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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馨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等待好消息的資格。她小心翼翼地坐下,心裡還殘存著些許期待——貝拉工作室能順利回歸樊氏集團的項目。可最終,這不過是一場癡人說夢。
周昊低頭翻著文件,動作穩定而克製,仿佛在壓抑著什麼情緒。他沒有急著開口,也沒有看她一眼。整個辦公室隻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姚若馨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背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靜得讓人幾乎忘了呼吸。她幾乎以為,這場對話會就這麼被冷處理掉,直到周昊終於淡淡地開口:“你看,事情變成這樣了。”
這句話輕得像隨口而出,卻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刺進她心頭。姚若馨頓時僵住,腦中一片空白,心跳亂了節奏。
她一直以為,貝拉能夠回到樊氏集團的項目裡,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可姨丈剛才說的“選美活動”,徹底撕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周昊抬頭,終於看了她一眼,眼神無責備,卻冷得讓人不敢直視:“樊紀天,要用選美來決定合作項目歸屬。”
姚若馨怔住,呼吸在喉嚨口停滯了幾秒。
沒想到,還是樊紀天。
“你去找了玉宸幫忙。”周昊聲音平靜、不急不緩,像在講一個不可逆轉的事實,“一周內發生了工安事故。接著樊紀天又改變方向,提出用選美來解決問題。這一連串出現的時間,你不覺得有些巧合嗎?”
他的目光忽然定格,聲音也低沉下來:“你還記得那天你在高爾夫會所跟我說的話嗎?那些話……成了你想從彆人手裡替貝拉奪回項目的證據。”
姚若馨心頭一緊,意識到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複雜,也許禍根就是她引起的,院子後燒的那把火,也是在她手中掀起。
下一秒,站在一旁的秦念遠終於開口,眉頭微蹙,聲音壓得很低:“周董,您的意思是……姚總監去找了樊玉宸?那……工安事故,還有設計圖的事,也可能和她有關?”
他說得緩慢,帶著明顯的遲疑。
他不是在指控,而是無法理解,姚若馨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一直以來都表現得滴水不漏,他甚至一直認定,她是個安分的下屬。不會因為被撤換掉而記恨。
他看著姚若馨,眼裡多了一絲說不清的複雜。
“姚總監,你和樊玉宸,到底做了什麼?”他終於問出口,語氣不像質問,更像困惑。
周昊卻在這時打斷:“行了,念遠,現在沒證據,話彆說得太滿。”
秦念遠點了點頭:“是。”可心裡並不安定。明明她不像那樣的人,可局勢,卻偏偏一步步將她推向了那個可能。
姚若馨的指尖微微收緊,心口像被什麼堵住了般難受。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找樊玉宸……跟工安事故沒有關係,真的隻是意外。請執行長不要亂猜。”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語氣裡的防備與疲憊。
對麵的秦念遠果然聽得眼神瞬間一沉,像是被她這番話直接激怒。他極力忍著,但聲音還是冷了幾分:“是不是意外,你自己最清楚。總之……剛剛是我胡猜,我道歉。”
他強行把話收住了,選擇克製情緒不在辦公室裡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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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滯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像是蔓延到了每個角落。
周昊皺了眉。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執。
“行了。”他的聲音終於響起,低沉中透著不耐,“現在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選美活動,你們怎麼打算?”
一句話,硬生生把這場即將爆炸的氣氛壓了下去。
姚若馨頓時停住,這一刻,樊紀天三個字,像根刺卡在她心口,讓她窒息。
她知道那是他在報複,在用這種方式提醒她,她永遠別想成功。
她雙手交握,指尖冰冷,停了足足五秒,才緩慢開口:“董事長這次,是我們設計圖上有誤在先,沒有退路。所以,選美比賽……隻能順著他的意思做。”她頓了頓,嗓音有些發澀,“否則,他會借這個機會和媒體一起,把我們帝國徹底踩下去。”
話音落下,辦公室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對麵,周昊看了她幾秒,唇角牽起一點冷意:“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好像比我們更了解他。”
姚若馨驀地怔住。
心臟狠狠縮緊。
她當然了解樊紀天的手段,也了解他的野心。
畢竟,她曾經是他最親近的女人。
自己男人的心思,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樊紀天在想什麼,她心裡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可這一切,她不能說。哪怕一句。
姚若馨垂下眼,斂去眸底所有情緒。哪怕心口已然發緊,哪怕喉嚨像被卡住,她依舊努力讓自己聲音平穩:“職場上……難免會遇到更毒的人。”
她沒有再多解釋。因為她知道,越多的話,越容易露出破綻。
此刻的她,隻能死守住這點保持距離的借口,把一切過往,埋回黑暗裡。
周昊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合上手裡的文件,語氣淡淡:“去忙吧。”
姚若馨低聲應了句:“是”,轉身離開。
背影看起來一如往常冷靜,但隻有她自己知道,掌心早已冷汗涔涔。
下班後,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整棟大樓裡隻剩稀稀落落的燈光,走出帝國大樓的那一刻,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街上燈火明亮,城市車流不息。她沒搭車,隨便選了條路慢慢走,像是在逃避,也像是在逼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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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腦海裡卻一直浮現樊紀天那晚的話。
她腳步一頓,咬緊了牙,眼底終於浮出隱隱的怒意。
“你就是不讓我好過是吧……你就是想看著我狼狽,最後沒路可走然後去求你,是嗎?”
她低聲喃喃,在沒人認識她的街頭,終於讓積壓了一整天的情緒找到出口。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卻冷得像刀。
夜風灌進她領口,吹亂她額前的發。可她沒去理會,隻是站在路燈下,眼神一寸寸冷了下來。
咬著牙,忍著——她早就習慣了。那些看不見的痛,早就是日常。
之前的苦,她都一個人撐過來了。這點挫折,算什麼。
她抬頭望了一眼遠方的燈火,扯了扯嘴角,逼迫自己要堅強,哪怕滿身疲憊,她依舊要抬頭挺胸繼續往前走。
她走得很慢,沒什麼目的地,腳下的步伐像是在勉強自己往前走,路燈影子拉得老長,看著身旁來來往往的人,想起曾經的幸福。
其實她很清楚,為什麼這次她會這麼拚命,貝拉工作室能不能回到樊氏的項目裡,根本不隻是工作問題。
是她的未來。
還有樊紀天的身世。
這兩項都關係到她的未來。
她能不能在帝國立足。
周昊,她的姨丈,她的靠山,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從他那裡得來的。她再清楚不過。
曾經,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是個無親無靠的人。從母親去世後,她失去了被家人疼愛的資格。結果命運轉了個彎,讓她遇到失散多年的芸晴阿姨,接她踏進了周家的門。
她心裡明白,自己不能再讓阿姨失望,更不能被周昊看不起。
否則,她永遠也無法原諒那個軟弱、無用的自己。
她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投向前方那盞明亮的街燈,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堅定地在心底響起:
“樊紀天,我不會輸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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