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感覺丁虞有病,是比自己還要嚴重的超重度強迫症!
這病確實不好治,蘇陌便深有體會。
他每見到身材好顏值高的美女,都忍不住想去摸一把!
哪怕後世醫學發達,諸如潔癖、強迫症、被迫害妄想症等精神病,都是不好醫治。
不過蘇陌無需丁虞管賬,給自己當狗頭軍師得了,越陰狠狡詐,老奸巨猾的越好。
正當蘇陌等人說著,林墨音從張府回來了。
見蘇陌在宅中,自是吃了一驚。
等知曉事情經過,林墨音臉瞬間黑了。
蘇陌不在乎督武使,林墨音可不這樣看。
自家男人被王宗望算計,不但不能借助督考大試之事官升一級,還落了個小人得誌的印象,以後官道受阻。
或許在王家人眼中,這隻是給蘇陌一個小小教訓。
但在林墨音眼中,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錦衣衛右千戶曾幾何時吃過這樣的大虧!
當下就黑著臉扭頭往外走。
蘇陌連忙叫住林墨音:“夫人你要作甚?”
林墨音俏臉含霜,回頭看向蘇陌,冷冷說道:“去查王宗望!”
丁虞和王修之表情瞬間古怪起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
蘇陌睚眥必報,林墨音這大婦也差不到哪裡去。
被他們盯上了,王宗望這靈台郎,以後日子怕是不好過的。
林墨音實權在握,蘇陌簡在帝心,還彆說王宗望不怕!
見林墨音氣憤形於色,不肯罷休,蘇陌便道:“君子報仇,等上一個月也可以,無需急於一時。”
“哼!為夫早晚能抓住王宗望的痛腳。”
“對了,夫人剛剛到寧公國府去,可有事情發生?”
林墨音注意力果然被蘇陌轉移走了,皺了皺眉頭道:“也無甚事情。”
“知曉郎君被選為督武使,來不得張府,那張宗並無出麵,接待妾身的是張宗正室崔氏。”
停了停,林墨音又有些酸酸的道:“那崔氏,乃崔家的人,戶部左侍郎崔弦的堂侄女,知書識禮,雍容華貴,妾身不如也。”
“郎君剛成督武使,大試還沒開始就被擼了,以後怕要成了她等笑話!”
作為錦衣衛,林墨音自然明白官場上見風使舵,捧高踩低的道理。
以後蘇宅的人出去了,說不定都要被人所恥笑!
蘇陌心中則是感歎。
門閥世家,關係果真錯綜複雜。
自己還想聯係張旭祖,走下寧公國府的關係,拉上他們跟王家對著乾。
看來是有點天真。
崔家也是五姓七望之一,崔弦這堂侄女,日後可是寧公國府的女主人。
想張宗與自己聯手對付王家,不是說一定沒有可能。
但付出的代價,怕也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
蘇陌皺了皺眉,不再提這個話題,話鋒一轉的道:“咱二舅來了家中,夫人你稍後去見一見二舅。”
林墨音俏臉也微微變色:“二舅來了?”
蘇陌點點頭:“二舅宮中出來了,以後應不會再回宮內。”
“先前不見二舅身影,應是與紓兒外出購置所需之物,待他回宅再說。”
隨後,蘇陌跟丁虞、王修之道了一聲,與林墨音到書房密談去了。
有些話不好當著王修之、丁虞的麵說。
果然,書房內,林墨音聽完蘇陌的話,頓時愕然起來,雙眉微微一跳:“池無淚?”
“郎君怎想知曉那池無淚的情況?”
蘇陌不好跟林墨音說係統任務的原因,便道:“反正為夫有大用!”
“你跟為夫詳細說下池無淚的情況,尤其她的家眷族人!”
錦衣衛自然有京官的詳細資料,更彆說池無淚這樣的吏部大員,吏部之中僅在尚書、左右侍郎之下。
林墨音略微思索一下,便低聲道:“池無淚,天南道寶山府人,鳳初元年恩科之狀元,陛下一手提拔起來的重臣。”
“如不出意外,以後有可能接替吏部尚書之位,甚至入內閣辦事!”
