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木慌忙抽回手，“妹子，你那個混蛋男人欺負完你，我不能這樣我楊一木乾不出這種畜生事！”
這個世界上誰都不比誰高尚，誰都不比誰偉大。
他不是什麼聖人君子，更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可眼下這情形，總讓他有一種趁人之危的罪惡感。
林秋卻將身子貼得更近了，呼吸噴在他頸間，“我心甘情願的，怎樣都行。”
楊一木隻得岔開話題，“咱倆小時候真說過話？我咋一點印象都沒有”
話未說完，林秋突然摟住他的脖子，呼息直衝他的耳垂，“怎麼沒有，你還說過要娶我當媳婦呢。”
楊一木心裡叫苦，若是尋常男人說這種話，多半是為了哄女人而已。
可他冤枉啊，自己記憶裡壓根沒有林秋這號人物。
“你上初中那會兒，我每周五下午都早早蹲在村口槐樹下等著。”林秋的聲音像浸了蜜，越說越多，“後來你上了高中，一個月都未必回來一趟。等考上大學”
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我就更見不著你了。你說我傻不傻？”
楊一木心頭一軟，不自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是挺傻的。可我確實沒見過你啊”
林秋的指甲無意識地幾乎要掐進他胳膊，“我隻要遠遠瞧見你就滿足了。後來我爸逼我嫁人，我不肯，他就把我鎖在屋裡。我媽端著農藥說，不答應就死給我看我知道她是嚇唬人，可我也明白，你上大學了，以後你肯定會去城裡的，端公家飯碗的，自己配不上你了。可我不死心，我想當麵去問問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跟我講過的。”
楊一木突然想起大學第一個寒假。
有次，他帶著幾個同校老鄉回家，其中有個同校姑娘。當時有不少人過來圍觀，以為是他帶對象回家的，當時人群裡確實站著個陌生女孩，直勾勾盯著那個女生看來著。
當時他還奇怪，咋沒見過，還以為這是誰家新娶的媳婦兒，張蘭英還說，“林莊林大算盤家的三姑娘，仗著他爸是村支書，整天在咱們莊子晃悠臭顯擺，對人也是愛搭不理的。”
楊一木突然笑不出來了，他怎麼就不明白，上輩子會莫名其妙的欠了這麼一大孽緣，心裡像被石頭砸了一下，啞著嗓子，“對不起。”
林秋把臉埋在他頸窩，“你這話說的，你有啥子對不起我喲，我說了都是我心甘情願”。
楊一木能感受到兩個人的心跳，把林秋摟在懷裡摟的更緊了，“相信我，那男人不要你，你將來會遇到更好的，也不要想著生不了孩子這些傻話，我聽說大城市可以治的，不要緊的，我不值得你這樣。”
“值不值當，你說不了不算。我現在無處可去了，活得沒著沒落的，看到你我就覺得有了著落，真的有了著落。現在能躺在你懷裡，就是現在讓我跳河死了都值當。”林秋說道。
“說什麼胡話，好好的，都好好的，誰離開誰，都能活的好好的，以後不許再說死呀活的這些傻話。”楊一木道。
林秋貼了過來，嘴裡說道，“我說給你就給你，不要磨蹭了。”
林秋身子熱乎乎的，讓楊一木有點呼吸不過來，“不能這樣，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有對象，我不想對不起她，也不想害你，害了你一輩子，明知不會有結果，何以這樣廉價自己呢？”
林秋道，“你是嫌棄我？嫌棄我離婚對嗎？”
楊一木道，“怎麼可能，你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女孩了。你以後會好的，你想想你將來會遇到你更好的男人，和他組建新的家庭。現在我們要是這樣做，你將來要怎麼跟彆人交代，我跟我對象怎麼交待。還有，你說你不會生育，可不一定就是你的問題，萬一是你那個男人呢，你想想要是不小心懷孕，就是毀了你一輩子，到時你真的一輩子不能再回到楊家河了。”
林秋說，“人跟牲口能有什麼區彆，我那男人靠我爸關係，在鄉裡做獸醫，經常給牲口配種，有時候忙不過來，我也過去打下手，給牲口配種都要三番五次，人哪有那麼容易懷孕。彆磨蹭，我說了我不怕，以後我不打算嫁人的，像我爸媽那樣，一輩子活個什麼勁。即使生了孩子更好，也是我林秋的，跟你半毛錢關係沒有。”
楊一木不敢跟林秋這樣繼續聊天了，要是跟個小流氓一樣，隨便把一個女孩名節毀了，又負不了責任，他過不了自己心裡這關，“我有點累了，咱趕緊眯會。現在下這麼大的雨，也不用給地裡踩水了，等雨小些，趁天沒亮，趕緊走。被人瞅見了，有多少嘴巴也說不清了。你把衣服穿上，彆著涼了。你要是想回家，先回家看看，帶點換洗衣服。要是不想回家，我這裡有點錢，你帶上，去縣裡找個旅社住下，明天九點在縣裡汽車站大門口等我，我去接你。”
林秋窸窸窣窣摸黑穿衣服，不小心碰到了他，就認真地說，“一木，你都難受成這樣了，死撐個什麼勁啊，想的話，我給你就是了，反正我又不會生，又不用你負責。”
楊一木將身子讓了讓，笑著說，“你彆撩撥我了，真要是做了，萬一你懷上了，到時候你哭都沒有地方。不要以為不可能，真說不清楚，有的夫妻多少年就是不養，可離婚了，各自都養了，真不是哪個問題，大概就是基因不合吧。不說了，趕緊睡會兒，早起回家收拾收拾，明天早點走。”
林秋喘不過氣，也說不出話，整個人都是蒙的，把胳膊伸過去，雙手摟著楊一木躺著，“那我摟你睡，你過來點。”
楊一木這次沒反對，這雨水下的，確實有點冷了，女人身上的火力確實比男人強點，兩個人在一起更容易取暖。
林秋側躺著把楊一木摟的很緊，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不過再也無話。
楊一木就這樣靜靜的平躺著，腦子裡跟亂麻一樣，他對林秋的感覺很複雜，這時候的自己六十歲的心態，卻擁有一個二十二的年輕身體，正是血氣方剛的年歲，怎麼可能不迷戀這樣這樣濕軟、迷人的女孩，而且這個女孩有著誘人的身體。
但是楊一木卻不得不承認心中對她有著隱隱約約的害怕，害怕衝動會毀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