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掛斷沒多久，時眠就又睡著了。
小狐狸生長期馬上結束，他隱約能感受到。
為了讓小狐狸快點長大，時眠很少克製自己的困意，困的便倒頭就睡。
他睡得很好。
遠在皇宮的溫予鶴睡不著了。
視頻掛斷後，秦靖瀾被愛人叫回書房，溫予鶴坐在椅子上，看向男人的眼神複雜的很。
秦靖瀾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溫予鶴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眠眠說他喜歡上顧封寒了。”
秦靖瀾隻猶豫了一秒，就轉身往外走。
溫予鶴愣了：“你去乾什麼？”
秦靖瀾低聲道：“給學生上課。”
溫予鶴：“學生？”
顧封寒嗎？
秦靖瀾轉過身來看他，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溫予鶴：“……”
他歎了口氣，試圖安慰愛人：
“孩子總會長大的，你放寬心。”
秦靖瀾沒法放寬心。
“已經在一起了？”
溫予鶴搖頭：
“還沒有，眠眠還問我怎麼和他在一起。”
秦靖瀾條件反射地皺眉：“臭小子還敢不答應？”
顧封寒真是不知好歹，還敢拒絕他們家的小王子。
秦靖瀾心想。
溫予鶴：“你彆……”
秦靖瀾不說話，隻是看他。
溫予鶴無奈：“讓孩子們自由戀愛吧，他們總要體驗一次。”
反正……無論出了什麼事，他們都能幫孩子們托底。
就像當年溫初年誤打誤撞愛上凱厄斯一樣，他們也沒阻止過。
“眠眠太小了。”
秦靖瀾的眉頭依舊緊皺著。
他了解他的孩子，時眠不諳世事的很，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不應該這麼早就經曆這些事。
溫予鶴：“他十八歲了……不是八歲。”
“他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秦靖瀾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
“予鶴，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予鶴：“我知道，但是你要相信他……哪怕眠眠不懂這些，但是顧封寒是你親手教出來的學生，你對自己的學生還不了解嗎？”
秦靖瀾欲言又止。
“就是因為太了解，我才擔心。”
溫予鶴：“……”
惡評。
還好顧封寒聽不到。
因為他剛換好衣服，夜色正濃，他準備出發了。
男人手裡拎了一瓶酒。
向導的公寓哨兵不能隨便進去，必須由公寓內居住的向導帶領才能進公寓樓，十一點二十，顧封寒站在樓下，給時眠打了個通訊。
時眠睡得正香。
他哼唧了幾聲，眼睛都沒睜開便坐起來去找自己的通訊器。
“喂？”
他困的點頭，聲音更是黏黏糊糊的，軟的不行。
顧封寒一頓。
“……眠眠。”
時眠瞬間清醒了。
他慌忙地從沙發上跳起來穿鞋，舌頭仿佛都打結了。
“我……你到了嗎？我下去接你。”
他連外套都來不及穿，隻是穿著寬大的睡衣，踩著拖鞋就走到了門口，然後又被主腦叫住。
“眠眠，外麵冷。”
時眠緊張地顫抖：
“就一會……”
主腦服了。
“把我摘下來。”
時眠：“啊？”
他全然忘了下午主腦說的話，隻是一味地按照主腦的指令行事。
主腦被他摘下來放在了門口的桌子上，終於鬆了口氣。
它讓這個設備進入休眠待機狀態，然後自己順著星網擠進了帝國主腦的頻道。
帝國主腦被它弄得猝不及防：
“……你乾什麼？”
主腦有點心累：
“哎呀，擠擠。”
帝國主腦：“……”
“你最好有事。”
主腦想了想，打開眼前的麵板。
“要看鈕祜祿傳嗎？”
“……要。”
……
顧封寒在樓下等了一會，然後就看見那個穿著黑白睡衣的少年急急忙忙地跑出來。
拖鞋不合腳，他這幾步跑的吃力，但是目標卻那麼堅定。
顧封寒的神情瞬間柔軟下來。
時眠在他麵前站定，仰頭看他。
顧封寒略低著頭，看到了時眠臉上壓住的印子，在奶白色的臉蛋上留下了明顯的紅痕，惹眼的很。
顧封寒手指微動。
晚風微涼，男人的大手克製地落在少年臉旁，隻伸出兩根手指，摸了摸少年臉上的紅印。
時眠穿的少，偏偏顧封寒的手很熱，燙的時眠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伸手握住了顧封寒的手指。
突如其來的接觸讓兩個人都猝不及防，一瞬間，曖昧的氛圍便從線上轉移到麵對麵，時眠連呼吸都放輕了。
他麵前就是男人的胸膛和脖頸，顧封寒的上半身被襯衣包裹著，但領口的扣子卻打開了兩顆，肌膚若隱若現。
時眠感受到了麵前這具身體的熱氣，也看到了顧封寒的鎖骨。
不知道為什麼，時眠咽了咽口水。
“……我臉上有東西嗎？”
聲音似乎更軟了。
顧封寒沒甩開他的手，但也沒把自己的手拿開，他隻是又摸了摸那個印子。
“剛睡醒嗎？小懶豬。”
時眠呆了一秒。
他抬眸望進了顧封寒狹長的眼，磕巴了一會，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耳根。
然後落荒而逃。
“……走吧。”
手指似乎還帶著餘溫。
顧封寒站在他背後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手指。
直到時眠再次回頭看他，他才跟上了時眠的腳步。