蘇陌頓時嚇了一跳。
想不到林墨音給池無淚評價如此之高。
連入閣的猜測都有!
女官入閣,千古不曾聽說!
接下來,林墨音將池無淚的情況,向蘇陌一一道出。
蘇陌眉頭微微皺起:“池無淚家中無人,就一個病重妹子,相依為命?”
林墨音點點頭:“確實如此。”
“這也是女帝重用池無淚的原因之一。”
“無有族人羈絆的直臣,才不容易被士紳階層、世家門閥所拉攏。”
蘇陌點點頭:“你可知她妹子具體情況,身患何疾?”
林墨音馬上說道:“患的是肺病。”
“陛下曾多次請太醫院的禦醫給她醫治,用了許多珍貴藥物,也隻能壓製病灶,無法根除。”
“太醫院的太醫曾言,池無憂最多隻一年壽命,如今時已過半。”
蘇陌眉頭越發緊皺。
肺病範圍很大,基本都相當棘手。
能被定隻剩一年壽命的,估計也就肺癆,或者肺癌!
太醫肯定是有真材實學的。
這世界手段極多,非蘇陌所能輕易做出判斷。
如南宮射月拿出來的那九靈漿,蘇陌親眼見識過,不能說起死回生,但也跟神藥沒太大分彆。
肺癌不提。
肺癆的話,特效藥蘇陌肯定搞不出來,但搞個殺菌消炎的大蒜素,說不定有用。
得親自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不過,任務提示中,大通寺來了個神醫,說不定能治好池無憂的肺病,用不上大蒜素。
當然,大蒜素搞出來也行,有備無患。
蘇陌沉吟一下,又問了林墨音有關大通寺與那神醫的情況。
隻不過,大通寺並不在右所管轄範圍,錦衣衛也不是真的無所不知。
林墨音並不知曉寺中來了個神醫,隻是將大通寺的情況大概跟蘇陌說了一下。
聽完林墨音介紹,蘇陌又是暗吃一驚。
這大通寺,在神京相當有名,信徒無數,據說擁有數萬畝田產,香油錢一天上千兩銀子。
蘇陌簡直無語。
一個寺廟,竟比自己的白玉京和煙雨樓加起來還掙錢!
這可是無本之利!
誰說大武百姓窮的?
他們捐獻寺廟香油錢,可一點都不含糊!
如大通寺這樣的,神京之中,不低於十座!
女帝以後真的等錢用,說不定能建議她去抄了寺廟的家,一千萬兩銀子估計都能抄得出來!
當然,蘇陌也就是想想罷了。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寺廟後麵隱藏著何等龐大的利害關係。
自己現在對上王家門閥,還去找一個大敵增加難度,蘇陌腦子進水了都不會這樣做!
酒精確實是好東西,用處極多。
例如可以用來提取芳香油,提取青蒿素,也可以萃取大蒜素。
說乾就乾。
正好連帶把上次用在王修之身上的硝酸甘油再次造出來。
這次蘇陌謹慎了很多。
把後院的人都趕出去,運起青木訣以防萬一,最後隻提煉了十克左右的硝酸甘油。
五十克太多,蘇陌怕頂不住,十克正好,就算炸了估計也炸不死自己。
提取大蒜素倒是簡單。
廚房就有大蒜,拍爛了放酒精裡麵提取便可。
玻璃瓶沒有,隻能用瓷瓶裝著。
等丁八十把焦炭煉出來,提高爐溫,說不定可以試著煉一下玻璃。
沒玻璃器皿確實很不方便。
練好的硝酸甘油,蘇陌可不敢就這樣放置,馬上取來麵粉、蜂蜜,稀釋藥劑後揉成藥丸。
拿起一顆藥丸丟出去。
沒炸!
穩定性可以了。
隨後把藥丸置於錦盒中,回了書房,書架下藏好。
然後一回頭,頓時嚇了大跳。
隻見一張微微蒼白的臉龐,距離自己鼻尖不足一公分!
