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棠剛推開門,就迎麵撞上了蕭衡宇。
她一愣:“你怎麼在這?”
蕭衡宇挑眉,反問道:“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麼來了?”
“我……” 蘇雨棠探頭往裡看,卻什麼都沒看到。
“我剛才好像聽到小孩子哭了。”她直截了當地說。
蕭衡宇笑了,語氣輕鬆:“你聽錯了。”
蘇雨棠皺眉,她覺得自己沒聽錯。
那哭聲那麼真實,怎麼可能會聽錯呢?
可現在再去聽,好像真的聽不見了,房間裡靜悄悄的,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她的錯覺。
蕭衡宇側身讓開一條路,似笑非笑地問:“要進來看看嗎?”
蘇雨棠點頭,既然他敢邀請,她為什麼不敢看?
於是,她抬腳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沒看見小孩,也沒有聞到奶香味,裡麵是個小型音樂室,隻看見中央擺著一架三角鋼琴,牆上掛著幾把吉他和其他樂器。
還有一台老式點唱機,但保養得極好。
蘇雨棠站在原地,一時有些恍惚。
難道……真的是她聽錯了?
可蕭衡宇身上的謊言太多,她已經不信他了。
蕭衡宇走到鋼琴前坐下,手指在琴鍵上輕輕滑過:“想聽什麼?”
“你會彈琴?”蘇雨棠忍不住問。
“當然,我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才能。”蕭衡宇一臉得意的表情。
蘇雨棠沒點,蕭衡宇便自己選了一首爵士風格的曲子,技巧嫻熟得令人驚訝。
蘇雨棠不得不承認,他彈得確實好,不是那種刻板的技術流,而是帶著靈魂的演繹,每個音符都仿佛有自己的生命,曲調慵懶性感,像午夜時分的私密低語。
“這是什麼曲子?”她問。
“《y funny valente》。”蕭衡宇沒有抬頭,專注在琴鍵上,“很適合你,不按常理出牌,還有點難搞,但該死的迷人。”
蘇雨棠:“”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往外走:“不打擾你彈琴了。”
琴音驟停。
蕭衡宇沒有攔她,隻是在她身後淡淡道:“下次想聽音樂,隨時歡迎。”
淺水灣,顧萱醒來已經有一天了。
顧越澤在她麵前晃來晃去,終於忍不住開口:“顧萱,你怎麼對每個人都這麼熱情,偏偏對我這麼冷淡?”
顧萱頭也不抬:“因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沒點b數嗎?”
顧越澤撇嘴,一臉無辜:“我哪知道?”
顧萱抬眼瞪他:“我失憶的時候,你天天喊我傻子,真當我傻?”
顧越澤:“……”
他乾笑兩聲,試圖狡辯:“那不是……當時情況特殊嘛……”
顧萱冷笑:“嗬嗬,你這人還挺會找借口。”
顧越澤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你這人還挺記仇……”
顧萱挑眉,一字一頓:“當然,我記仇,而且很、記、仇!”
顧越澤:“……”
行,他認栽。
就在這時,四個小寶走了過來,二寶大老遠舉著手機喊:“艾瑞叔叔回電話了!”
顧萱猛地站起身,心臟怦怦直跳:“他在哪?”
“他在看著壞蛋,順便找蠢蛋。” 二寶快速補充道,“他說很快就能解決麻煩,讓你安心等著!”
顧萱哪裡能等得及。
“我現在就去找他!”說完下一秒,她已經轉身去收拾行李了。
顧越澤眉頭緊鎖,暗自吐槽:“有必要這麼心急嗎?”
四個小寶圍在阿言的嬰兒床邊,小家夥正抱著奶瓶嘬奶。
二寶戳了戳阿言軟乎乎的臉蛋,歎氣:“小阿言啊小阿言,連笨蛋都醒了,媽咪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
阿言眨巴著大眼睛,隻知道嘬奶。
四寶托著下巴嘀咕:“媽咪會不會沒看到我們的尋人啟事?”
大寶看著阿言的小腦袋,輕聲說:“會的,媽咪一定會回來的。”
這些天,蘇雨棠收斂了一些,對待蕭衡宇的態度好了不少。
蕭衡宇受寵若驚,但蘇雨棠的目的,隻是想讓他放鬆警惕罷了。
一切都是為了今晚做準備。
連續下了幾天廚,讓蕭衡宇嘗了她的手藝,這天晚上,蘇雨棠又端來了一碗睡前安神湯。
成敗在此一舉。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蕭衡宇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聞聲抬頭,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碗上,眉梢微挑。
“這麼晚還不睡?” 他問,語氣裡帶著一絲意外。
蘇雨棠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閒得無聊,煮了一鍋安神湯,正好多了,倒了也浪費,你喝吧。”
蕭衡宇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
那笑容讓她心裡發毛。
他接過杯子,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溫熱觸感讓她差點縮回手。
他晃了晃杯子,眼神深邃,“隻要是你給的,哪怕是毒藥,我也喝。”
蘇雨棠心頭猛地一跳。
這不是毒藥。
隻是安眠藥罷了。
這東西是她從張醫生那裡搞來的,她告訴張醫生自己睡不著,讓張醫生給她一瓶安眠藥,張醫生不敢多給,隻給了兩顆,現在蘇雨棠全部加在了湯裡,端給蕭衡宇喝。
她在心裡默念,強壓下那股莫名的不安。
蕭衡宇仰頭,喉結滾動,將安神湯一飲而儘。
計劃成功了一半。
蘇雨棠假裝收拾杯子,實則用餘光觀察著他。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蕭衡宇依舊神色如常,甚至還在批閱文件。
難道藥效不夠?
她的掌心沁出冷汗,正猶豫要不要再等等,突然,“砰。”
文件從蕭衡宇指間滑落,他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終於起效了!
蘇雨棠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靠近,小聲喚道:“蕭衡宇?”
沒有回應。
她又推了推他的肩膀,依舊毫無反應。
成功了!
她強忍住歡呼的衝動,迅速轉身離開,直奔自己的房間。
十分鐘後。
喬裝成女傭的蘇雨棠拎著垃圾袋,低著頭走向莊園側門。
這是傭人每日倒垃圾的固定路線,也是守衛最鬆懈的時刻。
她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腔,但腳步卻異常沉穩。
五米、三米、一米……
自由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