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玄抹了一把臉,“所以以後咱們不能隨便聊天了是吧。”
這種隨時都會被弟子聽見的緊張感是怎麼回事,那天他進崽子們通靈陣,李萬知就是這種感覺嗎?
好,報應到了。
以後不能隨便罵人了。
裴玄的拳頭並沒有鬆開,依舊握著,但麵上還是很冷靜地回著陸清玄的話,“她隻能單方麵傳音,聽不了。”
陸清玄攤開了,太好了。
尋隱問:“小六打算乾什麼?”
裴玄:“解禁。”
陸清玄又坐起來,“雖然隔著空間界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我也隱約瞧出來,這東西是被困住的,玄天宗乾的?”
裴玄:“不像,他們沒這個本事。”
“咳,小七師弟,那也可能是他們老祖呢……”
裴玄再一想,這回倒是委婉了一些,“手段不像,不像是他們施的法,當然也可能是好運氣發現了。”
“哦,就是沒契約成功。”
陸清玄:“……聽著挺慘。”
裴玄目光透過水幕,似乎看穿了整座空間界,他淡聲道:“目前主持大比的陣靈,應該是八千年左右,那才是玄天宗這一次比賽放出來的,這一頭,是野生的。”
顧蒼瀾問:“危險不?要我們出手嗎?”
裴玄閉了閉眼,輕聲道:“既然她說不用我出手,那我們就等等。”
“這是她的比賽。”裴玄補充了這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顧蒼瀾聽的,還是給自己。
這是她的比賽。
相信她。
三位長老靜坐如鐘,可玄天宗的徐陽子卻是坐立難安,可在這個時候,裴玄他們不出聲,他也不能貿然插手取消葉綰綰的比賽資格把人弄出來。
畢竟沒經過人家同意,到時候弄巧成拙,反而麻煩。
徐陽子嘴角肉眼可見地長了個泡,張鶴羽忍不住,“師兄,喝茶。”
徐陽子咬牙切齒,“彆叫我,不然我想打你。”
張鶴羽隻能自己喝。
火山深處,全是濃霧,陣靈掙脫禁製的動靜太大,已經影響到了礦洞。
林玄天跟南星他們都察覺到了,整個礦洞都在搖晃,林玄天擋開碎石,護著南星。
“林師兄,怎麼辦?葉師姐還在下麵呢!”南星著急地看向了礦洞深處。
林玄天思索片刻,低聲說:“她比我們聰明,肯定會有辦法,我們彆給她拖後腿。”
“那怎麼辦?”
“在這裡等,”林玄天眸光盯著深處,“等她上來。”
“好!”
此刻,葉綰綰已經潛入了岩漿深處,到了這裡,通靈鳥也進不來,葉綰綰十分乾脆地放出五顆金丹。
金丹沿著她的身周運轉,斥開了靠近的火焰跟漿流,她追著禁製的儘頭。
看到了結合著整座火山之力的禁製。
葉綰綰一頓。
“看來,小看了這東西。”葉綰綰低聲說完,抬手掐訣,另一道生成的符紋,開始鑽入了禁製之中。
強破太費力氣。
但可以引導。
至少削弱戰鬥力。
葉綰綰雙手掐訣,速度極快,一道又一道符紋繪製出來,瘋狂地湧向了禁製。
五色流光的符文鑽入黑色之中,立刻就受到了排斥,可葉綰綰冷眼道:“滾!”
禁製宛若聽懂人話,突然分出一道長鞭,打了過來。
那長鞭是由禁製凝聚而成。
即便沒有打向火靈子的那麼強大,可要是普通金丹期挨上這麼一下,也夠嗆。
可葉綰綰冷笑一聲。
“來。”
禁製受到挑釁,凶猛地摔向葉綰綰。
可卻突然定住不動。
因少女一聲低喃。
“領域之陣。”
嘩。
十五顆金丹飛出。
以強大的力量鎮住了火山河,包括四麵八方的禁製,五行之力交融在一起。
葉綰綰伸手抓住了那一條打來的禁製。
抬手。
用力。
捏碎!
嘩啦啦。
全部碎裂。
打入禁製的強大靈力,是從五行陣法之中生出來的靈力,也是葉綰綰試過在丹田內布陣之後,誕生的新靈力。
葉綰綰當時就覺得這力量挺精純的。
不過眼前這個效果,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這……
五行融合之力,好像……比任何元素都要強。
一道禁製碎裂,當即觸動了深處的禁製之陣,不過片刻,更強大的氣息衝了出來。
它宛若在怒吼:“你敢?”
可葉綰綰神色不改,“我為何不敢?”
十五顆金丹自成領域,葉綰綰祭出了問心劍,提劍過去。“這一次,你與我一起戰。”
問心劍劍身微顫,像是在回應。
而葉綰綰已然提著它,踏步而出,斬落一劍。
嘩!
無數禁製被粉碎,可從葉綰綰另一隻手間流出來的新符紋立刻取締,彌補著此地的不穩定。
葉綰綰踏一步,出一劍。
劍劍不落空。
十五顆金丹不斷籠罩著她,而丹田內還有十顆金丹,反哺著她消耗的靈力。
此刻,少女的力量宛若無窮無儘。
一劍落下,萬物湮滅。
她踏一步地火,出一劍問心,毀一道禁製,補一道符紋。
明明看著單薄纖細的身影,可卻無比高大,夢靈跟星澤已被震撼。
不斷搖晃的礦洞,在少女不斷破壞又出手的情況之下,在慢慢地趨向穩定。
而一直被禁製糾纏的火靈子也發現了一件事,那與他為敵多年的東西,力量正在不斷地衰退。
直至,那黑色禁製之力,慢慢地被另一股力量取代,湧入自己靈體的不再是暴躁與厭惡,不再是憎恨與仇恨。
而是溫和與治愈時。
它整頭靈,也冷靜了下來。
“半刻鐘。”夢靈給葉綰綰撐了半刻鐘,可事實發現,葉綰綰根本不用它撐那麼久。
它隻需要以迷霧藏住通靈鳥的目光,隻要在此地等待,看著少女破開一切禁製,提著劍,慢慢地走了出來。
金丹已經歸入了她的體內。
而她慢步地走到了火靈子的麵前,收起了問心劍,少女低頭看著漂浮在火焰上,顯得有些虛弱的火靈子。
她伸出手,“不負眾望。”
火靈子抬頭望向了她,此刻的他,一身火靈是平靜的,不似沸騰的岩漿,也不似翻滾的禁製惡意。
有的隻是茫然跟無處可去。
葉綰綰一頓,突然開口問:“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