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這一個月時眠很開心。
他白天一點點充實自己，逐漸變強的感覺讓他很安心。
晚上又可以在宿舍對著男朋友肆意妄為……顧封寒總是由著他，但他們依舊沒做到最後一步。
他曾經問過顧封寒原因，他以為男人會回答什麼“你還小”之類的話，但那天顧封寒卻格外鄭重。
“不要隨便對哨兵說這種話，眠眠。”
顧封寒伸手撫摸愛人的眼尾，在任由少年發泄自身渴望的同時也慢慢傳遞給他正確的愛情觀。
“即使再喜歡也不行。”
時眠有點懂了，但是又不完全懂。
他趴在顧封寒懷裡，已經習慣了主動表達自己的疑惑和需求。
“為什麼？”
顧封寒親吻他的耳垂，珍視極了。
“因為沒人能自大地保證未來的所有都順風順水，我必須幫你做好如果我們最後沒有走到一起的打算。”
少年人容易被滿腔的愛意衝昏頭腦，但他不是，時眠可以任由自己沉淪，但顧封寒卻時刻都保留著最後的理智。
時眠固執地反駁：“可是我不覺得我們會分開。”
顧封寒接上他的話：
“我們當然不會分開。”
“眠眠，你要把自己看的重要一點，不是因為你的身份，在全身心都交付給我之前，你要確定我有能經受住考驗的能力。”
時眠問他：“難道你沒有嗎？”
顧封寒輕聲回答：“這也是考驗的一部分。”
時眠不說話了。
他知道顧封寒的意思，男人平時任由他為所欲為，已經讓他心裡的占有欲得到滿足，他從不懷疑顧封寒的愛，但他有的時候總是會擔心顧封寒會不會不開心。
爸爸說過，如果一段關係裡一個人總是遷就著另一個人，哪怕未來在一起了也不會開心。
溫予鶴擔心時眠毫無保留地奉獻自己，可事實卻完全相反。
除去白天的訓練外，時眠清楚地感受到了顧封寒對他的縱容，男人一點一點地讓他完全變成了這段關係的主導者，除去偶爾在親吻和擁抱時露出的強勢外，顧封寒從未露出任何鋒利的爪牙。
“你不會難受嗎？”
時眠問。
顧封寒卻已經意識到他問的並不是身體。
“當然不會。”
他摟著時眠的腰，坦誠至極：
“我見過很多人。”
朝局複雜，為了利益來勾搭他的人也不少，那些人的靈魂醜陋又肮臟。
“是我有幸遇見了你。”
是他有幸被時眠選擇。
“而且……寶寶，你怎麼知道……你在我身上亂摸亂咬的時候，我不開心？”
他都要爽死了。
時眠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是變態嗎？”
他問。
顧封寒莞爾一笑：“現在變態又要親你了。”
……
軍訓最後三天是彙總考核，依舊是個人戰，這次的地點卻不在模擬訓練倉裡，今年入學的所有學員都被教官帶著上了星艦。
首都星離他們越來越遠，顧封寒站在前麵，給他們講這次考核的規則。
“帝國的荒星禁止居住，這些年在荒星居住的帝國人已經陸陸續續地遷到了繁榮的星係，這次考核場地是其中一個荒星。”
顧封寒身後的光屏亮起。
“這顆荒星地表植被茂盛，位於帝國第二道防線內，你們會在這進行三天的生存和戰鬥，我們會給你們發放三天的食物，能檢測生命體征並且帶有基本使用功能的手環，戴上後無法取下，考核結束後會有統一用儀器取下。”
“每人手裡會有一部分地圖，整個荒星地圖分成十塊，會隨機分到你們手裡，並且每個人都會有十張積分卡牌。”
“通過搶奪彆人手裡卡牌和地圖，生存三天，最後按照積分排名。”
顧封寒頓了頓，說出了大家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排名算入本學期期末成績。”
瞬間哀嚎聲一片。
顧封寒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一低頭，正好對上了時眠的眼睛。
兩人光速對視了一秒，又全都裝作若無其事地避開目光。
“下麵是注意事項。”
“第一，如果遇到極端情況請按下手環上的呼救按鈕，注意，是極端情況，包括但不限於極端野外情況或者外敵入侵，你們要記住，你們每個人都是帝國的未來，你們是戰友不是敵人，你們每個人的命都很重要，求救信號會瞬間發送到所有學生以及考官的手環上，在接到求救信號的瞬間，無論你在做什麼，在哪裡，必須趕過去支援。”
“第二，切磋和搶奪請注意分寸，不準傷及他人性命，打不過彆逞強。”
顧封寒停頓了一秒，一向嚴肅的教官罕見地開起玩笑：
“認輸不丟人。”
a＋班的同學們自然不樂意：
“丟人！”
顧封寒無奈：“好吧，總之你們自己把握好分寸。”
“第三……”
他思考了一會，看向一旁的副官。
副官：“您沒背稿？”
顧封寒心想他真沒情商。
“不。”
男人反駁他。
“是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副官閉了閉眼。
“上將已經說了很多，但是身為成年人，大家應該沒忘記幼兒園老師教的東西吧。”
他問。
時眠眨了眨眼。
他沒上過幼兒園。
顧封寒看了他一眼，十分耐心地講解：
“不要亂吃森林裡的東西，不要戀戰，不要輕敵，記得最好個人衛生，傷口及時包紮防止感染……”
時眠用求救的眼神看他。
……我懂了，彆再說了。
顧封寒表示自己收到。
時眠手腕上的主腦在上星艦之前經曆了無數安全檢查，技術人員在確認這個小東西除了吐槽和陪聊之外在荒星上發揮不出任何其他功能後，終於被允許帶上星艦。
主腦有點抑鬱。
被查的底褲都不剩了。
它存的那幾十個g的資源……它聽到了自己心臟滴血的聲音……就這麼被那群穿白大褂的技術人員公開檢閱。
腦不想活了。
這個世界能不能放過i腦。
好社死。
時眠不知道它那崎嶇的心路曆程……他隻知道主腦今天好沉默。
周圍的同學們都睡了，他晃了晃手腕，心想自己明明昨天晚上剛給主腦充滿電。
他剛想小聲詢問怎麼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坐在了他旁邊。
星艦上的座位沒有那麼多，同時和時眠同甘共苦的班級同學們表示自己都不想和教官坐在一起。
——時眠很高興。
他一改常態坐到了最後一排……最後一排隻有他一個人，也隻有顧封寒會在這個時候坐到他旁邊。
“要飛很久。”
顧封寒心疼地看著他眼底的烏青。
“睡一會。”
為了讓少年好好休息，他已經好幾天沒去時眠的宿舍留宿了。
時眠用濕潤的藍眸看他。
“睡不著。”
顧封寒馬上就懂了他的小心思。
男人湊到他麵前，小聲說：“要親親才會乖乖睡覺嗎？”
時眠點頭。
於是他們在星艦的後方，背著所有人，接了一個甜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