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蕭衡宇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新聞頁麵,看著鋪天蓋地的尋人啟事,眼神陰沉。
隨即吩咐手下將莊園的信號屏蔽,連帶著所有的通訊設備,以及可能聽到消息的東西全部銷毀。
“要是讓蘇小姐看到一丁點蛛絲馬跡,你們也彆活了。”
手下們低頭應聲:“是,蕭爺。”
蕭衡宇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心裡開始惴惴不安,此時此刻迫切地想要將蘇雨棠追到手。
他懷疑薄景州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隻要蘇雨棠離開這裡,她遲早會看到那些鋪天蓋地的尋人啟事。
到那時,她一定會掙脫他的束縛。
另一邊,蘇雨棠的房間。
今天蕭衡宇難得沒有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她終於能喘口氣,渾身也自在多了。
可短暫的輕鬆過後,是更深的焦慮。
她現在苦惱的是,該怎麼離開這裡。
雖然失憶了,但她很清楚,自己不屬於這個地方。
她不想被囚禁,不想被蕭衡宇用“保護”的名義控製。
她寧願獨自麵對外麵的世界,也不願意繼續待在這個籠子裡,獨自麵對蕭衡宇。
可每次她提出離開,蕭衡宇都會說:“外麵太危險,你又失憶,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蘇雨棠在心裡冷笑。
壞人?
最大的壞人不就是他嗎?
跟蕭衡宇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危險!
她很清楚,自己不會愛上他,哪怕再給她一年的時間,她也喜歡不起來。
她想要回家。
想要找自己的父母,親人。
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可這座莊園裡,沒有人會告訴她真相。
她好幾次試探性地和傭人聊天,想從她們嘴裡套出一點信息。
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蕭衡宇的人,嘴巴嚴得連個縫隙都撬不開,更彆提從他們嘴裡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所以她現在孤立無援。
蘇雨棠走到窗邊,觀察著外麵的環境,手指無意識地攥緊窗簾。
她一定要逃出去。
突然,傳來“哢噠”一聲輕響,門把手轉動。
蘇雨棠猛地轉身,毫不意外地看見蕭衡宇推門而入。
她皺眉,語氣裡壓著惱火:“你進來都不先敲門嗎?”
蕭衡宇挑眉,反手帶上門,懶洋洋道:“下次一定敲。”
他目光掃過她站在窗邊的姿勢,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不過……你站在那做什麼?該不會正想著怎麼離開這裡吧?”
蘇雨棠心頭一跳。
這男人是有讀心術嗎?怎麼恰好猜中她的心思?
她麵上不顯,冷淡道:“我隻是看看風景。”
蕭衡宇低笑,顯然不信,卻也沒拆穿。
他慢悠悠走近,手指輕輕撥開窗簾一角,瞥了眼窗外,“今天天氣不錯,想出去走走嗎?”
蘇雨棠眼神一亮:“你肯讓我出門?”
“在莊園範圍內。”蕭衡宇勾唇,補了一句:“我還不傻。”
說話間,他露出標誌性的、讓人牙癢的壞笑。
蘇雨棠瞬間泄氣,忍不住暗自腹誹。
真賊!
她早該知道,這男人所謂的“出門”,不過是換個更大的籠子遛彎罷了。
蕭衡宇欣賞著她臉上精彩的表情變化,忽然伸手,指尖輕輕蹭過她的臉頰,聲音低沉:“彆總想著跑……外麵可沒我這麼縱容你的人。”
蘇雨棠偏頭躲開他的觸碰,冷笑:“縱容?你管囚禁叫縱容?”
他眯了眯眼,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蘇棠棠,既然知道我不是個好人,你最好乖一點,不然,我大概率會不經過你的同意就”
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敢!”
空氣凝固一瞬。
蕭衡宇忽然笑了,後退一步,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走吧,帶你去花園,鬱金香也開了,你會喜歡。”
蘇雨棠攥緊拳頭,心裡暗罵。
最終的結果就是,蕭衡宇陪著蘇雨棠在莊園裡散步。
雖然活動範圍僅限於莊園,但也比悶在房間裡強。
蘇雨棠閒得無聊,索性找了個風景好的位置,支起畫板,開始畫畫。
這次蕭衡宇沒再厚著臉皮要求她畫自己的肖像,因為他說了蘇雨棠也不會畫,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突然,“哢嚓”一聲。
蘇雨棠一抬頭,發現蕭衡宇正舉著相機對著她拍。
她微微皺眉。
哢嚓! 又是一聲。
蕭衡宇低頭查看屏幕,忍不住誇獎:“連皺眉都這麼好看。”
“有病!” 蘇雨棠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繼續低頭畫畫。
殊不知,蕭衡宇拍完她的單人照後,又開始叫手下拍兩人的合照。
他站到她身後,故意找了個錯位的角度。
恰好蘇雨棠歪著頭,看上去好像正好靠在他肩膀上,姿勢親密。
夕陽西下,身後是一片鬱金香,美得像一幅畫。
拍完後,蕭衡宇滿意地盯著這張照片,眼底的陰霾都散了幾分,順道還賞了手下一筆錢。
蘇雨棠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直到畫完最後一筆,才抬頭瞥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蕭衡宇收起相機,聳聳肩:“沒什麼,看你好看。”
蘇雨棠一臉無語:“”
晚餐後,蕭衡宇就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突然神神秘秘的。
他手底下畢竟還掌管著一堆人,不可能全天候盯著她。
於是,蘇雨棠趁機在莊園裡轉悠,尋找可能的逃跑路線。
但每條路每個出口都有保鏢把守,窗戶也都裝了防護措施。
路過拐角洋房的一個房間時,忽然聽見傳來一道嬰兒的哭聲。
聲音很輕,還有些軟糯。
蘇雨棠的腳步猛地頓住,不自覺停了下來,她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這棟洋房她來過幾次,可門從來都是鎖著的,一看平時就沒人住,所以也沒進去看過。
可是今天,為什麼會有嬰兒的哭聲?
她下意識抬手按住自己的小腹,大概是自己的肚子裡有過一個孩子,對小孩子的哭聲特彆敏感,她聽到那哭聲的時候,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那聲音像是鉤子,拽著她的神經,想進去看看。
因為想探究裡麵的聲音到底是什麼,腳步不自覺加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