就鬨成這副樣子了”
永安縣,幾乎人人都在議論郭楓的事情。
“多可惜,能通過縣試也不容易,若此時說不清,隻怕郭楓的科舉路也就到這裡了,知府大人隻給了他六日的時間。”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一個滿臉臟汙的老婆子猛的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眼底迅速彌漫起晶瑩。
姑爺姑爺真的去科舉了?
同一時間,唆使吳礫行事的幾個浪蕩子家裡都被一一徹查,查出了一大堆的阿臢事。
牢房。
宋裕站在幾人麵前,低頭看向幾人的目光滿是嘲諷。
“為了對付我,把自己家裡都折進去了,值得嗎?”
聽到宋裕的話,幾人紛紛瞪大了雙眼,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宋裕勾了勾嘴角,“你們這次惹怒的是秦王和福安郡主,若是你們還硬撐著不說,隻怕會查出來更不好的東西呢。”
“郭楓,你究竟想要如何?”
“我想要如何,是你們先來惹我的。”宋裕冷笑出聲,“告訴我,吳氏的死你們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隻會來這一次,若是不說,王爺和郡主便會一查到底,到時候,你們也沒機會說了。”
看著宋裕離開的背影,幾人再也忍不住。
“郭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