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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夜雨聲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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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帥,你快走!末將想辦法擋住他們!”

段平從後背抽出一根箭來,一箭射中第一個從河岸坡下露頭的歹人,將他整個人射的腦袋和脖子反向曲折九十度,腦花四濺、後仰著身子倒了下去!

淩晨陰沉著臉爬起身來,轉頭就拐進了巷子裡。

“你們幾個隨我拖住此人,其他人去追淩晨,那是條死胡同,今日務必要格殺此獠!”

一聲令下,約莫二十幾名穿著各種平民百姓衣服的人蒙著麵就從周圍跳了出來,段平眼看他們想進巷子裡去追淩晨,立刻心急如焚的想要去堵截,卻被一堆釘子一般的弩箭給射了回來。

那些箭就像長了眼睛一樣,不斷的追著他射,好幾次擦著他的軍靴腳後跟釘在了地上。

對方也不是等閒之輩!

段平隻得不斷變換位置,瞅準機會一邊反擊一邊奔逃,貼地滑鏟躲閃到旁邊廢棄草棚下的攤販木車後,瞅準機會拔箭。

“梆梆梆!”

“嗖嗖嗖!”

街邊飛矢如雨,隱約能從空氣中看到密密麻麻的亂箭飛舞。這幫家夥一邊壓製著段平,一邊派人拉槍線,結果都被眼疾手快的段平射倒在了地上!

數息之後,猛烈的攻勢陷入了對峙狀態。

領頭的歹人躲在街邊屋子的房牆處,一邊裝箭射擊,一邊開口說話、妄圖擾亂和瓦解段平的抵抗意誌——

“足下的身手和箭法著實厲害,但你背的是禁軍製筒,裡麵攏共就25支箭,這一會的功夫就射出18支。箭矢沒了,又無武器傍身,我倒想看看屆時足下又該如何!”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身後的手下們揚著下巴使了個眼色。

手下們會意,立刻就有兩個歹人彎腰用雙手交叉疊在一起,另一個同夥踩著他們兩個的手掌,底下二人一齊發力,將這人猛的舉起,助他爬上了民居二樓的邊沿。

這人上來後,小心翼翼的貼著兩足寬的邊沿,弓著身向前摸索。磚牆邊沿下麵就是茅草搭建的草棚子,他大概估算著段平的位置,握著手弩慢慢從上方靠近。

“足下不如莫管閒事,自行離開。我們的目標是淩晨,隻要你退走,在下以性命起誓,絕不出爾反爾暗放冷箭,如何?”

底下的歹人頭領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廢話,以期吸引段平的注意力,從而給棚頂的同夥創造機會。

可他們明顯低估了段平,當草棚頂上傳來一聲麥草被踩壓的細微響動後,段平毫不猶豫的拉滿弓弦,抬頭朝著草棚就是一箭!

“呃——!!”

“嘩啦~”

“砰!”

那歹人直到死也沒想明白,隔著這麼厚的一堆茅草,對方能察覺到他在頭頂也就算了,竟然還能一擊即中將自己的胸口洞穿!這怎麼可能……

隨著他的摔落,被段平拿來當掩體的攤販木車和一堆歹人中間塵土飛揚、草屑亂舞,混亂不堪,同時也遮擋住了雙方的視線。但塌下來的地方到底是離段平近點,他受到的影響更大。

歹人頭領立刻抓住時機,朝著身後的手下們一揮手,他們立刻握著手弩一邊朝著段平奔去,一邊抬起手中的弩射出箭矢!

又是一陣箭雨穿進了有些灰腐的塌茅草下。

他隻剩下6支箭了,而自己這邊有7個人,哪怕他一箭一個,也解決不了所有人。我們射過去的是短弩箭,他就算撿了也用不了。

死吧!!

被塌下來的雜草灰塵蓋住的攤販木車下,又是數箭射出,精準的將衝上前去的歹人們射倒在地上。歹人頭領不管這些,他不看死傷,隻要段平的命!

“呃!”

還有5支。

“啊~~”

還有4支。

3支……2支……1支!!

當身前的最後一個同夥被段平一箭洞穿右胸,慘叫著摔倒在地上後,歹人頭領大喜過望!

對方沒有箭了!

哼哼哼~~

該輪到我……呃!!

又是一箭飛出,歹人頭領隻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劇烈的灼燒感和疼痛感鑽心的襲來,疼的他意識都有一瞬間的模糊。

他難以置信的低下頭,緊接著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來,這怎麼……可能!!

插入他腹部的不是箭矢,而是一張長弓,帶著弦的長弓。

啊??

