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商鋪跟攤子。
包括歸樓在內的兩條街。
全部被觸手收攏，合了起來。
成為了雲棲城一朵巨大的粉色妖花。
它紮根在歸樓的位置。
從高空往下看，可以看到它的花蕊中心，在不斷吞噬著收進來的東西，有意外沒有逃掉的修士。
有看熱鬨被吞噬的妖族。
有藏在屋內，連屋帶人一起被吃進去的。
整片歸樓範圍，成了地獄。
這東西嚼吧嚼吧的聲音好似還響在耳畔，葉綰綰他們站在遠處，看著它合攏，蠕動，吸收。
李萬知他們在遠遠地看著，“小師妹。”
葉綰綰聞聲回過頭來。
李萬知指了指歸樓方向，連續打了好幾個手勢。
林玄天奇怪，“他在說什麼？”
葉綰綰回答：“他在問這邊什麼情況，還要不要繼續跑。”
林玄天思索，“他都快把手打抽筋了，就問了這麼一句嗎？”
葉綰綰笑，“當然不是，但關鍵就這一句。”
林玄天了然，“那我們現在……”
葉綰綰看著那巨大的妖花，也在思索當中。
半晌，她沉吟道：“我有一個想法。”
大家：“做。”
葉綰綰一愣，她笑了起來，“我都沒說是什麼呢。”
白奕搖頭笑笑，“反正有鍋一起背，有禍一起闖，一個人闖禍有點底氣不足，但有你們跟著一起。”
白奕撣了撣袖子，“那就信心十足。”
葉綰綰眉頭微揚，倒是對白奕有些刮目相看了。
白簡走近葉綰綰身邊，檢查她手腳，見沒事才安心。
葉綰綰笑著牽起她的手，“師姐，先走，就算要動手，我們也要計劃一下，反正這東西現在啊……”
葉綰綰勾唇，“翻不起多大的浪。”
大家都知道葉綰綰最後應該是給它喂了什麼東西。
便也放心離開了。
等接到了李萬知他們，他們便在街巷子裡窩著，不遠處就是歸樓妖花，他們十三個人加一個昏迷的秦北。
就這麼擠在這裡。
葉綰綰沉吟，“你們這一個個……”
柳在溪舉手，“我將功贖罪來著。”
葉綰綰搖了搖頭，卻是沒說什麼了，畢竟來都來了，總不能都弄出去。想到這，她看向了李萬知，“四師兄，你把消息送靈市了？”
李萬知拍了拍胸口，“送了。”
葉綰綰想了想，道：“也行，就是你是不是用了天一宗的弟子令牌。”
李萬知摸了摸鼻子，“用了，我發現普通令牌承受不住那麼大的陣法，七師伯說，用天一宗的令牌可以。”
“好。” 葉綰綰又看向了柳在溪他們，“你們也都進過靈市吧？”
唰。
六隻手掏出了六塊令牌。
就是秦付安都把秦讓背身上，掏出了自己的。
一共七個人。
“都有。”柳在溪說，“其實以前就聽說過，不過宗門內長輩都覺得這東西傷神識，所以不怎麼讓我們進去，是這兩年才用得比較多。”
至於為什麼是這兩年，那不用問了。
自然是葉綰綰他們帶頭在前。
大家不想被落下。
葉綰綰道：“行，那我們現在都進靈市。”
柳在溪驚訝，“可進靈市之後，我們是聯絡不到彼此的。”
葉綰綰指了指李萬知，“認準九九九八。”
一行人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讓李萬知帶頭聯係他們。
“南星跟秦付安先進。”葉綰綰道。
大家默契地從修為最低的開始進起，等到了最後，就剩下葉綰綰跟沈南舟兩個人，兩人對視一眼。
看著半空的十一個令牌。
還有一個昏迷的秦讓。
葉綰綰把秦讓收進了星澤空間。
就剩下令牌了。
葉綰綰等了半晌，沈南舟也沒進。
沈南舟看著她，“靈市的出入口坐標鎖定在令牌，令牌在哪裡，出口就在哪裡。你留在最後，難道是要守著大家的令牌？還是要帶著大家的令牌逃亡？”
葉綰綰笑了起來，她突然雙手捧住了沈南舟的臉，“小師弟，太聰明不好玩的。”
沈南舟：“……”
“不要鬨。”沈南舟拉下來她的手，輕柔地把她掌間的迷霧扣了出來，“夢靈控製不了我太久，你不用使這招。”
葉綰綰歎氣，“你真難對付。”
沈南舟無奈：“妖族的追查沒那麼快，我們可以一同進靈市。”
在葉綰綰還要說話時，沈南舟說，“我有辦法轉移坐標。”
葉綰綰眨了眨眼，“你跟南星一樣掌控了空間規則？”
沈南舟把半空的令牌一起收了起來，“不需要這個，我換個地方藏就是了。”
葉綰綰驚訝，“哪裡。”
這妖城可沒有完全安全的地方。
沈南舟拉著她的手，“跟我來。”
沈南舟帶著葉綰綰繞過大街小巷，一路走，一會停，沈南舟不時停下來，聆聽著某些聲音，又似乎在與什麼東西交流，而後確定出方位。
快速前往城東。
葉綰綰看著他的側臉，“你是不是聽懂獸語？”
沈南舟回頭，“我以為你知道。”
葉綰綰：“……”
“藏得好深呀小師弟。”葉綰綰感慨，“夢境裡跟你走了半生，居然都沒看出來。”
沈南舟邊觀察路況，邊歎氣，“師姐，你造的夢境可是在人間，我有這個能力，也沒有用武之地呀。”
葉綰綰馬上反思，“那倒是我把你的戰場給弄錯了，害得你無處發揮。”
沈南舟沒出聲。
連續穿過兩個街道之後，沈南舟道：“但我很開心。”
葉綰綰：“嗯？”
正在想著封印陣法的葉綰綰沒馬上反應過來，她好奇地問：“你剛才說什麼？”
沈南舟回頭看著葉綰綰。
葉綰綰就這麼定定地瞧著他。
沈南舟扭過頭，“到了。”
他指著前方正翻過牆壁，要出來的少年。
三人目光對視。
趴在牆頭的草木灰：“……”
他跳回去還來得及嗎？
葉綰綰盯了一會，“熟人？”
沈南舟道：“我剛才在樓內看他出手了，看手段，是熟人。”
葉綰綰好奇：“誰？”
沈南舟：“靈植師第三。”
草木灰：“……夠了。”
他單手跳了下來，摘了麵具，一臉鬱悶地說，“都認出來了，為什麼還調侃我。”
葉綰綰也笑著摘了麵具，“巧呀，老三。”
草木灰：“……”
怎麼就成老三了！！！
他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見葉綰綰突然伸手向沈南舟，沈南舟又十分默契地把一打令牌交給了她。
葉綰綰就這麼換了一手，把令牌塞進了自己的懷裡。
草木灰震驚地快跳起來，抱著這些令牌，比抱著炭火還可怕，“你們乾什麼？！”
葉綰綰：“把我們的命交給你。”
草木灰愣住。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葉綰綰。
“你在說什麼？”
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