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台上，兩座水幕。
葉倩的封印還在，冰雪之中，她已經昏迷不醒。
而另一座的水幕。
隨著符紋的光芒越來越強，陸漾的身體已經不成人樣，那即將成形的腐心蓮，就像是一朵荷花，慢慢地包裹著他。
眼下，他像極了花。
花也像極了他。
人花一體，像是要形成一個新的肉身。
可葉綰綰的這一句話，叫首陽山的其他人全部看了過來，旗幟在飛揚，少女囂張的話落在了場中。
伴隨著的是首陽山打開的結界。
可黃龍跟段敦禮他們沒有任何驚慌，他們甚至在大笑，連首座上的陸歸元都在大笑，笑聲回蕩在風雪裡。
像是在問，“就憑你？”
黃龍神色玩味，可眼神十足狠辣，“你一個小丫頭，以為煽動這麼多人，就能對付我們了？你可知道，我們都是什麼境界，而你一個區區的……”
黃龍上下打量了眼葉綰綰，卻是一頓。
“怎麼看著像金丹，又像是煉氣。”
段敦禮道：“應該是有守護元神的法寶。”
“哦？一個小丫頭居然還有這等寶貝，那更好了，拿來吧！”
黃龍猛然行動，那威壓襲向了觀眾席，直接鎮壓了大片的弟子，可葉綰綰神色冷靜，“結陣。”
“是！”
上千人同時結印。
流光浮向了高空，結成了一座更大的守護結界。
護住了觀眾席。
黃龍眼神一沉，拳頭抬起，“區區結界，也能奈我何！”他一拳頭猛然轟了出去，那強大的力量作用在陣法上。
陣法流光嘩啦震動。
可。
沒碎。
因另一股靈力流轉在陣法上，黃龍直接被彈了出去。
弟子們似有所感地猝然回頭，看到了最後一排，裴玄淡定喝茶，感受到大家的視線，他抬眸淡淡道：“說了，我隻是觀眾。”
黃龍這會兒也察覺到了白發男子的存在，他神色一緊，有些許忌憚，可眼前的裴玄一樣的看不透修為，但如此年輕，又是沒見過的。
肯定也不是什麼高手。
在他還要再次行動前，長老台上響起了“咚”的一聲，“行了，總往那邊看乾什麼，都說了他是觀眾，看這裡。”
黃龍跟段敦禮回頭，就看著老者杵著鋤頭，問著：“誰先來。”
黃龍臉色嘲弄，“就憑你？”
尋隱看了他一眼，唇瓣動了幾下，忍住了。
倒是陸清玄開口了，戲謔地道：“小子，這麼多孩子在這裡，我師兄今天想要扮演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形象，你可彆逼他開臟口。”
黃龍大笑，“憑你們兩個？”
段敦禮提醒，“他們是天一宗的。”
黃龍嗤笑，“當然知道，那個已經百年沒參加大比的天一宗，我知道你們都是什麼境界，一個化神，一個煉虛是吧。”
陸清玄訕笑，“是啊是啊。”
黃龍傲然道：“聽說你們今年出了幾個不錯的天才苗子，說道起來，我們此行也算是為他們來的。”
“你們既然是他們的長輩，那就更簡單了，殺了你們，那幾個人就是我們的了，一塊帶走。”
長老台上不少人跟著抬眼看向了黃龍。
青璃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額頭，“我這輩子見過浮誇的，但沒見過這麼浮誇的，這位道友，你是修煉瘋了還是一時掌握到了與之不匹配的力量，所以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是嗎？你真把我們所有人都當傻子了？”
黃龍對上青璃有些忌憚，可見是知道青璃的境界的，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又哈哈笑了起來。
“那又如何？隻要我實力夠強，我想做什麼不行？我就是換了你們無上宗，都可以呢。”
青璃嘖嘖兩聲，她端起茶盞，又當著黃龍的麵喝了一口，“就靠這個是嗎？”
黃龍表情一頓。
青璃一杯喝完不夠，又當著大家的麵倒了一壺，給自己又灌了一大杯，黃龍的表情沒崩住了。
“你……”
青璃咂了咂舌，“你這化靈散不行啊，純度不夠高啊，下次不如來問我，我給你調製一些？”
陸清玄也端起了茶，漫不經心地喝了起來，跟著附和：“還行啦，至少人家還在口味上費了一些功夫，就是寡淡無味，難喝。”
這一次，陸歸元跟黃龍他們的表情就沒那麼冷靜了。
青璃還拿著茶壺到陸歸元麵前，“怎樣？要不要自己試試味道？其實也沒什麼味道，跟開水一樣，寡淡無味。”
陸歸元抬起眼，似乎在笑，可表情有些僵硬。
聞驚竹檢查完被陸歸元刺傷的小弟子，對他們道：“傷口有些嚴重，我帶他去看醫師。”
“去吧，”青璃勾唇道，“不然等會打起來，就沒時間了。”
青璃把茶盞往地上一丟。
哢嚓。
茶盞四分五裂。
像是一個信號。
徐陽子從戰台行動，直接衝向了黃龍跟段敦禮兩個人，尋隱出聲，“嘴賤的那個留給我。”
徐陽子道：“好。”
他直接拽住了段敦禮，虛空戰場打開，“進去！”
可段敦禮卻不敢。
他閃身躲過，卻是死賴在了首陽山，這是拿捏住了徐陽子他們的心理，“徐長老，我們可都是煉虛之境，打起來，這山上的幾萬弟子，你看能活命嗎？”
段敦禮努力和氣地說。
黃龍這會兒也明白過來，這是真中計了。
他也迅速地尋了個方位，絕對不進虛空戰場。
可最後一排的聲音淡淡地響起，“真麻煩。”
便見空間自觀眾席第一排緩緩裂開，那無儘虛空與漫天繁星，就在他們的腳下，便是戰台也留在了虛空之中。
眾人隻呆滯地看著。
整座首陽山像是被切割成兩半。
中間的圓形戰場，是虛空。
是無儘虛空。
而葉綰綰他們還在首陽山的觀眾席。
畫麵太過割裂。
風雪之中，清冷如冰的聲音緩慢地響起，“不愛進去，那就給你們送過來，怎樣？服務到位嗎？”
大家渾身汗毛立起來。
這一次黃龍跟段敦禮、陸歸元他們顫抖地看向了觀眾席的最後一排，裴玄抬眸回視，氣定神閒：“不用害怕，我不出手。”
“我今天隻是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