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夜,司環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從床上掙紮著坐起,喘著粗氣。
“呼、呼、呼。”
司環麵色慘白,冷汗淋漓,無論是過了多久,這個噩夢還是死死的纏著他。
一閉眼,那條幼小卻殘忍的眼鏡王蛇依舊曆曆在目。
就好像那雙冰藍的豎瞳,仍舊死死的盯著他。
十五年前,那是一次野營……
司母抱著還不能變幻人形的司安,幼小的眼鏡王蛇被傾注了所有的寵愛。
森林很大,有湖泊有小溪,這整一片森林,都是司家的領地。
一行人站在溪邊踩水、撲魚、篝火升騰,傭人們忙碌著,營帳被搭了起來。
他與妹妹羨慕地站在旁邊看站在司母的身邊,抬著腦袋看著那條一直被護在手心的小蛇。
“伯母,堂哥還不能變幻人形嗎?”
司母垂下眼,狹長的眼眸好像很溫柔,又好像很冷漠,蔥白的指尖撫過手心的小蛇,
“嗯,你堂哥他不想變。”
司環撇了撇嘴,變不了就是變不了,什麼不想變,都多大了?
為什麼堂哥什麼也不會做,大家還都愛他?
而他就需要聽話、懂事、乖巧?明明他比堂哥更優秀吧?
注意到司環的情緒,司蕎拉了拉絲環的衣袖,聲音怯怯的,
“哥哥……”
司環回頭,從妹妹的手中掙出袖口,仰頭道,
“伯母,我帶堂哥去看小魚吧?”
“這裡好無聊,你看堂哥都打瞌睡了。”
溫柔的金發美人低下頭,淺金睫羽卷翹,有些為難,
“哎呀,安安,不要睡,很困嗎?現在也不是冬天呀。”
司安卷著身體,懶洋洋的,擺了擺尾巴,從司母的手心探出腦袋,看向了下方的司環。
冰藍的豎瞳中帶了些趣味,眯了眯,緩慢地順著司母的小臂往下爬。
“咦?安安,你要去嗎?”
司母蹲下身,小心的將司安遞給司環,
“小環,你要照顧好堂哥哦,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你的堂哥很聰明。”
司環小心的捧著手中的司安,興奮極了,“嗯嗯”點頭,轉身就跑走了。
司母笑著,轉過頭,示意幾個傭人跟上,保證兩人的安全。
……
“他將我扔到了水裡,隻可惜我會遊泳。”
“我咬了他,那時的毒素已經足以毒死他,但我的母親趕來了。”
司安靠在龍霄的懷中,話音淡淡的,犯著懶,眸子半闔著,他垂眸看著手中的銀白長發,繞在指尖轉了兩圈
oa的語調平緩、幾乎沒有起伏,三言兩語就將往事道出,平淡的像是在講著彆人的事。
但他沒說的是,那天司環溺水,中毒,窒息,差點身亡,最後搶救過來,在病床上養了好幾個月才能下地。
不過,這些想來也無需讓alha知道。
龍霄沉默地聽著,雙臂將司安護在懷中,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隻是用花香將妻子包圍。
司安皺了皺鼻子,抬手在鼻前揮了揮,有些嫌棄的淡聲道,
“太濃了。”
alha的信息素近來越來越甜蜜,好好的木質香,硬生生的發展成了濃烈的花香。
和他的玫瑰交融在一起,完全是一場花海盛宴。
隻可惜,他對這樣的氣味並不感冒,隻覺得太濃烈,像是連靈魂也被侵蝕殆儘。
龍霄聞言,略微收了收,將信息素中的花香隱去,釋放出了點薄荷來,
“這樣呢?”
司安背靠著龍霄的胸口,轉頭將腦袋埋進了alha的大衣裡,
“更難聞了。”
龍霄有些受寵若驚,但麵上還是保持著平靜,虛虛地抱著司安,鎏金的眸子垂下,商量道,
“那我噴信息素香水?”
