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什麼?!”
一乾人聽到宋裕回京的消息後各個表情都格外凝重,尤其是太子,整張臉又開始抽搐了起來。
“殿下,二皇孫直接被”報信的小廝支支吾吾不敢繼續說,申樺兒見狀猛的往前走出了一大步:
“言朝怎麼了?有話直說。”
“秦王下令讓人把二皇孫五花大綁,反過來說二皇孫和崔潛沆瀣一氣,意圖加害福安郡主。”
聽到這話,太子把麵前的茶盞掃到地上。
“荒唐,言崢,你親自去把言朝帶回來。”
宋言崢點了點頭。
可當宋言崢想要踏出東宮的時候,卻被沈驍攔下,“大皇孫,皇上有旨,如今外麵亂糟糟的,讓臣保護好東宮的安全。”
“皇祖父醒了?”宋言崢眼神驟縮,“皇祖父是讓你保護我們的安全,並非是要你把我們軟禁在東宮。”
可宋言崢往左一步,沈驍也跟著往左一步。
宋言崢往右一步,沈驍也跟著往右一步。
牢牢的擋在宋言崢麵前。
“沈驍,你究竟是何意思?”宋言崢有些氣急敗壞的開口。
對上沈驍深不見底的眼神,宋言崢噤了聲。
不會是皇祖父下旨不許他們踏出東宮的吧。
一股巨大的恐慌浮現在宋言崢的心頭,宋言崢跌跌撞撞的跑回屋子裡,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
“事情有變,皇祖父醒了,我們之前派出去散播消息的人要立刻處理掉。”
另一邊。
大理寺的衙門再次圍滿了人群,可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場麵安靜至極。
宋裕坐在上位,一雙鷹眸掃到的地方,眾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吳鳴,你啞巴了?”宋裕冷不丁的話讓吳鳴抖了抖,“這麼多人等著呢,你不開始審案,難不成是讓本王來審?”
“帶帶犯人崔潛。”
吳鳴咽了咽口水,朝著一旁的心腹使眼色,示意心腹趕快去東宮和齊王府求助。
這一幕落在宋裕眼裡,宋裕嘴角勾起一抹諷笑。
崔潛被斷了命根子後整個人已經沒有人樣兒了,被衙役攙扶著來到堂前,猶如一攤爛泥。
“崔潛,本官再問你一遍,崔府裡的十二具屍骨,究竟是不是你殺的?”
“是是我。”
“那第十三幅畫像上的人,跟這件案子又有何乾係?”
聽到吳鳴的這句話,崔潛費力的抬起了頭,朝著宋裕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神色。
“是我的幫凶。”
“王爺,下官該審的都審完了。”吳鳴見崔潛並未改變口供,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可還沒輕鬆幾息,驚堂木便被宋裕敲響。
“來人,剝去這狗官的官袍。”
吳鳴猛的抬起了頭,頃刻間便有一群錦衣衛衝了進來,摁著吳鳴脫掉了官袍,“王爺,您無權強行脫掉我的官袍,此乃皇上才有的權利。”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一抹明黃色的聖旨被呈到吳鳴麵前,聖旨上清清楚楚寫著崔府女屍案由秦王主查,必要之時可先斬後奏。
看清聖旨上的內容後,吳鳴失力跌倒在了地上。
“身為大理寺少卿,審案隻看口供不求證據,這麼多年你手底下辦了多少冤假錯案,本王可查的一清二楚。”
“王爺,我”
“把虎頭鍘搬出來,斬了吧。”
宋裕輕飄飄的一句話,在場眾人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王爺,您不能殺了我,我我是皇上親封的大理寺少卿,還是齊王妃的父親。”意識到宋裕的話並非兒戲,吳鳴徹底慌了,“王爺,我求求您,我一定還郡主一個清白。”
“這個時候知道本王的女兒是清白的了?”
“晚了。”
宋裕細長的手指關節泛白,指尖微微彎曲,拿起了一枚斬首令牌,緩緩扔到了地上。
“斬。”
幾息後,吳鳴的人頭落地,鮮血濺了一地。
圍著的百姓們一個兩個都跪了下來,完全不複之前憤憤不平的模樣。
見狀,宋裕把玩著驚堂木。
難不成之前他好好說話的時候沒人聽。
是因為他沒提前砍個腦袋?
“崔潛,本王再問你一遍,第十三幅畫像上的人,跟這件案子有何關係?”
衙門外。
崔潛派出去通風報信的心腹被沈清平堵了個正著。
“你是要去東宮和齊王府報信嗎?”沈清平麵若無害的開口。
心腹聞言立刻便轉頭想跑,卻被抱夏跳出來捏住了後頸。
“我呢也是好心,所以特地等在這裡提醒你。”沈清平嘴角的笑容越發擴大,“東宮這會兒你是進不去了,至於齊王府嘛你可以直接去報喪了。”
“報報喪?”
心腹連話都開始說不利索了。
“是呀,你家大人這會兒估計已經身首異處了。”
說罷,沈清平合起了手中的玉骨扇,朝著巷子拐角處的馬車走去。
“郡主。”
迎春聞言掀開了馬車的車簾,馬車裡坐著宋時歡和邱氏。
“吳鳴死了?”
“方才王爺下令,用了虎頭鍘。”沈清平的目光裡帶上了幾分敬意,這聖旨是事情剛一鬨出來,王爺帶郡主趁夜入宮麵見皇上之時,郡主替王爺求的。
後來他們在找那名女孩的時候,也是郡主提出要把邱氏接到秦王府,同時提出要徹查吳鳴。
如今細想,沈清平是打心底裡為宋時歡的謀劃而感到震驚。
“這是吳鳴所有的罪證。”一個厚厚的本子遞向沈清平,宋時歡眉眼泛涼,“以後若還有人想往秦王府潑臟水,隻要一想到吳鳴,也要先在心裡掂量掂量。”
泥人尚且有三分血性。
她宋時歡被平白汙蔑了這麼久,任何一個煽風點火的人都不能全須全尾的退出去。
思及此,宋時歡看著身旁的邱氏,“邱夫人,一會兒該你出場了。”
邱氏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帕子。
公堂之上。
崔潛的臉上也濺到了吳鳴的血跡,麵對宋裕的提問,崔潛牙齒都在打顫。
可想到阿寧,崔潛強忍著懼意,堅持稱宋時歡是幫凶。
宋裕笑了。
“崔大人還真是個硬骨頭。”
“不過,本王剛好找到了新的證人,說法可是跟崔大人截然相反呢。”
隻見邱氏一襲青衣,步履穩健的走到堂上:
“民婦邱氏,拜見秦王殿下。”
崔潛雙目頃刻間泛起了軒然大波。
這個女人,竟然是在裝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