電梯裡，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若隱若現，他們的心跳同步加快，隻要其中一個人微微抬手，就可以勾到另一個人的手指。
但誰也沒有動。
直到叮的一聲，電梯停了，時眠領著男人走到自己的宿舍門口，打開了門。
“怎麼穿的這麼少？”
顧封寒沒著急進去。
時眠拿出新的拖鞋放下。
“怕你等太久。”
突然，男人的身影便靠近過來，他們體型差不小，時眠感覺自己仿佛被顧封寒從背後摟進了懷裡。
少年維持著半蹲地動作，一動不敢動。
片刻後，他才意識到，並沒有身體接觸，隻是因為離的太近了而已。
顧封寒把酒瓶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換上拖鞋。
“可我怕你生病。”
……犯規。
他抿了抿唇，清楚地意識到了這段關係的轉變，不再是朋友，而是甜膩又克製的曖昧。
……顧封寒知道了。
時眠不笨，隻是在感情上格外遲鈍，但顧封寒此時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他感受到了男人在順應著他的想法……慢慢越界。
時眠徑直往客廳走。
所以現在是什麼關係？
他擰著眉，沒想明白。
顧封寒在他身後挑眉。
他再次跟上時眠的腳步，往常囂張不羈的樣子全都消失不見，隻是坐在了沙發的一角，等著少年的下一步指示。
時眠在廚房和客廳之間穿梭，擺好了餐具和食材。
“你怎麼……帶了酒？”
時眠好奇地問。
他記得這個東西，上次自己喝了一口就睡著了……這次他不想喝。
如果睡著了，豈不是浪費了今天晚上？
顧封寒喉結滾動。
“不是給你喝的。”
時眠：“嗯？”
顧封寒閉了閉眼，發現自己裝不下去了。
那就不裝。
“是給我準備的。”
時眠疑惑：“你吃火鍋要配酒嗎？”
顧封寒搖頭。
“壯膽。”
時眠愣了：“……什麼？”
啪的一聲，燈滅了。
整個宿舍瞬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時眠被嚇的一個激靈，視線完全消失。
他甚至不知道顧封寒現在在哪，但一隻有力的手臂便環上了他的腰肢。
時眠瞬間屏住了呼吸。
他被男人帶著坐下……時眠渾身僵硬，感受到自己屁股下麵的溫度後，一動也不敢動。
“就像這樣……”
這一次，顧封寒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
呼吸全都噴灑在敏感的耳朵上，時眠的雙手無處安放，萬分慶幸是在黑暗裡。
……否則自己通紅的耳朵將被一覽無餘。
他會笑話我沒出息吧……
時眠心想。
顧封寒卻不在乎這些。
他的嘴唇離時眠的耳朵很近，少年乖巧地坐在他的腿上，隻要他輕輕往前觸碰，就能親到時眠柔軟的耳垂。
可他沒有。
“眠眠今晚會乖嗎？”他隻是壓低了聲音，很禮貌地在少年的耳側詢問。
那個讓時眠期待又害怕的問題還是被顧封寒貼在他耳邊問了出來……這次他沒法回避了。
他緊張的聲音都在發顫。
“……嗯。”
顧封寒獎勵他一般，摸了摸他早已通紅地耳垂。
“很乖。”
他誇獎道。
“那今晚，心裡想什麼都要說出來好不好？”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時眠內心的想法，也想看少年被自己的想象羞恥到發抖地樣子。
果不其然，時眠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
“……什麼都要說嗎？如果是……是很壞的想法怎麼辦？”
顧封寒輕笑。
笑聲震的時眠頭皮發麻。
“我喜歡你心裡那些很壞的想法。”
他今晚上來這一趟可不是為了吃火鍋的。
“所以……剛才在宿舍樓門口，眠眠看著我的脖子，在想什麼？”
大尾巴狼的手正緊緊摟著少年纖細的腰肢，睡衣輕薄，似乎能撫摸到柔軟細膩的肌膚。
時眠閉了閉眼，被自己的想法羞到發抖。
“不乖嗎？”
顧封寒低聲重複。
時眠咬了咬唇。
“鎖骨……”
顧封寒：“嗯？”
時眠決定破罐子破摔。
他回過頭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脖頸，把毛茸茸的腦袋埋進了男人的頸窩，聲音悶悶的。
“……想咬。”
顧封寒又笑。
“眠眠是小狗嗎？”
時眠搖頭。
頭發蹭的顧封寒脖子很癢，但他仍然沒躲開，曖昧的氛圍持續發酵，他的唇就放在時眠柔軟的發絲上，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已經偷偷親吻了好多次。
“隻有小狗才喜歡亂咬東西，眠眠是小狗嗎？”
“告訴我，然後給你咬好不好？”
時眠喉結滾動。
……太犯規了。
他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抬起頭來，用那雙濕漉漉的藍眸看向顧封寒。
他們在黑暗中清楚地看見了對方眸子裡的星點光芒。
“你不喜歡嗎？”
時眠軟著聲音反擊。
顧封寒卻依舊沒什麼反應，隻是順著他的話繼續問。
“喜歡什麼？”
他的眼神坦蕩，時眠再次敗下陣來，好不容易積累的勇氣再次用光。
“……小狗。”
……我。
他又把腦袋埋回了男人的頸窩，默默在心裡補充。
顧封寒又笑。
他們貼的近，這一次，時眠感受到了顧封寒胸腔的震顫。
“喜歡。”
他聽到男人在他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