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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劉瑋強:怎麼一股杜戚風的味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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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這份情是一回事兒。

但是認不認可這份劇本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至少就眼下的情況而言,他就不覺得《活埋》這份劇本,能夠占據觀眾一個多小時

以他的經驗而言,就是一部很單純的塑造角色的文藝片,起碼也是需要三個角色才能組構成一部作品。

不然的話隻有一個角色在熒幕上表現那單薄的就像紙片一樣。

“你有這樣的想法就最好了那就祝你這一趟拍攝愉快。”

這一次活埋需要的道具打造的七口棺材。

用於各個角度的機位拍攝。

此時的李軒就來到了這片場,道具什麼的東西全部都就位到位。

李軒也看到了,劉得華幫自己找的班組。

都是熟悉的麵孔。

居然是《無間道》的班組。

甚至連劉瑋強都在這。

這位香江的一線大導,這就讓李軒有些意外。

相當的意外!

“劉導演!”

“不用那麼生分,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這次我不是以導演的身份來的,這次的導演是你,演員也是你,我這次的身份不過是攝影指導而已”

此時的劉瑋強笑了笑:“彆忘了,我可是以攝影的機位而出名的。”

劉瑋強的拍攝經曆比較特殊。

他就並沒有當過演員,是攝影師轉的導演,一直是在一線指揮的行列裡,作為指揮者而行動。

相比於演員入行而言,攝影係或者導演係出身,就會更加注重色彩分鏡,更加注重這些藝術類的語言,而演員入行則截然相反,就會更加注重代入感和角色本身。

某種意義上來說。

導演和攝影就是更極端一些的方法派,色彩,分鏡,光影。

通過這些要素,去作為表達。

其實劉瑋強一直有一個理論。

一個有些好奇的點。

那就是一個重代入感的演員。

還有他這種方法論的科班派。

當方法和沉浸感結合起來的導演,在表達方麵是否能夠更加的優秀呢

他其實就覺得這個話題還挺有意思的。

至少他覺得。

如果李軒能學到一些東西的話,那也算是不錯了。

不過劉瑋強還是覺得。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極限的,又或者說一個人的學習能力是有極限的。

也沒多少妖孽能夠又演又導。

兩者都做得出眾。

上帝是公平的。

關上了你的門,會給你打開窗。

但是不會把你的門和窗都打開。

這是一個很顯而易見的淺顯道理,這個世界上就沒那麼扯淡的事情。

劉瑋強還是有點私心的假如李軒這一次真的翻車,加入到了映藝娛樂裡去的話,也就相當於加入了香江的資本陣營。

那樣很多時候,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於情於理。

他就更希望李軒的電影失敗。

雖然這是八成九成的事情。

當然這次攝影指導也是真的,他就會用儘全力去輔助這一次的拍攝,這樣他的心理起碼平衡,起碼的做到問心無愧。

他的作品就有一部分屬於他自己的思想表達。

那就是死亡並非最終的地獄。

心靈的地獄才是無間無儘。

他不想欠任何人的。

就算不看好他這一次也會全力的去輔助。

隻能說這劇本就更適合當一個小品。

而不是一部完整的電影。

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真是意外之喜,劉瑋強居然來了,這位分鏡大師”

有劉瑋強的指導,他的分境和攝影聲光的技巧。

此時李軒也不再糾結於外物。

將自己的身心都進入到活埋裡去。

這部作品自己準備了很久。

這絕對是對於演技的硬仗。

需要在一小時三十分鐘裡看一個人的表演,身心情緒都隨之起伏,一個人去挑動情緒,這個難度可以說還是挺高的。

前世這一部戲直接就讓瑞安雷諾茲,一步去到了好萊塢男主角的位置

他就需要演技的輔助。

不然的話,劇本是空中樓閣。

也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此時此刻。

李軒再一次的。

躺進了這副棺材裡。

對於他人來說。

是‘道具’。

但對李軒來說,就是真正埋葬生命的,恐怖的棺材

當躺進去之後,吩咐好攝像的鏡頭,徹底的入戲

‘我’

李先生,一個穿越邊境,運水果(真水果!)的貨車司機,來往於中越邊境,有喜歡的妻子,在2000年代,一個能夠讓家人榴蓮自由的家庭。

雖然中越邊境很危險。

但為了一家人的生活。

這是危險他也甘願去承受。

隻是這一次運氣不是很好。

被抓住。

埋進了棺材裡。

一部隻有一半電的手機。

一條蛇。

就是這裡的全部

鏡頭裡是一張迷茫的臉。

對於周圍的一切,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此時此刻。

此時電話響起

那邊的人是金三角的販子。

此時,棺材裡的李軒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綁架了。

就是因為你太老實了。

一直以來隻是沉沉穩穩的當個安分守己的水果運輸者,但我們金三角這片地方,利潤最高的東西,你卻不幫我們運。

正是這種安分守己,讓當地的幫會很是不爽。

你這樣的貨仔不幫我拉貨,我的貨怎麼進華夏?

