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觀眾。
這一句話回響在山間，大家在思考一件事。
哪方觀眾能有一力切割虛空。
哪方觀眾能夠抬手間，便鬥轉星移，空間置換。
哪方觀眾能夠坐在那裡，就帶給人無儘的威壓與恐懼。
隻有裴玄。
一個沒出手，卻足以讓全場發狂的修士。
“他到底是誰？”
黃龍在問。
可沒人回複他，也沒人理他。
尋隱已經踏步走出長老台，踏入虛空，靠近了黃龍身後，“你還在看什麼？沒想到我們家小七說了，今天隻是觀眾，不參與嗎？”
“你的對手，是我。”
尋隱一鋤頭直接把人砸進虛空深處，“裝什麼！一個假繁華堆起來的煉虛，也敢秀？老子突破煉虛時，也不過是在山裡狂奔了兩圈，你囂張什麼！”
囂張個屁！
尋隱罵罵咧咧，但又努力收斂著臟話，直接把人砸進了虛空深處，才敢儘情開罵，而在觀眾席的所有人都呆滯地看著這場麵。
卻是裴玄出聲。
“怎麼？不喜歡看煉虛打架？”
這話出，大家立刻明白過來。
“喜歡！”
上萬人坐了下來。
一同望著虛空戰場裡的兩組高手，徐陽子對戰段敦禮，尋隱對戰黃龍，長老台上，青璃對峙陸歸元。
而其他長老也在這瞬間一起拉起了戰鬥。
隻是青璃沒動，所以其他人也跟著沒動。
對峙間，肅殺久久不散。
裴玄傳音給葉綰綰他們幾個人，“可以感受一下，雖然還沒到那個境界，但虛空戰場的打鬥方式，與你們想象的不同。”
葉綰綰跟黎硯他們一同回頭，看向了裴玄。
但裴玄並沒有神色變化。
一行六人默契地施了一禮，之後整齊地看向了前方的戰場。
結界之外，就是虛空。
黑暗深處，徐陽子跟尋隱一同按著黃龍跟段敦禮在打，而此刻，他們也明白了裴玄所說的虛空戰鬥與他們想象的不同在哪裡。
李萬知說：“怎麼他們一直在挨打？為什麼不用靈術？”
方鶴安：“可能用不了？”
黎硯思索，“三師弟應該沒猜錯，這虛空戰場，天地元素應該被禁止了，靈術與靈訣都無法使用，隻能靠單純的肉身力量。”
五人齊齊一怔。
白簡認真地思索，“那如果一個體修跟一個靈修進了虛空戰場。”
五人：“體修無敵。”
柳在溪聽了他們的談話，也愣了一下，“那劍修呢。”
黎硯指向了段敦禮，“他使劍的。”
林玄天半天沒忍住，“使得太爛了。”
李萬知：“原諒他吧，畢竟假的。”
黎硯分析，“從他的情況來看，劍修在虛空戰場的實力依舊能夠發揮，但主要能夠發揮的隻有兩個方麵，一個是劍意，一個是招式。”
林玄天跟柳在溪：“他倆都沒有。”
“是，所以進了虛空戰場的他們現在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才是他們的真實水平。”
柳在溪立刻跟上思路，“這麼說來，任何使用假仙緣的到了虛空戰場也會原形畢露？”
黎硯斟酌，“一半吧。”
柳在溪意外，“一半？”
葉綰綰開口，“我大師兄的意思是，如果他的劍術精煉，那在虛空戰場也能發揮出不低的實力，隻是這兩個太依賴外力了。”
大家總結：“那就是本身實力不行。”
“這虛空戰場，好像跟我們想的不太一樣。”柳在溪低聲說，“我以為這戰場的打鬥，是流光溢彩，靈力四濺的，可沒想到是……”
如此樸實的打鬥。
葉綰綰笑了笑，“柳師兄，可彆小看了這虛空戰場的限製，這東西化神之下，可是進不去的，本身踏入那個地方，就相當於進了一座禁靈陣，以及四麵八方都是規則限製，它就像是一個修正場，削去了五花八門的東西，隻剩下一個人最純粹的本源，還有肉身。”
“本源強，肉身厲害，才能在虛空戰場打遍天下無敵手，而但凡過多的依賴外物，隻要一入戰場，在失去這些東西的時候，你就先矮上了對手三截。”
柳在溪聞聲一頓。
葉綰綰輕聲說，“所以，一定要煉體。”
大家一起看向了葉綰綰。
“除了煉神，還要煉體。”葉綰綰卻回視大家，“煉神，守住識海與元神不被奪舍，煉體，才能在進入化神之後，擁有能夠溝通本源之力的強大體魄，而虛空戰場……”
葉綰綰指著前方的空間，“才能發揮出我們的實力。”
一行人神色凝肅。
一同點頭。
“沒錯。”
最後一排的裴玄聞聲低頭喝茶，可嘴角有些笑意。
小徒弟，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葉綰綰輕聲說，“近些年，有些門派重靈輕武，可實則體修的強大，不在前期，在後期，隻是因為前期太弱，才總是被忽略。”
順著這話，大家看向了王牛跟王馬兩兄弟。
王牛王馬：“啊？”
葉綰綰收回目光，“不管偏向是什麼，煉體都不能丟。”
“好。”
回去就加上。
三位煉虛強者已經被針對，可場中還有歸元門的長老跟世家子弟們，這些東西還沒有人動。
而裴玄專門留出來的半座戰場，站著他們。
也給了葉綰綰他們。
隨著葉綰綰的目光看了過去，大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煉金石來了，各位。”
三百多個元嬰。
對應著他們場上數百個金丹。
在葉綰綰先站起來時，柳在溪、白奕他們也跟著站了起來。
而屏蔽了黃龍這等煉虛強者的結界，對葉綰綰他們來說，卻能自由來回，他們走出觀眾席。
那方的人也看了過來。
“各位，來。”
歸元們眾人黑著臉，“你們十幾個人，就敢跟我們打？不自量力。”
葉綰綰笑笑，“便當我們不自量力吧，可有些東西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是不是。”
柳在溪等人齊聲道：“是！”
“動手。”
葉綰綰聲落，她不是第一個動的，第一個衝出去的是白簡。
少女腳下盛開的是陣法的流光。
法陣籠罩之中，包裹著白簡、黎硯、沈南舟跟方鶴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