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青的辦公室28層走廊儘頭，門扉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柔和之姿展現在王立麵前。
這扇門顏色淡雅，既不過分張揚，又不失高雅的情調，光線從吊燈輕輕灑落，在木質門扉上勾勒出柔和的光影。
王立把手搭在溫潤的把手上，輕輕推開房門。
瞬間，無數道目光猶如箭矢般，從四麵八方朝他射了過來。
這些目光中，有嘲弄，有玩味，有審視，隻有少數幾道擔憂。
原本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氣溫驟降，氣氛緊張得幾乎令人窒息！
王立在眾目睽睽下，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笑著和熟人打招呼，然後找了一個空的位置坐了下來。
徐正青緊緊盯著王立，心中怒氣翻騰。
王立連衣服都沒換，看來昨天晚上是在醫院過的夜。
徐正青神色冷峻，喉嚨滾動幾下，咽下了咒罵，陰沉沉地盯著王立，不知不覺，多了幾分火藥味。
氣氛沉寂了幾秒，徐正青清了清喉嚨，聲音低沉道：
“ad今天已經開始麵試了，但婉魚肯定沒法參加了！王立，按照咱們之前說的，你可不要反悔哦！
以後你隻能帶從極光過來的那幾個模特，但婉魚等她從出院以後，我會交給彆人帶。”
徐正青話音落下，會議室裡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沒參加麵試也就算了，還把江婉魚練廢了，王立這次難辭其咎。
江婉魚可是極光的台柱子，這次多虧發現的早，她要是真出什麼大事，極光很可能會迅速隕落。
這麼大的事，肯定得有人背鍋。
徐正青話音剛落，張射立刻跳了出來落井下石。
“徐總，不能就這麼簡單！出了這麼大事，必須有人負責！現在已經不隻是ad麵試的事了！
婉魚差點被他練廢了，這個怎麼說？”
徐正青唇角微勾，沒有直接表態，而是不動聲色地看向大家，含笑道：
“大家覺得呢？”
他表麵上是在征詢所有人的意見，其實是想借刀殺人！
在場這些人，哪個不是人精？徐正青一開口，立刻紛紛附和：
“王經理這次太過火了，婉魚之前訓練就暈倒過，還給她上這麼大的強度！”
“確實，如果鬨到網上，會給咱們公司帶來很大負麵影響，這麼大過失，怎麼也得開一張警告單！”
“警告單？太輕了吧？我的建議是直接辭退！我記得王經理現在還在實習期……”
“對啊！這才剛一個月，就捅出這麼大一個簍子，必須引咎辭職。”
“……”
眾人群情激奮，仿佛恨不得把王立生吞活剝，王立冷漠地看著他們表演，根本沒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徐正青滿意地點點頭，瞥了王立一眼，歎了口氣，遺憾道：
“王立，你聽到了吧？你還在實習期，就捅出這麼大一個簍子，我實在保不了你。
你看你是自己主動請辭，還是三個月合約到了再離開？”
說到最後，徐正青臉上已經裝不住了，露出一個偽善的笑容，翹起二郎腿，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憋了這麼久，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徐正青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立臉上。
在他們看來，王立離開已經板上釘釘，有人幸災樂禍，但也有人替他惋惜。
“各位稍等，我先撥一個電話。”
王立迎著眾人的目光微微一笑，然後拿起手機，在通信錄中翻到趙傑的電話，撥了過去。
片刻後，趙傑洪亮的嗓音響了起來，通過公放，在安靜的辦公室中驟然響起：
“喂，王兄，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王立瞥了一眼一頭霧水的徐正青，清了清喉嚨說道：
“喂，趙總您好，今天你們ad不是有模特麵試嘛?我們公司的江婉魚因為病了，今天不能來參加麵試，
不知道您那邊今天麵試有沒有找到合適的模特，如果沒有，情不能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我們是真心想和貴公司合作……”
王立說完，張射冷漠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嗤笑，嘲諷道：
“都這個時候了，還做什麼抵抗？一點意義也沒有。”
徐正青也輕蔑地笑了，ad可是大品牌，怎麼可能等你一個模特？
何況人家和你也沒這個交情啊！憑什麼幫你？
眾人聞言紛紛搖頭，在他們看來王立這麼做隻不過是最後的掙紮。
“好！可以！”
就當他們等著看王立笑話，電話裡忽然開口。
聲音洪亮，言簡意賅。
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所有人臉上。
“……”
辦公室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壓得人喘不過氣。
徐正青雙眼瞪得溜圓，嘴唇微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這怎麼可能？
王立剛入職他就派人偷偷做過背調，王立就是一個從三四線小城市出來的大學生，也沒聽說過他在帝都有什麼人脈。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醫生說婉魚需要一周才能出院，不知道您那邊……”王立欲言又止。
趙傑哈哈一笑，用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沒問題，我們不止今天一輪麵試，下周還可以安排。”
張射腦袋嗡了一聲，如果ad真給江婉魚一個麵試的資格，那後麵的鍋就是自己的了。
他再也忍不住，繼而猛地站起身，聲嘶力竭地尖叫道：
“婉魚的體脂率還沒有到15，根本達不到麵試資格！”
“……”
張射此話一出，在座不少人都聽不下去了。
不管如何，江婉魚是極光的人，她能簽下ad，對大家都好，可張射為了把王立搞走，不擇手段的樣子，讓人不齒。
通話開的是公放，張傑自然也聽到了，他不鹹不淡地說道：
“哦，體脂率15？我們的要求是15上下！不是一定15，你們自己審錯題了吧？”
“……”
徐正青麵皮狠狠抖了一下，臉瞬間漲得通紅。
這確實是他的鍋！
當時報名資格出來的時候，他一目三行簡單掃了幾眼，看到體脂率15，就迫不及待聯係王立，忽略了後麵還有兩個字。
“好的，謝了。”王立唇角一勾，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以後，他抬起頭看向徐正青，臉上笑意更濃：
“徐總，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能不能拿下ad這個項目，就要看張射的了。”
張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