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禦劍飛行。
從天一宗出發,一路往西北方向,除了方鶴安還搭著黎硯的劍,其他人都是自己飛自己的。
飛了一段,李萬知靠了過來,對著坐在黎硯劍上的方鶴安說,“師兄,你坐我的呀,我現在的很穩了。”
方鶴安直接拒絕:“……彆,還是大師兄的劍寬大舒服。”
李萬知立刻證明,“我的劍也很大啊!”
隻一下,膨的一下,就把千幻撐出十倍大小。
“躺著都行。”
方鶴安:“……”
葉綰綰笑著說道:“四師兄,你剛回來沒多久,都沒怎麼休息過,還是彆禦劍了,我帶你。”
李萬知聞聲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趕了幾天路了,嗚嗚兩聲,“還是小師妹好啊。”說著,他正要爬過去葉綰綰的劍。
可另一人飛來,直接把他裝上去了,“師兄跟我吧。”
沈南舟的聲音響在了前麵,李萬知的手已經攬上了他的腰。
李萬知:“……小師弟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沈南舟:“一直都在。”
話間,他回頭看了一眼李萬知,“你沒看我而已。”
李萬知手心抓緊,尖叫道:“你看前麵啊,有山!”
沈南舟轉過頭來,就見前方一座山峰,就要撞上,他也不急,一個九十度的提升,直接帶著李萬知衝上雲霄,高空隻剩下李萬知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
“我要自己飛!”
沈南舟不緊不慢,“四師兄,彆著急,我隻是路況不熟悉,等我找找感覺。”
“等你找到感覺我就死了死啦!”
“不會。”
“……”
沈南舟過份的自信讓李萬知直接躺倒,可他還真不敢真的躺,因為還要拽著沈南舟,才不會讓自己掉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前麵,就見少年縱橫雲海,又墜入山峰,穿梭在群山,一開始李萬知確實被這刺激帶得陣陣慘叫,可到後麵,卻是——“痛快!”
“啊啊啊啊好好玩,小師弟再來一次!”
“剛才我抓到雲了,我抓到了!”
“師兄,快看,我給你捏的棉花團!”
李萬知聚著一把白雲,吹向了方鶴安的方向,雲化水,直接淋了方鶴安一身,方鶴安一臉了無生趣,“大師兄,你看他們兩個。”
黎硯笑著問:“你也想玩嗎?”
方鶴安一愣。
黎硯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坐好了。”
方鶴安:“!不是……”
可隨之而來的尖叫是方鶴安的,高空回蕩著李萬知的笑聲,方鶴安的叫聲,還有黎硯的安撫,跟沈南舟冷靜的指路,“大師兄,前麵還有山。”
葉綰綰:“……”
她回頭看了一眼沈南舟,她想,她對沈南舟認識的可能還不太夠。
這小子,還挺皮的。
夢靈也冒出個腦袋來,突然來了句:“很久沒看到你們這麼笑了。”
葉綰綰回神一想,確實是。
首陽山一戰之後,整座山脈被毀,周鎮也沒了,裴玄帶著他們在安全處等了四個月,才等來了陸師伯帶著尋隱師伯歸來。
而之後,就是漫長的養傷。
這兩年,他們六個人不敢懈怠,也沒有懈怠,便是李萬知的進步也是神速,他們每個人都沒說,可誰都記得江行州,也記得那千魂擋在前麵的一幕。
他們不想再見到這樣的場景了。
也不想再讓曆史重複。
墮仙,必須死!
成文跟陸歸元也是,他們絕對要死。
六人飛了一天,晚上找了一間客棧住下,李首富付的靈石,直接要了六間上好的上房。
方鶴安說:“三間就行。”
李萬知扭頭,“師兄,咱們不差錢的。”
“那也不能揮霍,先三間。”
“行吧。”
六間改三間,入屋之後,玩了一天的李萬知倒頭直接就睡了,也沒看室友是誰。沈南舟自覺地走了進來。
“三師兄,我跟他住。”
方鶴安一愣,撓了撓頭:“也行,我跟大師兄一屋。”
葉綰綰與白簡一屋,黎硯跟方鶴安,沈南舟與李萬知,六個人三間房,但隻有二三四睡著了。
深夜,有東西快速地靠近客棧。
打坐的葉綰綰睜開眼,床榻邊的問心劍在動,不過左右兩屋發出了一聲動靜,有傳音傳進來。
“小師妹,好好休息,師兄守夜。”
葉綰綰抿唇一笑,“大師兄……”
然神識覆蓋的範圍內。
屋頂上,也坐著一個人。
是沈南舟。
葉綰綰並不驚訝,白天他們出來的動靜那麼大,但凡盯著天一宗的都會知道他們出來了,而且沒帶長者。
此時不下手,什麼時候合適?
兩年的時間,平息了很多風波,但也養出了很多的野心。
但也差不多——可以清理了。
葉綰綰望著桌上的燭光,抬指打出一道氣勁,熄滅,她和衣躺在了床榻上,邊上是白簡均勻的呼吸。
她閉上眼。
陣法開啟,籠罩向了整座客棧。
飛撲而來的邪修在踏入陣法的刹那,被絞殺乾淨,隻剩下一片血霧。
黎硯揮出去的長槍收了回來,與沈南舟一起看向了燭光熄滅的房屋。
葉綰綰在說:“兩位師兄,一起休息,明天有的是惡戰。”
兩人低頭一笑,卻也跟著回屋。
陣法流光縈繞不散,護著六人與整座客棧。
一夜無夢。
李萬知早上醒來,就一間間地喊過去,“吃飯啦!”
五百個包子昨日白簡已經吃完了,這一次李萬知早間起床,早早就吩咐了客棧,等葉綰綰他們出來,飯菜已經準備完畢。
足足壘了三桌。
大家也沒客氣,風卷雲殘一頓飯,看呆了掌櫃跟小二,一個早上,廚房就沒停下來,飯後,李萬知多付了一倍的錢。
掌櫃高興涕零。
葉綰綰笑笑,“這是送給掌櫃的平安符,一張貼家宅,一張隨身帶,可保平安。”
掌櫃連聲道謝。
六人出了城鎮,在無人處,才又重新禦劍,一連趕了五天的路,進了沙漠,又行了三日,才終於抵達了。
雲棲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