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渡劫、大乘。
共九個境界。
合體之後就是渡劫，渡劫之後就是大乘。
大乘也就是圓滿的飛升者。
已然步入仙的行列。
然而滅仙之戰後，飛升者已經沒有了，渡劫期也沒了，隻有數百年前出現了一位渡劫強者。
那就是天一宗的前任掌門。
裴玄的師父。
可這位老者在一百多年前帶回小徒弟之後，就失蹤了，外界早道是隕落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還沒有出現一個能突破合體，進入渡劫的。
不，是連破煉虛，進入合體的都沒有。
可裴玄說自己是渡劫？
不不，假的吧。
灰衣老者神色僵硬，腦子裡已經轉了好多個彎，可邁出的小小半步被裴玄察覺。
他淡淡掃來，“你也要來？”
灰衣老者臉色驟變，這下子連退三步，卻是因此說明了——自己不想。
虛空破碎。
大開。
閆定已經被打飛了進去，他似乎想要出來，可裴玄邁步進去，直接封鎖了虛空。
“來都來了，聊聊再走。”
他的聊天方式，也十分簡單。
瞬移間，抵達了閆定麵前。
直接一拳頭打了出去，等人砸飛虛空到了更深處，他又順利地轉移到了閆定的身後。
那一身火紅的長發飛揚，帶著拳頭也一起。
一拳。
兩拳。
三拳。
一拳又一拳，數不清的拳頭，都招呼在了閆定身上。
什麼叫做暴打。
這就是暴打。
大家看得出來，閆定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可是裴玄每次都能提前看穿他的意圖。
不僅提前拆解招式，而且還順利回擊了。
快。
實在是太快了！
那已經不是人肉眼能看清楚的速度，即便是灰衣老者跟玄天宗的大長老他們，也是靠著神識捕捉之力，才勉強看清楚。
而他，沒有使用靈力。
隻是單純的肉身力量。
這一刻，李萬知跟方鶴安從他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那就是——師姐。
師姐也是這麼乾的。
李萬知喃喃：“難道師姐也是裴師叔教的？”
但對比白簡，裴玄的速度更快，力道更猛。
因他每一拳頭打出，虛空都在崩潰跟破碎，那破碎並非一瞬，而是持續不斷，嘩啦啦地碎裂再愈合。
而這還是強大的虛空戰場，大家完全能想象，如果他們是在首陽山打，那首陽山會是什麼下場。
保不住，完全保不住。
這裡的所有人，都保不住。
灰衣老者麵色慘白，似乎此刻，才信了裴玄沒有說假話，他有碾壓他們的本事。
當十一拳頭之後，裴玄停了下來。
他立在虛空，神色淡淡，“十一年的委屈，十一拳，我替她討了。有意見，找我。”
閆定一身狼狽地站在虛空，衣袍因是玄色的，看不出有沒有血，可葉倩跟季長懷第一次，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狼狽。
這可是他們如天一般的師尊啊！
他怎麼會輸。
閆定神色冷漠，“然後呢？”
裴玄勾唇，“然後，是現在的。”
裴玄轉瞬出現在閆定麵前，“她的金丹是什麼情況，你很清楚，你弟子的金丹是怎麼碎的，你也知道，你冤枉她，如今還想當眾滅殺她。”
“我這個人吧，缺點特彆明顯，小氣還記仇，但我又有點身份，不好意思對你弟子下手，所以，她的罪，你來還。”
“你的罪，也自己還。”
裴玄居高臨下地看著閆定。
“一個靠假機緣衝上來的煉虛而已。”
“我，替你廢了怎樣。”
這話音落下，虛空之中規則席卷而來，閆定眼瞳微縮，那屬於更強者的威壓，直接壓迫著閆定跪下。
裴玄抬手，猛然朝著他的頭頂打落。
明明沒有打向了他的天靈蓋，可大家卻是清楚地聽到了某樣東西碎裂的聲音。
閆定怒吼，“你敢！”
“為何不敢？”
裴玄聲音平靜，“廢一個人而已。”
裴玄抬掌怦然打落，這一次，粉碎了規則，直接削去了閆定的境界。
眾人駭然。
灰衣老者更是駭然！
“怎麼可能！”
“假的就是假的，”裴玄從閆定的身軀內抽出了一縷仙光，看著那仙光在掌間縈繞，“當不了真的。”
話間，他垂眸看著痛苦的閆定，“以你的資質，跟我比，那是不能比，跟我徒弟比，也不行，但好歹也有個中上，再給你個幾百年，要衝到煉虛不難，可偏偏走了這個捷徑，倒是符合我對你的印象，愚蠢。”
閆定跪坐在地，麵色慘白。
虛空之中，他聽著裴玄淡聲的評價，一直以來就不穩的心境徹底崩碎。
“師兄，我不同意你這麼做。”
“閆師弟，你想清楚了，我們無上宗已經一千年，一千年沒有出現過一個煉虛，玄天宗為什麼能夠穩坐第一宗門的位置，就是因為他們有元道子跟徐陽子兩個煉虛，而我們呢。”
“師兄已經處理俗務多年，心境早就恢複不到當初，修為也不會再精進，可你與師兄他們不同，你們還有機會，隻要衝擊一下煉虛境，護我們宗門便可。”
“我都與葉家談好，那是仙緣，隻要能夠吸收，你們必然有所精進。”
“閆師弟，一個弟子而已。”
“而且你，本來就不喜歡她不是嗎？”
“她的天資，不是讓你無所適從嗎，你覺得自己教不了她太多，且她最近的表現明顯步入了瓶頸，連你都看出來了她的問題出在靈根，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堅持在她身上。”
“一個沒有希望的弟子，換三個仙緣。”
“這個選擇，你比師兄清楚要怎麼做。”
“把人送去玄冰崖，就這麼結束吧。”
“你跟她，本就不適合做師徒。”
閆定紅著雙眼，他抬起眼看向了裴玄，“她，是我的弟子。”
這一句堅持，從閆定口中道出，更像是在說——我沒錯。
裴玄淡聲道：“你不配。”
閆定強撐著站起來，“命道讓她選擇了我，我就——不會有錯。”
裴玄打量著他，半晌，他道：“行，我就讓你心死得更徹底一點，你既學了衍算跟望氣，那你我就來推演，葉綰綰的未來如何。”
“讓天道來告訴你我——”
“誰，才更有資格當她的師父。”
閆定瞳孔一縮。
裴玄揮袖而來，無數碎石落在了他的身前，卻被男子點亮，化為了繁星一般。
“來。”
“我讓你心服口服。”
灰衣老者心頭緊跳，卻也悄悄鬆了口氣，如果是衍算之術，那閆定未必會輸，因他在這方天賦，可是一騎絕塵。
可裴玄這從容，讓灰衣老者拿捏不定了。
怎麼這人什麼都會。
裴玄身前星圖漸成，隨時都能步入其中，推演出葉綰綰的未來，但他還沒有動，他隻是看著閆定。
“來？”
閆定看著裴玄許久，凜喝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