這……這你媽……

下一刻,距離他隻有兩米不到的榻草棚裡突然衝出一道人影,他來不及思考其他,下意識的舉起手中手弩,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射出了弦上的弩箭,卻被對方略一歪頭,便輕鬆躲了過去。

緊接著,段平一腳踹在了插入歹人頭領腹部的長弓另一端,將彎曲的長弓和弦一並踹進了他的肚子裡,血水滲透了他的大片衣衫。

歹人頭領雙腿一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段平彎腰撿起他的手弩,側著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裝好弩箭後對準了他的麵部。

“你……你……”

“嗖——”

一箭飛出,歹人頭領的腦袋被巨大的力道狠狠撞在了地上,眉心間插著沒入了三分之一的弩箭,脖子一歪,再無生息。

段平急忙從他腰間抽出刀來,將刀夾在腋下,一邊朝著淩晨進去的巷子口奔去,一邊將弩箭裝在了弦上。

當他心中焦急的趕到巷子口,朝著裡麵望去時,才發現這是一條直通到底的巷子,隻有左邊有個分岔口。

他剛抬腿走進巷子裡,就看到一道人影滿是血汙的從左邊分岔口飛了出來,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右側牆壁上,無力的摔倒在地上,撲起一陣塵土!

“殿帥!殿帥你怎麼樣了?殿……”

段平舉著弩提著刀,快速跑到分岔口,焦急的叫喊著向左邊岔口一望,緊接著就愣在了原地。

這裡也是一條死路。

他已經無心去想為什麼這裡沒有人家的大門或者側門,還要開出兩條“t”字型的小巷子。

本就不寬的巷子裡橫七豎八的躺著身穿各種衣服的歹人凶徒,有的靠坐在牆邊低垂著腦袋;有的平躺在凹凸不平的石板地麵;有的三三兩兩疊在一起四肢亂擺,地麵和牆壁上到處都是飛濺噴灑的血跡,有些地方還有零碎的……胳膊和手掌。

淩晨低頭正對著段平,按住跪在自己麵前的最後一個歹徒腦袋,揪著他的頭發將橫在對方脖子上的刀揚手一揮,血水噴在了他早已浸濕的垂衫,屍體無力的一軟,被他像丟垃圾一樣丟到一旁。

段平在最短的時間內簡單估算了一下,這裡大概有十七八個人。

是真的!

傳言是真的!!

傳聞殿帥曾在多年前的一個雨夜,單人屠戮了四五十人,段平對此一直有所懷疑,哪怕其中一些說自己是親曆者,他也覺得有誇大誇張的成分。

但今天他親眼見到了!就在自己眼前,殿帥單殺了十七八個訓練有素、武藝不俗的殺手!

一瞬間,段平在腦海裡產生了好多想法。

從他午後進入郡公府就一直笑嘻嘻的殿帥,偶爾還會開點小玩笑,怎麼看都人畜無害。誰能想到他竟然還會有如此凶殘暴虐的恐怖一麵!

另外,如果是自己對上殿帥……

段平看著滿地的屍體,久久無言。

自己在外麵是利用掩體和距離,挨個定點清除,說白了,每次都是一對一,頂多受點乾擾。

而這裡空間如此狹小,對方又人手一把手弩,就算是近身搏鬥,那也應該是一起亂砍上去的,可他們竟然全都……

假如現在和殿帥展開生死搏殺,段平覺得自己估計很難取勝,因為他對殿帥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出手做到的。

但如果是自己被這群人逼進小巷子裡的話,怕是隻能換兩三個墊背的,就要被亂刀剁成肉餡,手弩射成刺蝟。

這就是殿前都點檢嗎?

淩晨冷著臉將手中的刀隨意的往地上一丟,雙手在衣服上擦著血汙,快步走到段平麵前,段平不自覺的閃開身子給他讓路。

“外麵的都解決了?”

“嗯……都解決了。”

“行,青雲啊,你確實身手不俗,難怪老馮和我哥都說你是個人才。”

淩晨將臉蹭在肩膀上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後,繼續對段平說道:“先回府吧,今天這頓飯是吃不成了,改天再請你。”

段平朝著身後的巷子以及兩邊牆頂警惕的掃了一眼後,隨口說道:“是。”

傍晚,原本晚霞餘暉的天空漸漸被一片從遠處來的烏雲吞噬,勁風卷起揚塵,滿地飄落枯黃的樹葉和斷枝。

鐘樓三通鼓罷,夜深露重。

汴京城中左右校場的禁軍列隊持刀衝出大營,行走在大街上逢人就盤問;披甲騎兵騎著高頭駿馬殺氣騰騰的直奔一些目標府邸,踹門而入;皇城禦林軍將下馬莊和楊柳巷團團包圍,許進不許出。

若有人問起出了什麼事,軍士們便說京城中混進了來路不明的刺客,也許是唐國的,也許是草原的,誰也不知道。

反正為了保護各位市民的安全,請大家待在家中不要胡亂走動,也不要走街串巷訪鄰尋友。明日天亮,汴京還是汴京。

淩晨懶得跟淑妃廢話,直接隱身進宮,吹了迷香把幾個立在她床榻邊的宮女弄昏過去後,將她揪著脖子從床上提起來塞進水盆裡,給老阿姨清醒了一下腦子。

頭痛欲裂的淑妃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桌子上筆仙畫符,塗了朱砂字跡的紙張淩空飄到了自己麵前。

