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顧封寒沒來時眠宿舍樓下。
宿管坐在宿舍樓大廳裡，眯著一雙眼睛盯了好久，一直奮戰到淩晨。
確認了某個上將大人不會再來之後，宿管打了個哈欠，終於去睡覺了。
上將大人正在自己的宿舍裡和小男朋友煲電話粥。
“你今晚怎麼不來？”
時眠小聲問。
顧封寒瞥了一眼客廳的身影，打字回複：
“你哥在我家客廳。”
時眠：“……”
他不敢說話了。
秦溯辰正站在客廳，臉色冷的可怕。
他今晚就在這看著，看看這個狗東西還敢不敢半夜去騷擾時眠。
顧封寒莞爾，絲毫不慌，給時眠發消息：
“去睡覺吧，明天不是要回家嗎？”
明天是周日，軍訓放假。
時眠遲疑著小聲回答：“可是今晚還沒有抱抱……”
顧封寒心裡一軟。
“明晚補給你。”
“雙倍。”
……
“我愛放假！”
凱森站在軍校門口振臂高呼，一旁的諾辛抬手給了他一個暴栗。
“你好顯眼。”
凱森揉了揉腦袋。
“你住哪？”年輕的哨兵禮貌詢問，“我送你回家？”
諾辛歪頭看他：“你送我？”
凱森：“嗯哼，你一個人回家多危險。”
諾辛緩緩舉起拳頭。
凱森：“……”
“話說……”他決定轉移話題，“你家怎麼沒人來接你？”
諾辛：“我家就我一個人。”
凱森瞪大了眼睛。
“你一個人住？不準！跟我回家！”
諾辛瞪大了眼睛，被凱森拉住了手腕往門外走。"
“你乾什麼？凱森，你瘋了嗎？”
凱森義正言辭道：“你一個人太孤單了。”
時眠看著他們的背影，緩緩張大了嘴巴。
“他們是在一起了嗎？”
哨向授受不親！
主腦也同樣驚訝：“為什麼他們脫單比你還快？”
時眠：“我很快嗎？”
主腦：“你以為呢？開竅第一天晚上就在一起，寶貝，你真的很速度。”
“……好吧。”它想了想還是改口，“是顧封寒很速度。”
時眠：“……”
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溫予鶴和秦靖瀾已經在遠處衝他招手了，時眠踮起腳衝他們打招呼，然後小跑到溫予鶴麵前。
“爸爸。”
溫予鶴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怎麼不帶男朋友一起回來。”
時眠瞪大了眼睛，用餘光看向秦靖瀾。
“爸爸，你不是說……”
溫予鶴笑：“可是你不是已經告訴哥哥了嗎？哥哥已經告訴父親了，眠眠還要瞞著父親嗎？”
時眠瞬間有點內疚。
溫予鶴旁邊，秦靖瀾依舊緊繃著臉，但臉上卻沒有絲毫要責怪他的意思。
時眠緩緩走過去，拽住了他的衣擺。
“父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秦靖瀾微微低頭，看向小兒子拽著自己衣擺輕輕搖晃的手。
男人心裡對著顧封寒的火氣都消減了不少，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和幼子解釋。
“沒關係。”
“你的小秘密可以都告訴爸爸，我……我給不了你什麼建議。”
時眠用力搖頭：“不是的。”
“父親……我隻是怕你會對顧封寒有意見。”
秦靖瀾：“……”
那早就有了。
他們一家人在軍校門口站著還是太惹眼，溫予鶴聽到這句話後無語的很，然後把幼稚的父子兩人推上了車。
“回家再說。”
一家之主陛下最終宣布。
“但是，眠眠，我們還是要和顧封寒談一談。”
溫予鶴捏了捏時眠的肩膀，忍不住歎氣。
“怎麼又瘦了，學校的飯不好吃嗎？”
他的孩子渾身都沒有幾兩肉，現在又要自己跑去吃苦。
時眠伸手握住了溫予鶴的手指：“爸爸，我沒事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我很喜歡上學。”
……
當天下午，時眠在自己的臥室裡補覺，顧封寒就被溫予鶴偷偷喊到皇宮了。
上將大人看起來狼狽的很，他的嘴角還帶著沒散去的青紫，身上的傷口更是數不勝數。
昨天秦溯辰是真的把他往死裡打。
溫予鶴看著麵前的顧封寒，欲言又止。
“溯辰乾的？”
他問。
顧封寒揉了揉太陽穴，很沒規矩地拉開椅子坐下。
“老師不在吧。”
溫予鶴莞爾一笑：“自然。”
“不然我怕你出不去皇宮。”
他淡定道。
顧封寒更頭疼了。
“陛下，如果老師在這，我感覺小殿下大概年紀輕輕就要喪夫了。”
溫予鶴挑眉：“你表白了嗎？”
顧封寒一愣。
好像沒有。
溫予鶴：“你不用學凱厄斯那樣，但是——顧封寒，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時眠是個什麼性格，我希望你們在一起是因為互相喜歡……”
向來溫文爾雅的陛下聲音漸漸冷下來：
“你彆利用他單純的心性，也彆放大當初在荒星，他對你的雛鳥情結。”
顧封寒也嚴肅起來：
“陛下。”
他鄭重地承諾：
“我很喜歡他。”
他把腰間的配槍卸下來，放在溫予鶴麵前。
“如果我辜負他，軍法處置。”
溫予鶴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談個戀愛而已，彆上升到這個層麵。”
顧封寒不敢逾矩：“他是殿下。”
溫予鶴沒再說話。
顧封寒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而這個孩子實在聰明，他隻需要提點兩句，顧封寒就能明白。
無論是誰……溫予鶴心想。
彆怪他自私，無論是誰，他都不允許任何人有再次傷害時眠的機會，在他的心裡，一切讓幼子受到傷害的人都該千刀萬剮，而其中也包括十八年前的自己。
溫予鶴很少拿出陛下的架子，尤其在對著身邊人的時候，但他必須讓顧封寒知道，時眠是本該被千嬌百寵著長大的皇子，顧封寒必須明白自己的位置。
“彆怪我，封寒。”
溫予鶴疲憊地說道。
顧封寒搖頭：“我知道，您心疼他。”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也是。”
“陛下，我走了。”
他站起身來衝著溫予鶴告彆。
溫予鶴有些詫異：“眠眠還沒醒，你不等等他嗎？”
顧封寒輕笑：“陛下，大皇子把我打破相了。”
上將大人恃寵而驕：“時眠看到會心疼。”
溫予鶴：“……”
“滾蛋。”
看見他就煩。
顧封寒微笑：“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