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短兵相接,金戈交鳴。
喻昔詞大喝:“三弟,保護晴晴的馬車。今歌留在車上,守著晴晴!”
車上。
喻今歌不解地問:“響馬盜駐紮在夏河以南,太子南征軍到了長寧郡,不是會清掃夏河以北所有響馬盜勢力的嗎?都這麼長時間了肯定清掃乾淨了,為什麼我們還會遇上響馬盜?”
他說的有一定道理,喻初晴擰眉思忖片刻,道:“這說明太子這邊的敵方內應,隻怕還不少。若不把內應拔出,隻怕太子性命不保。太子一出事,南征軍的軍心,必定會潰散!”
“那二哥會不會有危險?”喻今歌對彆的事情不太懂,他隻關心自己的二哥。
他坐在她旁邊,好想下車去打一場,但大哥點名讓他守在喻初晴旁邊,他隻能留著。
喻初晴道:“二哥又不是傻子。”
此時,又聽到喻慕文的聲音在馬車外麵傳來:“今歌,把門看好,彆嚇著晴晴!”
喻初晴:“……”
讓十三歲的弟弟保護姐姐、照顧姐姐,這家人可真給力!
哦,以前還讓喻今歌照顧桑雪飲食起居,這小弟啊,真真圍裙小保姆!
喻今歌看了一眼自家姐姐,發現她不但沒有半點驚慌,甚至還異於尋常地冷靜,剛才還在理智分析戰局的事?
強大!
不愧是他姐!
喻初晴開了一點車門,發現前方那輛馬車外麵,喻驚鴻操著一柄大刀,與護衛一起,環繞著馬車與響馬盜對戰。
保護前方馬車內的白婉蓉。
馬車果然機關重重,即便喻驚鴻顧不到的地方,有敵人靠近,也能彈出機關將敵人殺死。
而她與喻今歌這輛馬車外麵,喻昔詞與喻慕文二人,一左一右將馬車夾在中間,形成保護形態。
喻今歌也看到了,道:“要是二哥在就好了,這些個鬼東西,根本不夠看的!一錘子一個腦袋!”
喻尚武的武力值,喻初晴從不懷疑。
但她震驚於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
大哥孔武有力、虎背熊腰,一條紅綢帶一柄羽扇,在對戰的時候,強勢非常。
綢帶穿梭在響馬盜之間,一個又一個地絞殺敵人的脖子。
羽扇機關一打開,扇麵變成了鋼片,一刮就能拉下敵人的一層皮!
走南闖北的喻昔詞,會有這樣的武力值不稀奇。
但——
那個斯斯文文的三哥喻慕文,他不是個戴佛珠的書生嗎?
她猜想過,他絕對不是文弱書生。
但是,為什麼看上去那樣斯文溫雅的一人,殺起人來如此殘暴、血腥!
佛珠,果然是用來壓製狂暴的。
散開,就是大開殺戒的時候。
喻慕文左手捏著佛珠珠串,右手拎著一柄劍。
佛珠脫出串串,彈射在敵人的穴位上,讓敵人短暫失去戰力,下一瞬他右手的利劍便插進敵人的心窩、或者抹掉敵人的脖子!
更甚者,有些弱一點的響馬盜,一粒佛珠彈射擊中敵人的太陽穴,對方瞬間暴斃。
喻初晴感慨不已:“三哥的佛珠,是用來殺生的?”
彆說她,就是喻今歌也是頭一次見,冷漠臉:“我不知道,沒見過,他也沒告訴我。可能是爹給他做的特殊武器吧!”
是了。
喻驚鴻是個器械巧匠,製作這些東西真的是一絕。
但,這些還不夠讓人驚訝。
下一瞬,姐弟倆就看見了人生中最難以想象的一幕——
所有人默契保護喻初晴,守護的重心都放在後麵這馬車上,喻驚鴻帶著幾個護衛守前麵那輛,防備出現了一個缺口。
一名武力值挺高的響馬劈向了馬車的車門!
喻初晴急了:“大哥,快去救娘!”
在她眼裡,白婉蓉柔柔弱弱的,身體還不好。
即便數月來她給白婉蓉調養已經初見成效,但你能想象一個趙雅芝那樣氣質的美麗婦人,不但有武力值,還很恐怖嗎?
在響馬企圖破開車門的時候,車廂門猛地被推開,一柄九環大刀倏地從裡麵竄出來!
九環叮鈴咣當響,還伴隨著白婉蓉的怒斥:“打打打殺殺殺,煩死了都!大老爺們你不跟我家相公打,非想要打我是吧?我倒要叫你看看,我是不是你們能砍動的!”
你能想象,白娘子拎著九環大刀,從馬車裡飛竄而出,嘴裡罵罵咧咧的,一刀砍下敵人的首級嗎?
病弱婦人操大刀!
鮮血飛濺、頭顱落地,顛覆了喻初晴的認知。
喻今歌也瞪凸了眼睛:“什麼?我從小在娘身邊長大,竟然不知道:娘會武功?”
喻初晴:“……”
人麻了,真的。
她這一家子真的好恐怖!
每個人都有隱藏技能,隻是平時懶得用?
事實如此。
白婉蓉氣得不行:“你們這些個殺千刀的,讓你姑奶奶嬌弱弱地等相公保護不好嗎!非要姑奶奶親自動手,你們才能死得瞑目是吧!”
她打架沒有任何磨磨嘰嘰的,都是一刀斃命,收割人頭麻利得很。
甚至,比喻驚鴻的斬骨刀還要狠!
喻初晴:“……”
喻今歌看得熱血沸騰:“姐,我要不要也出去露兩手給你看看?”
喻初晴捂臉:“彆了吧,沒有敵人分給你了。”
不是誇張。
是真沒了。
全家武力值最高的喻尚武,感覺也不是那麼突出了。
在一家幾口分工合作之下,約摸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四五十響馬盜一個不剩。
“哼,想搶我們?”白婉蓉九環大刀扛在肩頭,刀鋒還在滴血。
她氣呼呼地道:“真以為十幾年不殺人,姑奶奶身子骨都上鏽了、拿不動刀了?告兒你們,我女兒把我治好了!”
這十多年來,因為身子骨日漸不好,喻驚鴻基本不讓她做任何事。
但最近喻初晴給她調養身子,不能說完全好了,但體魄是日漸好起來,也是事實。
喻初晴:“……”
行,我才是全家武力值最低的,是吧?
但下一瞬,她就看見:
喻驚鴻殺了最後一個響馬,朝白婉蓉這邊走過來:“娘子,你沒事吧?”
凶猛得跟老虎似的娘親,將大刀往車上一扔,便撲進喻驚鴻懷裡:
“相公!他們欺負我!”
“幸虧有相公保護,不然我就慘了!”
“你看,他們弄得我身上臟兮兮的……”
喻初晴:“……”
沒眼看,真的!
太割裂了!
偏偏,一個願意演,一個願意看。
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
喻驚鴻摟住她,手掌輕輕在她背部輕輕拍了拍,哄孩子似的道:“娘子彆怕,沒事了沒事了!今兒個累著你了,今晚早點睡,我給你捏捏胳膊捶捶腿兒,好嗎?”
“現在,咱們先上馬車,把臟了的衣裳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