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隕的手指在操作台上敲得飛快,淨化聖匙碎片在導航屏上投出的星圖直打轉,那些標著聖殿位置的光點像被無形大手捏變形了。影風的 “黎明“ 徽章突然發燙,滲出的銀血在玻璃舷窗外畫出彎彎曲曲的線 —— 和他偷偷藏的媽媽實驗室逃生圖一模一樣。
“小心!空間要塌了!“ 萊德的機械臂哢哢響著猛拉操縱杆,窗外的星星突然被扯成麵條似的光帶。三艘小飛船剛飛出去就沒了蹤影,最後傳回的畫麵裡,駕駛員眼睛裡映著一隻巨大的眼睛。
那些怪物出現時,宇宙黑幕上亮起幽幽藍光。它們像放大幾萬倍的鯨魚,身上的鱗片閃著金屬光澤,每片都刻著鏽星地脈那種花紋。領頭的怪物張開嘴,裡麵密密麻麻全是克隆人的骨頭拚成的牙齒,每根骨頭都刻著 “叛徒“ 兩個字,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它們守著什麼秘密。“ 黑袍人伸手去擋怪物射來的光,手上紫火突然變成了祈禱的人影,“這些鱗片是用初代守護者的盔甲改的。“ 他胸口和聖匙花紋一樣的刺青燙得發紅,像是在解析怪物的攻擊套路。
影風的能量槍打中怪物眼睛時,空氣裡突然出現一段畫麵:一個年輕科學家被人按在地上,刻著 “叛徒“ 的牌子砸在他身上。他臨死前把聖匙碎片塞進怪物基因裡。怪物眼睛爆掉的慘叫,和三百年前起義失敗時人們的哭喊混在了一起。
“它們不是看守,是被困住的可憐蟲。“ 林隕盯著聖匙碎片閃過的畫麵,突然把飛船往怪物堆裡開。萊德嚇得大喊著打方向盤,卻發現航線和媽媽當年逃跑的路線重合了 —— 那條路儘頭,藏著她轉移克隆人寶寶的秘密空間。
最大的怪物一口咬下來時,林隕把聖匙碎片狠狠插進操作台。飛船劇烈震動,窗外冒出幾百萬個透明人影,他們手心的星蝕紋連成光橋,生生卡住怪物的大嘴。影風在人影裡看見哥哥的臉,他正用透明的手指拆怪物喉嚨裡的基因鎖鏈。
“它們被灌了假記憶,用聖匙光還它們自由!“ 哥哥的聲音混在怪物嘶吼裡。林隕渾身使勁,聖匙光芒掃過的地方,“叛徒“ 字樣紛紛剝落,露出底下古老的守護符文。第一隻怪物恢複清明後,轉頭撞開隕石,露出後麵隱隱發光的聖殿入口。
可入口的陷阱比怪物還難纏。飛船剛穿過隕石帶,四個人就掉進了各自的噩夢:林隕回到媽媽被抓走的雨夜,影風又看見哥哥變成量子數據的樣子,萊德發現自己機械心臟裡藏著顆人類心臟,黑袍人則親眼看著自己的克隆體們被一個個毀掉。
“這是用愧疚織的籠子。“ 黑袍人在幻覺裡咬破舌頭,紫血變成鑰匙,“隻有直麵過去,才能走出去。“ 林隕對著媽媽的影子說出了憋了多年的道歉,影風握緊哥哥留下的匕首,萊德摸著那顆人類心臟想起媽媽最後的笑,黑袍人挨個抱了抱消散的克隆體們。
等他們回過神,聖殿大門已經開了。但門口站著四個黑影:舉著黑影巨劍的林隕影子,拿著滴血匕首的影風影子,漆黑的機械臂萊德影子,還有一團紫火黑袍人影子。
“真正的門在心裡。“ 林隕握緊量子匕首,刀刃和聖匙碎片撞出火花,撕開一道光門。跨進去的瞬間,身後怪物們齊聲長鳴 —— 竟然是三百年前起義軍的軍號聲,像是在給他們送行。
門後大廳裡飄著好多水晶棺材,裡麵躺著初代守護者,每人胸口都插著聖匙碎片。大廳正中間立著根千米高的大柱子,刻滿克隆人被奴役的曆史,最上頭嵌著媽媽用自己基因做的聖匙核心。
可他們剛靠近,柱子突然紅光爆閃。守護者們齊刷刷睜眼,聲音像打雷一樣:“想打敗虛空之喉,得先把自己變成容器。“ 就在這時,飛船警報響了 —— 鏽星新心臟的光點在大片熄滅,而熄滅的地方,出現了林隕的生命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