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現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邱氏聞言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裡滿是恨意,“王爺,崔潛手上不止有十二具屍骨,還有一處,在京郊我陪嫁的莊子裡埋著,是一具男屍。”
“邱氏,你瘋了?”
聽到邱氏的話,崔潛立刻變得激動起來,拚命朝著邱氏怒吼。
可邱氏卻連看都沒看崔潛一眼。
“王爺若是不信,隻管派人去按照民婦說的地方挖便是。”
宋裕的手打了個手勢,暗處的錦衣衛見狀立刻朝著邱氏說的地方而去。
“我崔潛此生做的最錯的,便是娶了你這個蛇蠍毒婦!”
聽到這句話,邱氏銳利的視線投向崔潛。
“我此生做的最錯的,就是嫁給了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你明明有斷袖之癖,卻為了承襲香火娶我,娶了我之後又因為野和尚的一句崔家不得生女,強行打掉了我腹中女胎。”
“我遲遲無法有孕,你那心上人又不願你納妾,你們便喪儘天良想用女童來做法,讓我一想到就覺得惡心。”
邱氏的話如同巨雷一般砸向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
每一個字,都讓人難以置信。
崔潛嘴巴張了又張,卻隻吐出來了一句,“你汙蔑我。”
邱氏笑了,笑的眼淚都往外冒,“你讓人畫了二十名女孩的畫像拿到我跟前,問我覺得以後我們的孩子,眼睛最像哪個,眉毛最像哪個,鼻子最像哪個”
“是我!是我挑出來了那十三幅畫像。”
心底裡最難以啟齒的秘密被說了出來,邱氏眼角流下的晶瑩染上了紅色,竟是流出了血淚。
邱氏此刻的狀態已經徹底失控。
衝到崔潛麵前發了瘋的掐著崔潛的脖子,“隻一個月的時間,畫像上的十二個女孩便出現在我麵前,你說她們家裡缺銀子,你於心不忍請她們來做婢女,好給她們發月俸。”
“可你竟然殺了她們,取她們的心尖血讓我喝下。”
“我除了裝瘋賣傻,如何能躲掉那一碗人血?”
崔潛已經無法呼吸,邱氏卻渾然不顧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邱氏,死對於他而言太過輕鬆了。”
宋裕的話讓邱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整個人瞬間蒼老了二十歲不止。
“是我挑選了那些女孩,是我害了她們。”邱氏喃喃道,“這幾年我裝瘋賣傻,才知道了當年他把那些女孩關在我陪嫁的莊子裡,還有他的心上人,屍骨也葬在那裡。”
“王爺,這樣的人若是不得到懲治,青天青天不公啊。”
邱氏不停的磕頭,嘴裡呢喃著自己的罪過。
額頭被磕破,鮮血沾到了地麵上。
“把她帶下去。”
宋裕緩緩起身,走到了崔潛麵前,“本王怕邱氏的話不能完全定你的罪,所以本王又找來了一個證人。”
邊說,宋裕邊拍了拍崔潛的臉。
可彆暈了,戲還沒唱完呢。
崔潛剛緩過來了幾分,卻又被衝進來的少年狠狠的朝著心窩子踹了一腳。
“草民無狀,求王爺降罪。”
出來作證的,正是在灤縣找到的那名少年。
此時的少年雙目噴火,尤其是在聽到方才邱氏的話後,少年恨不得手刃了眼前的畜生。
“你先看看,這畫像上的,是不是你的妹妹。”
再次看到畫像,少年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回王爺,畫像上的正是家妹。”
少年原封不動的把當時和宋裕說的話在堂上又說了一遍。
說罷,少年轉頭麵向衙門外的一眾百姓。
“聽說這畜生汙蔑郡主是他的幫凶,我呸!”
“這枚桃木牌是郡主親手送給家妹的,郡主一開始也是這畜生選中的下手目標,隻是郡主聰慧,砸暈了這畜生的爪牙。”
少年激動的口水都在亂噴,“郡主不是幫凶,是救命的善人。”
義正辭嚴的話,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垂下了腦袋。
原來那日秦王府外秦王的解釋,竟然是真的。
那他們這幾日都在做些什麼?
尤其是那幾個受害女孩的家人,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她們竟然把救命恩人當成了幫凶。
怒罵了這麼久。
還是皇家郡主
驚堂木的聲音響起,宋裕意味不明的看著所有人的反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寒氣。
“這才叫人證物證均在,崔潛,你還有何要說的?”
說罷,宋裕刻意放低了聲音,“本王會找到你心上人的屍骨,然後拿去喂狗。”
崔潛正欲開口驚呼,卻被宋裕一個手刀劈暈在地。
“聒噪。”
“退堂。”
離開衙門的時候,宋裕被百姓們圍住。
“王爺,我們我們之前錯怪了郡主,我們有罪。”
一個人率先開口,隨後便有更多的百姓都自發的跪了下來。
宋裕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馬車,低頭掩蓋住了眼神裡的晦澀。
“郡主救了我的女兒,就是我們全家的恩人,大恩大德,我們願以命相護。”
聽著這些話,宋裕隻覺得今日的陽光有些過於刺眼。
“十二具屍骨,大理寺卻隻收到了五個上報的走失信息。”宋裕的話讓眼前人的哭聲頓了頓,“若是當真疼愛女兒,想必也不會隨意攀汙彆人的女兒。”
說罷,宋裕便徑直朝著馬車而去,留下身後眾人一言不發的跪著。
大理寺發生的事情被悉數傳到了紫宸殿。
此時的元祐帝坐在龍椅上,病態也儘數消失不見。
“皇上,郡主的冤屈已經被洗清了。”
元祐帝嗯了一聲,目光滿是帝王淩厲,這一件案子,竟然讓他看出來了這麼多牛鬼蛇神。
是時候逐一清算了。
一炷香後,宋裕帶著宋時歡站在了元祐帝麵前。
父子兩人四目相對,宋裕緩緩開口:
“父皇,您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