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誅!”
喝聲在山頂響起了一陣陣回音。
聲音落下,就見戰台上玄天宗十二位強者布下的天雷誅魔陣升起,當這座陣法包裹戰台出現的刹那。
每個人的神色都是一變。
這是要把三百多人,全部誅殺。
“天雷誅魔陣,這……我已經有多久沒有看到這個陣法了。”
“誅殺之陣啊,這可是最重的的刑罰,往年都是用來對付殺人無數的魔修的,這還是第一次用在正道弟子身上。”
“正道弟子?你覺得他們配嗎?”
“確實不配。隻是感慨,融這天雷誅魔陣可不是一次就死,而是要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下來才結束,一旦開啟,就不能停下。”
“用不到八十一道,以這些弟子的修為,就算沒被鎖靈,也撐不過二十道,更彆說現在他們的修為已經被封,靈根被廢,你覺得他們還能撐那麼久嗎?”
“最多十道。”
“會不會高看他們了,天劫也才九道。”
“哈,哈哈,兄弟你在說些什麼東西,這天雷誅魔陣雖然也是雷罰,但跟天道雷罰還是不同的,都不是一個東西,一個主劫,一個主殺,你都能一樣嗎?”
“原來是這樣。”
“當然,誅魔陣的雷罰威力雖不似天劫,但這一個誅字……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的,這一次,他們必死!”
靜默的首陽山,因為這座陣法的出現而有了些許騷動。
當然也有人在說,“會不會太狠了一些,這上麵有些弟子可能也不知道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看著也都很年輕呢。”
“喲,樂山來的?”
“啥?”
“嗬嗬,這種話都說得出來,莫不是你們也是這些東西一夥的?”
“你胡說什麼,我們就是覺得……可以關起來嘛,殺乾什麼。”
“就該殺!這種事若不嚴厲禁止,不殺雞儆猴,不出手重擊,那未來隻有更多的小弟子受害,隻有更多無辜的人遭殃,現在他們吸取的是修士天賦,那改天不知足了,是不是會吸取凡人命數,是不是禍害整座九州!”
“人心,是不知足的。”
冷喝聲與雷聲一同落下。
轟隆。
當天雷誅魔陣第一道刑罰下來,戰台上隻剩下了慘叫聲,所有的弟子親眼看著這些人受刑。
隻見那深藍之中夾雜著赤色的雷光,突然落下。
貫穿了他們的身軀與元神。
每個人都扭曲地慘叫起來。
“我們錯了……”
“錯了!”
“我們真的錯了!”
有人害怕地想要離開,可都會被長輩叫住。
“看。”
“必須看。”
“今日這種場麵都看不下去,以後你們還如何敢身臨戰場!”
大家被強製留了下來。
便是首陽山各處,也都有弟子巡邏,此刻,這些弟子也必須看著戰台上的受刑。
以天才之根培育出來的仙緣,以一命換一命出來的仙緣,在仙門之後是嚴厲禁止的。這就是仙盟想要告訴他們的事。
一道,兩道,三道。
一道道雷罰下來,當刑罰走到第十一道,已經有人慘叫著倒地不起,那可屍首沒有去收,因為它們會在陣法之中,受夠八十一道。
當然也有些假裝死了,想著避過一劫。
可沒有用。
這一場行刑,不僅是對他們的煎熬,對台下的弟子亦是。
李萬知扭了扭身子,“我有點不太舒服。”
方鶴安把一個鬥笠遞給他。
“太曬了,擋擋。”
柳在溪看了看天空,“下雪呢,方師兄。”
方鶴安:“那就是太冷了。”
二十道刑罰過去,大多數人已經倒下,場中剩下的隻有一百餘人,到了後麵,不知是誰念起了往生咒。
大家有所感,便也一同念了起來。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
一聲跟著一聲,到了後來,整座首陽山上,吟唱聲回蕩在天地間,長老台上的長者們,神色有些許動容。
尋隱望著孩子們,“慈悲與殺伐,從不是對立。”
一行人輕歎。
雷罰已經到了尾聲,可首陽山依舊相安無事,到這個時候,秦北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紅著眼睛。
“真的會有人來嗎?”
秦讓跟秦付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其實他們都覺得葉綰綰是在安慰秦北,可他們又不敢說。
此刻,最後一道天雷消散。
台上三百多人已經伏誅。
秦北坐在人群後,整個人宛若失了魂,秦讓聲音顫抖,“北哥。”
“最後兩個人。”
徐陽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無上宗前弟子葉倩,出賣神魂,交付邪修,奪得逆天修為,雖牽連不多,但亦是重罪,剝脫仙根,封入雪淵五百年。”
大家麵色複雜,“五百年,這是要關到死啊。”
“不過這葉倩的力量到底怎麼來的,我聽說連玄天宗到現在都沒能解開她身上的秘密,雖說要剝離仙根,可我據說他們根本動不了。”
“還有這件事?”
“對,據說有位仙者的殘魂附著在她身上,現在除了封印她,也根本拿她沒辦法。”
“怪不得隻有她沒敢放出來。”
“誒,要這麼說,沒放出來的還有另一個人呢。”
“陸漾。”
陸漾與葉倩一個是在岩漿之地,一個是冰雪之地,兩個極端,但從情況來看,葉倩隻是被封印。
陸漾則更像是……
受刑。
“這陸漾身上的殘魂不是被葉綰綰逼出來了嗎?天劫之下,按理來說,他身上的元神都已經被洗乾淨,可怎麼他還活著。”
“這就是當今第二個未解之謎。”
“什麼?”
“陸漾他——死不了。”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剩下愕然。
便是第一排的葉綰綰跟柳在溪他們,也露出了深深的思索。
“我聽師伯說,大家本來是在出口等著接收他,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最後還是師伯在雪地裡把人帶出來的,而且,他想跑。”
許薏的聲音突然響在了耳旁。
葉綰綰他們一齊回頭,才看到了她也過來了。
許薏朝他們頷首,“葉師妹,我師伯應該也去問過你。”
葉綰綰點頭,“問過。”
“戰場裡,你的天雷之下,他不應該能留得性命,可他就是留住了,而出來了之後,玄天宗也試過幾次他的肉身,發現這個人……”
許薏斟酌了一下用詞,“怎麼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