“我之前買的有瓶蜂蜜味的,還沒用過。”
話音落下,司安抬起頭,淡淡瞥了龍霄一眼,
“你知道我更討厭你的香水。”
“龍霄,你故意的,你隻是想聽我親口承認,比起香水,你的信息素更好聞。”
話音落下,空間安靜了一秒,緊接著,alha彎下眼眸笑了起來,
“安安,你第一次見我時,說我的信息素難聞,我好傷心。”
“因為那句話,我買了很多的信息素香水。”
“可現在,那些香水又失去了用武之地。”
alha的眉眼溢著笑,濃密的眉挑起,有些散漫,有些自得,鎏金的眸子投下,又滿是縱容寵愛。
司安推開龍霄,站起身,垂下眸理了理領口與袖口,
“龍霄,回家。”
此時已經是半夜,這對新婚夫夫待在妻子曾經的臥房裡,什麼也沒做,隻乾聊天,純潔的根本不像是一對新婚夫夫。
龍霄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沒有反對,隻是跟著站起身,攬上了司安的腰。
司安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沒說什麼,他們已經結婚了,這種身體接觸在他的可接受範圍之內。
你不能要求一條貪婪的龍為你服務、給你偏愛,卻一點甜頭也不給。
這樣想著,oa率先一步開了門,往樓下走去。
龍霄與司安並肩,無需適應oa的步子大小,因為早已習慣。
……
夜晚離開的好處就是不用與家人推拉道彆,也不怕堵車。
oa上了車,自覺的放平了座椅,麵朝車窗側身躺著,閉上了眼,
“龍霄,回我家。”
“明早還要上班。”
龍霄沒有反對,默默地啟動了車輛,
“安安,你家現在就是我家。”
“先彆睡,回家後還要喝藥。”
沒錯,這裡的藥指的就是前天那位老中醫開的藥。
藥方已經給吳醫生看過,確保沒有衝突,吳醫生對這個藥方嘖嘖稱奇,連聲稱讚著‘丫的,中醫牛逼’。
oa皺了皺眉,眼睫顫了顫,假裝自己沒聽見。
alha的眸底溢出一點笑,他看著前方的路況,暫時沒有再說些什麼。
……
車輛停下,龍霄輕聲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打開了司安這邊的車門。
司安閉著眼,側顏柔和沉靜,很難分辨到底是睡著沒有。
龍霄彎下腰,alha的氣息裹著檀香,緩緩逼近,炙熱的掌心貼上了oa的後頸。
“安安,我要抱你了。”
龍霄低聲說著,嗓音磁性,喉結攢動著,是通知也是最後通牒。
oa生性冷淡,但卻有著很反差的一麵,他討厭苦的東西。
這一點,司安或許也是在昨天才發現的。
家裡的中藥熬起來還沒進到嘴裡,光是聞著那股味,嘴裡就已經泛著苦。
藥熬完端出來,oa站在窗邊,麵色平靜,抬手就往盆栽裡倒,被alha抓了個正著。
聽見龍霄的話,司安沉默了會兒,眼看著alha真要將他抱起,最終還是掀開了眼皮,不耐、討厭,但又無可奈何。
司安下了車,重重關上車門,
“你很煩。”
龍霄點點頭,讚同道,
“嗯,我很煩。”
司安的腳步一頓,忍了忍,又繼續往前走。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好。”
龍霄跟在司安的身後,聽著oa冷冷的話音,忍不住唇角的笑。
“嗯嗯,安安現在身體很好。”
司安沉默,快步進了電梯,冷靜地抬手按下關門鍵,將alha關在身後,不想再搭理對方。
隻是,出了電梯門後,卻見俊美的alha又已經站在了自家房門口。
司安:“……”
oa目不斜視,冷著臉上前開了門。
龍霄從背後環抱上司安的腰,又被一巴掌拍開,笑眯眯的跟著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