“近來謀亂京師者,何人?答錯,死。”

淑妃一把撩起貼在臉上的濕發,完全處於懵逼狀態,大腦一片空白。

上次的事情過後,一直太平無事,時間久了,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那天眼花看錯了或者是中了幻術。可如今同樣離奇詭異的一幕發生在自己麵前,死去的記憶又充斥進了腦海之中。

“許……許是芝英娘家及其……及其朋黨,神仙明鑒!信婦久居宮中,未曾與外界往來,確實不知情!神仙明鑒,明鑒!”

等到她磕了好幾個頭後,驚恐不安的抬頭張望,卻發現剛才還飄在自己眼前的紙張早已消失不見蹤跡,隻有地上的水漬和臉上濕漉漉的頭發告訴自己,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扭頭看了看鳳榻旁橫七豎八歪倒在地上的宮女們後,淑妃隻覺得眉心沉重,整個腦袋像是脫了殼的核桃一樣,一晃就能感覺到空洞。

她扶著額頭想要起身,結果卻兩眼一黑,天旋地轉的暈倒在了地上。

雷聲轟隆,耀眼的白色電光劃破夜空,雨點劈裡啪啦的敲打著屋瓦和庭院,雨水彙聚成小股涓涓細流,沿著排水溝流向低窪處,形成灘灘水坑。

下一刻,一隻軍靴蠻橫的踩入平靜的小水坑中,濺起一陣泥漿和水花!

“噔噔噔~”

數百名禦林銀衛將受到嚴密監視的趙王府團團包圍,刀出鞘、弩上弦,任由雨水從鬥笠兜鍪上滑落雙肩,衣袖、鎧甲、護腕上儘是水珠。

何關帶著十幾名金衛,皺著眉頭來到了趙王府大門前。

負責“保護”趙王文初一家的禦林軍統領見到何關後先是一禮,聽完命令、看過聖旨後,立刻叫手下打開了府門。

下一刻,無數禦林軍衝進了王府之中,直奔趙王妃趙誌英的閨房!

胡子拉碴的文初一臉迷茫的走出正堂,看著滿院子提著刀的禦林軍,疑惑不解的同時,又有些憤怒!

“何關!你不過是父皇身邊的一條狗,本王縱使失勢,也是嫡出的皇子!你竟敢率人闖入本王府中,亮出刀兵,是何道理?!”

何關左手握著刀柄,右手將聖旨遞到了文初眼前。

“殿下自己看吧。”

文初咬著牙一把從他手裡奪過聖旨,滿含恨意的瞪了何關一眼後,將目光落在了展開的聖旨上。

“這……這……絕無可能!!芝英一介女流,又一直軟禁在府中從未外出,刺殺父皇和淩晨,怎麼可能跟她扯上關係?!你們休要汙蔑陷害!”

文初又驚又怒的朝著何關大喊起來,後背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何關冷冷的對他說道:“是非曲直,陛下自會裁徹決斷,殿下若是與此無關亦或是不知情,自然身正無懼影斜。”

不…不不不!

這不可能!絕對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

那也絕對不能認!!

趙王妃和趙王是夫妻,在外人眼中是綁在一起的。如果此罪坐實,自己就徹底完了!彆說軟禁,貶為庶民都是輕的!

“我要見父皇!我要見父皇!這一定是小人陷害,欲置我於死地!我要去見父皇!”

文初捏著聖旨就要往外走,卻被何關一把攔住,重新推了回來,厲聲嗬斥道:“殿下休要胡鬨!禁足未解,殿下出得府門一步,便是抗旨不遵!”

文初驚的接連後退了幾步,被桌椅絆倒後,一屁股坐在了擺有果盤和茶杯的小桌上,劈裡啪啦響起一陣嘈雜,失魂落魄的望向院中。

“殿下!救我啊!殿下——”

趙王妃被兩個禦林金衛架著胳膊,從後院拖到了前庭中。大雨澆透了她的衣服和麵容,雨珠順著臉龐滑落,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何關留下一句“殿下留步”後,便帶著人押著趙誌英走出了府門。看到府門漸漸合上後,文初捶胸頓足的握住手中的聖旨,心中既悲憤又懊悔!

時至今日,他這才清楚的認識到:在權力的鬥爭麵前,根本就沒有抽身罷手之說,更沒有親疏血緣可言。

鬥爭就是鬥爭,隻有成王敗寇,你死我活!!

與此同時,汴京城中的個彆河北、江淮係官員的府邸都被禁軍破門而入,響起一片鬼哭狼嚎,甚至還有喊殺之聲。不過很快就被驚雷掩蓋,大雨滌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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