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明織被砸了三個蓬鬆雪球後，關鯨序搓好了第一個雪球。
巴掌大，但很實，拿在手裡還挺沉。
薑明織做出一個扔鉛球的姿勢，“白勝男！接招！”
“砰”
雪球落在白勝男大腿處，砸得她“嗷”了聲，“你的雪球怎麼這麼痛。”
林晴朗的雪球砸她一點都不痛。
還沒等她報仇，夏欣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塊大雪板，兜頭砸下，她瞬間變成尊落滿雪的雕像。
白勝男抹了把臉，“呸呸呸，你們都是這樣打雪仗的嗎！”
怎麼不是她想象中那樣唯美呢？
想象中的雪仗是一男一女捧著雪在雪地裡你追我趕，雪花像花瓣一樣散出去，唯美浪漫。
現實中她感覺自己是真上戰場了，後背又被人偷襲了一下，沒看清是誰。
雨露均沾，林晴朗也被大雪團砸中，幸好冬天穿得厚，否則她感覺自己要吐血了。
小廣場上打雪仗的人挺多，林晴朗看見甚至有個男生被摁倒雪地裡了。
她縮了縮脖子，原來他們打雪仗是把同學當日本人打啊。
玩了一會兒，白勝男和林晴朗舉雙手投降，“打不過打不過，夏欣你打小情侶啊！打我們乾嘛！”
夏欣，“我覺得打你們比較有趣。”
那反應太逗了，隻知道嗷嗷叫，扔的雪球跟浴花似的輕飄飄，打人一點都不痛，她就是要給這兩個南方姑娘一點震撼。
“走走走，吃飯去。”夏欣一手攬著一個，笑嘻嘻地朝二食堂走。
關鯨序細心地拍掉她衣服上的雪渣，牽住她的手，“織織，我們也去吃飯。”
“你的手好冰，”薑明織低頭看了眼，他的手被雪凍得有些泛紅，是剛才搓雪球搓的。
她沒搓雪球，手雖然有點冷，但溫度還是比他的高些。故而這會兒被他牽著，感覺像握著一塊冰。
關鯨序放開她的手，“那你要不伸到我衣服裡暖暖。”
“不用，”薑明織牽起他的手，兩人十指交握，再塞到他那大大的外套口袋裡，“這樣就不冰了。”
雪粒無聲無息飄落，兩人的體溫也在隱秘地交換。
年年落雪，雪落年年，慢慢即漫漫。
——
大一的課程挺滿的，薑明織和舍友們從階梯教室出來，邊走邊商量著中午吃什麼。
沒走幾步，手肘處突然被人拉住，嚇了她一大跳，下意識想甩開。
奈何那人抓得很緊，薑明織回頭去看，是一個陌生的男性麵孔。
同她一起走的夏欣也嚇了一跳，大喊：“你誰啊你！”
這一嗓子引來不少人視線。
那男生弓著身子，做出一副謙卑的姿態，眼尾和唇角都向下耷拉著，一副苦主姿態，“我是化學係的燕沸。”
薑明織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在論壇上造謠她的校友。
用力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他還想來拉，“薑明織是吧，我錯，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出份諒解書吧，我不想背處分，也不能背處分啊，否則我這輩子就毀了。”
薑明織眉頭皺起，這人跑這來道德綁架她了。
因為他的一番話，周圍的同學紛紛駐足，議論紛紛。
“發生什麼事了？”
“這癩蛤蟆拉著我專業專花乾嘛！？”
“好像是癩蛤蟆造謠薑明織，然後被告了，學校還要給他處分。”
“我去，這麼刺激？”
夏欣推了燕沸一把，嫌棄道：“現在來鬨什麼啊，當初造謠的時候不是挺能的嗎？”
燕沸彎著腰，一副快哭了的樣子，隻重複著一句話，“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了，你看你家那麼有錢，我那幾句話也沒對你造成實質性傷害，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個小老百姓吧。”
薑明織差點氣笑了，道德綁架這一套他玩得可太信手拈來了。
夏欣怒了：“你他媽在這陰陽怪氣什麼呢？我看你不是後悔造謠無辜女孩吧，你是後悔造謠的是薑明織！”
薑明織恨不得給夏欣鼓掌，她說得可太對了，這東西肯定就是這麼想的。
她笑著威脅：“你繼續鬨，小心我把你之前造謠汙蔑彆的女孩的證據也提交給律師，她們不告我幫他們告。”
燕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訴說著自己的悔恨，薑明織嫌惡地後退兩步。
他真的好後悔，當初隻是為了博眼球，沒想到薑明織這麼狠，他的檔案上要是被記上一筆，那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以後那些名企都不會要他的，難道他辛辛苦苦考出來，還要回到那個小縣城去工作生活嗎？
周圍同學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讓他無地自容，整個人跪趴在地上痛哭。
“表演型人格。”夏欣往地上呸了一口，拉著薑明織要走。
“不準走！”燕沸從地上抬起頭，怒視著薑明織，仿佛隨時要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刀子捅上來。
夏欣和白勝男都被那眼神嚇了一跳，伸手擋在薑明織麵前，連連後退兩步。
好在關鯨序及時趕過來了。
他小跑著扒開人群，拉住薑明織上下看了一遍：“怎麼了？沒事吧？”
他來接女朋友吃午飯，在外麵等了會兒沒見人，往裡走時聽見有人議論薑明織的事，嚇得他趕緊跑過來。
看向哭得淒慘的男人，眼神中充滿鄙夷，“你要是不吃個教訓，以後隻會有更多受害者，你一個施暴者在這裡裝什麼可憐，趕緊滾。”
燕沸：“我吃到教訓了，真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
夏欣：“你要求的是你自己，求你自己彆再犯賤！”
“走吧。”關鯨序拉起薑明織的手。
他知道薑明織向來不愛給垃圾眼神，也不想讓垃圾臟了她的眼。
要是對方還糾纏不休，他也有辦法讓對方徹底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