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貪墨了你夫人嫁妝鋪子的盈利,我們也是跟吳礫喝酒的時候聽他說的。”
“對,吳礫還說你夫人發現後回吳家狠狠鬨了一場,但最後不知為何沒有把事情捅出來,吳礫說你家家大業大,不會在意那點銀子。”
“鋪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聽著幾人翻來覆去隻說鋪子的事情,又想到了六喜的回話,宋裕眉宇間多了幾分狠意,“單憑一些黃白之物我夫人就會懸梁自儘,你們拿我郭楓當傻子糊弄?”
“既然你們沒有誠意,那就此彆過。”
眼見宋裕壓根不吃他們這一套,幾人急了。
“彆的我們隻知道吳家圖謀你家家產,具體如何吳礫不曾同我們具體說過。”
其中一人情緒崩潰的開口,這幾日他們被秦王和郡主的人反複折磨,唯一能支撐他們閉嘴的就是等待家裡人來救他們。
可郭楓說他們家裡也都被查了。
直接斷了他們最後一絲希望。
“應當是從你夫人身上下的手,你你再好好查查吧。”
幾人話裡的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
圖謀姑爺的家產,這放在整個大祁都是駭人聽聞的。
“我以前同你們稱兄道弟,你們明知吳家圖謀不軌,卻從不曾提醒我,今日我郭楓同你幾人義絕,從此再無瓜葛。”
說罷,宋裕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牢房。
留下幾人呆呆的望著宋裕的背影,不知都在想些什麼。
此時,距離吳礫在衙門捅出此事,僅過了一日。
衙門裡。
葉士傑和其他吉安府的官員們正在一起批閱試卷。
府試的試卷有近千份,各個都被糊住了姓名,眾人皆仔細閱覽,因著題目難度較高,一天下來,僅有一兩份試卷得了眾人盛讚。
“葉大人,下官手裡這份試卷倒是答的彆致。”
一道聲音響起,葉士傑的目光頓住。
這熟悉的字跡,一看便是郭楓那小子的。
“此子作答流暢,且這個破題的方式和常人不同就好像有種,有種把控大局的感覺。”
難得聽到這樣的評價,其他官員們也都湊上前去想要看看這份試卷。
一看,各個都不住的點頭。
“唯獨規整上差了些火候,應是個年歲小的考生。”其中一位頭發花白的官員開口,“下官看了這麼多年的府試試卷,此人日後必有一番作為。”
“既如此,就放進入榜之列吧,至於名次,待閱完所有試卷後再評。”
葉士傑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實則衣袖下的手都在顫抖。
其他人不知郭楓縣試的水平,他卻一清二楚。
僅僅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竟能有如此的進益,實乃奇才!
當晚,葉士傑親自過問了郭夫人的事情,還極為嚴肅的吩咐道:
“府衙也要派人去幫著郭楓一起查,絕對不能讓此事影響了郭楓的科舉。”
“是,大人。”小廝頓了頓,再次開口,“郡主那邊傳話,說查了那幾個慫恿吳礫的人,家裡都不乾淨。”
“都給本官抓起來,嚴懲。”
素來儒雅的葉士傑難得如此發怒。
敢欺負到他葉士傑的學生身上來,當他這個知府的官職是虛的不成?
而宋裕和宋時歡則連夜趕回了永安縣。
“郭楓,本王需要查你夫人生前留下的東西。”一段時間不見,郭楓的臉色更差了,僅靠著人參來吊著一口氣。
“夫人死後,我便搬出了原來的院子,院子裡的東西我都沒有動過,王爺王爺儘管去查。”
他想原封不動的留著那個院子,就好像夫人還在一樣。
“你對吳家,知曉多少?”宋裕的話音剛落下,郭楓眼中的亮光便消散了不少。
“吳家是我的嶽家,把夫人撫養長大,我心裡感激。”郭楓閉上了雙眼,“可吳家總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隔三差五來要銀子,看在夫人的麵子上,我也都給了。”
“但自從我知道知道吳礫玩賭後,我就堅決不再給吳家銀子了。”
他雖也不成器,可卻深知賭徒唯有家徒四壁一個下場。
說著說著,郭楓便精力不濟陷入了昏迷。
屋外的郭地主早已是淚流滿麵,明明他郭家做了那麼多善事,卻為何落不到一個好下場?
而宋時歡見狀,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宋裕和宋時歡來到了當年郭楓和吳氏住著的院子,果然如同郭楓所說,一切如舊。
“抱夏,去把太醫叫來,這院子裡的每一處都好好查清楚。”
宋時歡聲音裡滿是沉重,“尤其是身上戴著的。”
郭家嫡係僅郭地主這一脈,郭地主的兩個弟弟皆為庶出,家產早就在郭老爺過世的時候都分好了。
而郭地主隻有郭楓這個獨子。
吳家若想圖謀郭家的家產衝著吳氏下手是最為方便的法子,再聯想到吳氏這麼多年未曾有孕,一股寒意湧現在宋時歡的心頭。
太醫仔仔細細的檢查著院子裡的物件兒,其他人則到處翻找著是否有其他線索。
一夜無眠。
直到次日天剛蒙亮的時候,屋子裡突然傳出太醫的驚呼:
“王爺,郡主,這紅珊瑚手串裡被下了大量的可以致女子不孕的藥物。”
宋時歡看向靜靜躺在木匣子裡的紅珊瑚手串,透過這美麗的物件兒,她隻看到了一個絕望的女人。
“你記得這紅珊瑚手串嗎?”
郭楓努力的睜開雙眼,看到手串後點了點頭,“這是夫人的母親送給她的,說是去寺廟開過光,可以助夫人早日懷上孩子。”
“夫人拿到後很是喜歡,幾乎是日日不離手隻是有一段時間不知為何,就把這手串放進木匣子裡了。”
“是不是這手串有問題?”
麵對郭楓的模樣,宋裕難得覺得有些語措,不知該如何解釋。
隻皺巴巴的來了一句,“你放心,本王定會要整個吳家付出代價。”
宋裕前腳剛走出屋子,屋內便傳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
宋裕眉眼間滿是銳利:
“即刻出動錦衣衛把吳家圍住。”
“作出此等喪儘天良之事,本王今日便要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