差點鼻尖碰鼻尖。
說女帝女帝就到,果然夠神出鬼沒的!
蘇陌連忙拉開和女帝的距離,苦笑看著女帝:“冷大人,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人嚇人能嚇死人的!”
女帝掩嘴一笑:“就如你氣暈王宗望一樣?”
說著,她好奇看了看蘇陌藏在書架下的錦盒:“敢問蘇郎,此乃何物,竟需藏得如此嚴實?”
這段時間,女帝偷看過好幾次蘇陌的秘密小冊子,卻發現蘇陌變聰明了,那小冊子上寫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女帝看不明白!
現在又發現蘇陌往書架下藏東西,自是好奇起來。
蘇陌苦笑一聲:“大人來得正好。”
他將錦盒拿了起來:“這是卑職說的,可以治療心絞痛的藥物,大人你拿著吧。”
“若心口突然絞痛,可服用一丸,說不定有效果。”
女帝嫣然一笑:“那妾身就多謝蘇郎了!”
接過錦盒,正要打開一看,蘇陌連忙又道:“大人小心點!”
女帝愕然。
蘇陌馬上解釋:“這藥丸需輕拿輕放,置於陰涼之處保存,否則……有可能會炸!”
女帝頓時目瞪口呆:“會炸?”
換了其他人,說不定這一句話,就足以拖出北鎮撫司大刑侍候!
會炸的藥,讓女帝吞服,是不是想把女帝炸得腸穿肚爛?
這是要弑君啊!
蘇陌倒沒想那麼多:“遇到高熱或許會炸,不過正常保存,不會出什麼問題。”
女帝眨了眨眼睛,突然問道:“剛見蘇郎宅中下人修補圍牆。”
“發生何事了?”
蘇陌頓時鬱悶起來:“彆提了。”
“昨日家中小妾大舅前來,暗中出手試探卑職道行,結果把牆給炸塌了。”
女帝驚歎:“蘇郎手段竟這般利害!”
“莫非蘇郎已把降魔杵煉化?”
蘇陌不再繼續這話題,按女帝的性格,知道硝酸甘油之事,肯定要追根究底的。
不是蘇陌不舍得把硝酸甘油配方說出去。
隻是這玩意太危險,彆人不清楚情況,說不定要出大問題的。
因此蘇陌笑了笑:“卑職身為錦衣衛百戶,總有點保命手段的。”
說著,蘇陌眼珠子一轉,先給王家上點眼藥再說。
隨後便哼聲說道:“今日卑職可算吃了個大虧!”
“大人您得給卑職做主啊!”
女帝一聽,忍不住笑道:“蘇郎這叫吃了大虧?”
“那王宗望,可是副主考官都丟了呢!”
蘇陌暗想,果然一切都瞞不過女帝耳目,當下恨恨說道:“這不一樣!”
“卑職的督武使,是被那姓王的算計丟的。”
“那姓王的副主考,是他自己不要的!”
女帝一聽,果然愕然起來:“蘇郎此話怎講?他算計你丟了督武使之職?”
蘇陌臉色黑沉,馬上說道:“正是如此!”
“不過,卑職隻是遭遇無妄之災而已。”
“隻因卑職準備研究下如何造紙,王家便拿卑職這隻雞,去儆池大人那隻猴!”
女帝神情瞬間嚴肅起來,馬上問道:“蘇郎您要造紙?郎君懂造紙之術?”
“還有,郎君說那王宗望,是故意暈倒,真正的目的是池大人?”
蘇陌點點頭:“卑職確實對造紙之術有些心得,是否能成,還得測試一翻。”
“另外,根據卑職猜測,王宗望確實是衝著池大人去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讓朱大學士接替他副主考之職,從而壓下池大人的功勞。”
蘇陌說著,聲音略微一低,表情凝重起來:“卑職懷疑,王宗望身後的王家,目標不僅僅是池大人,甚至……”
女帝臉色微微一變:“甚至是池無淚背後的陛下?”