“50萬,50萬的贖金,給你電話,你打給華夏政府也好,打給你的家人也好,我們隻認錢不認人,記住了”

電話那邊,恐怖分子的電話。

就讓此時此刻的李軒如墜深淵。

那種恐懼。

那種窒息。。

此時此刻的劉瑋強,就看著眼前的李軒頗為意外震驚。

和當時的演技比起來有進步。

這一點,他覺得是很正常,而且毋庸置疑的。

但這進步也太大了!

和當年當日比起來。

完全非同日而語。

那種沉浸感,熟悉的感覺。

確實是李軒的感覺。

對於現場,對於設身處地,所參與到的沉浸感裡。

他在這一點就相當的厲害,在《無間道》裡,他的沉浸感甚至能帶著整個劇組沉入進去。

然後此時此刻,他所表現出來的特質。

一個人身處密閉空間的窒息與絕望。

感同身受。

甚至能傳達出來。

那眼神。

特彆是眼神傳遞。

在這一點裡。

他就像看見了故人。

看見了那個恃才傲物,從不努力,從不去錘煉自己的演技,就用自己最單純的天賦,走到影帝位置的人。

他是天生的天才。

一個單純依靠著自己的身體天賦,就能夠走到彆人一輩子都走不到的地步的人。

梁朝韋。

李軒也有著同樣的眼神天賦。

不是更弱的那種。

是同款。

一模一樣。

此時這份眼神已經讓劉瑋強沉浸進去了。

一個被活埋的貨車司機。

剩餘的電量,就是生命線。

打火機剩餘的油量,就是這裡還有光明的地方。

“彆擔心,我們會來救你的,保持定位,我們會積極營救,請不要緊張。”

第一個報警電話被認為是玩笑。

浪費了寶貴的三分鐘。

我他媽都被活埋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你讓我怎麼提供準確的位置,可是我們不提供準確的位置,出不了警呀(無奈)。

直到第二次電話的時候,他們才勉強相信了這件事,具體信號位置,在不在國境線內,還有安撫情緒的話語。

不要緊張,我們曾經研究過一個和你處境一樣的人,我們具備營救的經驗。

不要著急,沒關係。

舒緩的話語,連同誌李軒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劉瑋強也覺得自己的情緒也放鬆了下來。

電話的那一邊是華夏,寬厚的配音給人一種安全感。

好像有那麼點希望了。

對呀,我們國家的人肯定不會放著不管。

希望燃起來了。

有希望獲救。

我能出去。

不知不覺之間。

劉瑋強也徹底的陷入到這種沉浸感裡去了,完全的被李軒吸引進去。

他媽的。

搞出這個劇本來的李軒。

還真是一個天才。

照這個趨勢下去的話,好像還真有可能把這作品撐一個小時三十分鐘。

一個完全由李軒。

一個人主導的全部節奏。

“我感覺跟他拍戲很難受。”

“我其實明白你這種感覺。”

在拍攝的時候,連身經百戰的《無間道》劇組班底,

其實對於劇組而言,什麼樣的人沒有合作過。

什麼沉浸派演員,這麼多年,也不是沒見過,當年的梅燕芳和張果榮就是沉浸路子,一旦進入角色裡。

就很難脫離出來。

一般這種人是不適合當導演的。

又或者說不太適合自導自演,當進入到其中一個角色裡的時候,很難再進行另外一個角色。

沉浸的演員是“自閉”。

而導演是需要“指揮”和“交流”的。

以李軒目前表現出來的沉浸派感覺,他確實就不太適合擔任導演這一職位。

但就像李軒每一次都能給劉瑋強震驚一樣。

眼前的時候,李軒似乎分成了兩個人。

作為角色的李軒,躺在這棺材裡恐懼,無助,讓旁人看著都揪心的人。

還有作為導演讓攝影讓機位隨之旋轉律動的李軒。

他們就像兩個人一樣。

分彆做著彼此的任務和動作,互不影響對方的行動。

就像精神分裂的兩個人一樣。

兩個人頂著一張臉。

誰需要的時候就讓對方上線。

這種奇妙怪異的感覺。

到底哪邊是真的李軒哪邊是角色李軒呀!

劉瑋強覺得,那種怪異的感覺就令人分不清真真假假。

也是李軒這家夥,居然能夠真的一邊沉浸一邊作為導演指揮。

左腦和右腦分彆操控身體嗎。

這是何等的怪異和怪胎。

他居然是用這種方法,去分彆作為導演和演員,互相獨立互不乾涉的方式。

有點癲。

但好像真的有用。

很他媽的有用。

這種奇異的拍戲體驗。

劉瑋強此時就不想離開這劇組了。

他被徹底吸引住了。

李軒這個演員。

但這裡就有一個矛盾的地方。

他就不是這劇組的成員,劉瑋強直接就大手一揮,那沒關係,我掛名這劇組不就好了。

於是乎,劉瑋強就真的成了《活埋》的攝影指導,甚至其他劇組成員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可是香江的一線大導演呢。

光是他掛名,可都能吸引住一批注意力。

可都是活生生的熱度呀。

大導演掛名都是要花錢的。

那就有正當的理由看《活埋》了。

對於這劇本,這並不是沒得搞,這是一個很完整的結構作品,如果是一部話劇的話,它是很完整的結構,甚至整體還算是有趣,隻能說最大的問題還是一個問題,這是一部一個小時30分鐘的電影作品,它的長度就注定了。

想要一個人拉住觀眾,這難度絕對是爆炸級彆的。

但現在看李軒的表現。

那完整情緒起伏的變化。

真的就是梁朝韋本韋!