蘇陌輕輕點了下頭:“有這個可能!”
女帝眉頭緊鎖起來,聯想到先前立政殿內一眾閣老的表現,越想越覺得蘇陌這猜測有可能!
好一個王家!
好一個王灝。
他們算計的,不單是蘇陌和池無淚,還有自己這個聖人!
女帝深深看了蘇陌一眼:“這是蘇郎剛剛想到的,還是一開始就知曉?”
蘇陌苦笑道:“卑職又不是神仙,豈會想到這麼多。”
“卑職回來之後,師爺聽卑職說起此事,感覺其中有蹊蹺,王宗望身為仙道術士,不至於如此輕易被氣暈,才想到這些而已。”
他停了停,又道:“卑職可引薦師爺給大人相識。”
“先前卑職在天昌縣,多次得到他的指點,方能完成大人囑托。”
女帝眨了眨俏目:“蘇郎說的可是丁虞?”
蘇陌點點頭:“正是丁先生!”
女帝笑了笑,擺了擺素手:“妾身也聽過丁虞名字,隻知他算術了得,卻想不到謀略也是驚人。”
“不過倒不急著見他。”
丁虞是麵過聖的,知道女帝身份。
見他自是不便,很容易泄露自己真正身份,得提前跟他打個招呼,或者蒙麵相見。
女帝不再提丁虞之事,饒有興致的看著蘇陌:“蘇郎言懂曉造紙之術,想必以郎君的才華學識,定能造出來的。”
“王家定也如妾身如此看法。”
“他怕不是隻當蘇郎乃儆猴之雞,蘇郎你便是那隻猴呢。”
“這等門閥世家,把握著造紙、書籍行當,任何人不許沾染之。”
“妾身覺得,郎君還是不要造紙的好。”
蘇陌頓時一愣,愕然看著冷琉汐:“就連冷大人都叫卑職彆去招惹王家?”
“那王家真個如此利害,大人都懼其三分?”
女帝表情嚴肅起來:“王家乃五姓七望之一,氏族誌上,排名比陛下冷姓還靠前!”
“王家家主,更是內閣次輔,妾身如何不懼?”
蘇陌目瞪口呆起來。
女帝沒跟自己開玩笑?
她真怕了王家?
不應該啊!
他猶豫一下,終究還是忍不住:“冷大人您可是陛下的親姐妹,朝廷長公主,怎能懼怕區區一個王家?”
女帝俏臉微微黯然,歎口氣:“朝廷不是陛下一個人說了算,更何況妾身!”
“治理天下,還是得依靠群臣。”
“拿下一個五姓七望官員簡單,但要拿下所有五姓七望的人,根本不可能!”
她深深看了蘇陌一眼:“你可知朝廷之上,有多少官員,是五姓七望,又有多少官員,與五姓七望聯姻?”
蘇陌眉頭瞬間緊皺!
女帝是他與王家開戰的最大依仗。
現在女帝都怕了王家,還戰個屁啊!
他正研究如何說辭,讓女帝知曉五姓七望之害,激發她與門閥世家爭鬥的雄心壯誌。
結果女帝突然蹦出一句:“蘇郎這造紙之術,比之王家如何?”
蘇陌眼睛陡然一亮。
果然,女帝是裝的!
武力上位的女帝,集李世民、武則天一體,怎會怕了門閥世家!
他毫不猶豫的傲然說道:“不是卑職誇口!”
“若正常競爭,卑職能把王家打得找不著南北!”
女帝俏目微微一眯:“郎君說的可當真?”
以前蘇陌說話都藏藏掖掖的,基本不會把話說死。
如今言之鑿鑿的說能把王家打得找不著南北,女帝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蘇陌哼了一聲:“單論營生手段,彆說區區一個王家,便是五姓七望聯合起來,在卑職眼中,都是……”
他拉長語氣,狠狠給女帝遞出投名狀,表明在女帝與門閥爭鬥中的堅定立場!
“土!雞!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