一點點細微的情感變化波動都能夠放出來。

細微到了極致的情緒波動,這可是梁朝韋的看家本領。

而且這機位,這攝影角度。

“他和杜戚風是什麼關係?怎麼拍攝之間竟然有幾分他的味道”

此時,劉瑋強已經沉迷對李軒的好奇心。

無論是作為演員的他,還是作為對同行導演後輩的好起心

他的拍攝風格就十分的獨到。

好像能看到他自己的影子,好像也能看到他以往同僚的影子。

特彆是那種杜戚風的冷冽感,不能說是在模仿,隻能說這機位鏡頭的精髓就有了,讓他就有一種杜戚風就在眼前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

沒有一點點的區彆。

這是杜戚風本風肉身來的?

拍攝的進度非常的快。

隻有一個人,硬要說的話就隻有幾個鏡頭機位,幾個位置要調,空間,片場都在這裡完成的

一個人,一口棺材場景。

從主角,大貨車司機‘李軒’一次次的呼叫,從希望,到失望,從穀峰,到穀底,一次一次的跳躍

打電話給運輸公司,運輸公司那邊表示需要您的員工號,而且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不算工傷雲雲——寶貴的通話時間,對方竟然是在甩掉責任,而不是在尋找李軒

打電話給運輸公司是百分之百沒用的,隻能求助於國內的警方和國家安全。

一開始報警那邊還當玩笑,後來終於是意識到了事情。

對不起我的權限找不到你的坐標,我們要寫報告,向上請示——請,稍等,我還在等領導的簽名,流程的事情不能丟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先不要急!再著急也要先等我們把領導找到,把公章給找出來,而且不能越級上報,越級上報是違規。

稍等,很快的!

電話那邊的舒緩女聲讓李軒不要著急等待救援!

能不著急嗎?

能不著急嗎!

電話的電量在一格一格的變少,手電筒的電量也是,發出的燈光就越來越微弱,在這些微弱的燈光之中。

我這裡的呼吸這裡麵的氧氣,變得更少了。

苦苦的掙紮之中。

在這掙紮之中

我等。

我能等的

我還要把車開回去,我還要見我的母親,我還要見我的老婆和孩子

可以說,李軒的‘絕望’和‘求生欲’一樣爆棚,在場的劇組人員們都能感覺的到,這到骨子裡的求生欲

而情緒總是上揚——終於,在一層層的上報之後,主角還是等來了希望。

讓劉瑋強都鬆了一口氣。

有更高權限的‘國安’來參與救援!雖然在異國定位不了信號,但是已經能定位綁架他的那幫人了馬上就能組織人手來救援

這一次,李軒再一次的燃起希望。

而且這一次的希望是非常的炙熱!

“他得救了!”

這是明確的得到了救援行動的信號。

雖然手電筒的光已經忽明忽暗,這裡的氧氣越來越稀薄,手機的電量也越來越差

但這一記強心針,直接把情緒拉到了最高!

此時,電話那邊,是突襲這一夥綁架恐怖分子的聲音,槍聲,慘叫聲,指揮的聲音,各種聲音響起,最後李軒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喊著‘投降’,那是綁架自己的人。

國內的安全部門是真的找到人了。

李軒感覺這裡麵越來越黑,自己的頭越來越暈,失去氧氣帶來的脆弱感。

但李軒還是笑了。

電話那邊就在說。

我們找到你了!

我們開始挖了!

我們看到你了!

我們救出你來了!

等一下

李軒此時愣了,預料之中的光明並沒有來,眼前還是隻有一片黑暗。

我沒有得救啊

此時。

那邊的聲音也讓李軒陷入到了最深的絕望之中。

我們救出你來了,你叫梁越是吧。

不是的。

不是的

我叫做李明。

確實有人因此得救了,但不是自己,而是彆人

電話那邊沉默——最後化作一句話。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此時,李軒沉默片刻,沒有嘶吼,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掛斷了電話,看著最後變紅的電量,還有越加昏暗的電筒。

打了最後兩個電話。

第一個是打給老婆的——老婆,我永遠愛你,愛我們的囡囡。

第二個是打給母親的——媽,我愛你。

當打完這兩個電話後。

手機電量徹底消失,而手電筒的電量也最後耗儘。

一片黑暗的棺材之中。

寂靜裡。

隻有一個人,逐漸微弱的呼吸聲逐漸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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