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峰另一側的山道上,周子陵負手而立,麵色陰沉地望著遠處離去的沈閒二人。
方才那幾個外門弟子正垂頭喪氣地站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廢物。”周子陵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這次外門弟子挑戰一事本就是他安排,原本是想讓沈閒丟臉,以解心頭之恨。
結果現在卻搞砸了。
劉旭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急忙辯解道:“周師兄,實在是那王宇突然插手……”
“夠了!”周子陵抬手打斷,指尖凝聚出一道冰藍色的靈力,在掌心緩緩流轉:“我早該料到,沈家嫡子身邊怎會沒有趨炎附勢之人。”
“少主……嗬,真是丟我神木宗的臉!”
他臉上浮現出厭惡之色,對王宇的行為感到不恥。
接著,他轉身看向眾人,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從今日起,我要讓整個神木宗都知道……”
“堂堂沈家嫡子,連外門弟子的挑戰都不敢接。”
劉旭眼前一亮,立刻會意:“師兄英明!我這就去安排人手,在外門膳堂、講經堂各處散布消息。”
另外一名心腹也跟著點頭:“內門交給我。”
“記住。”周子陵指尖輕點,一道冰晶在空中凝結成沈閒的模樣:“要說得似是而非,讓人抓不住把柄。就說……沈閒仗著家族勢力,在外門橫行霸道,卻連最基本的切磋都不敢應戰。”
“明白!”劉旭陰笑著應下:“我認識幾個膳堂的雜役弟子,最擅長傳這些閒話。”
周子陵滿意地點點頭,隨手拋出一瓶丹藥:“做得隱蔽些。三日後,我要讓這消息傳遍外門。”
待眾人離去後,周子陵獨自站在山崖邊,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宗門主峰。他
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枚符牌,上麵刻著“衛”字。
這是當初自己初入內門進入符堂完成貢獻時,對方給予自己用來勉勵的。
這給了當時努力奮進的他極大的動力,也讓他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
這樣一個宛若神明般的人物,如何能被一個練氣期的廢物玷汙?
“師姐……”周子陵指腹輕輕摩挲著玉簡,眼中閃過一絲癡迷與不甘:“你遲早會明白,這種廢物配不上你。”
山風拂過,吹散了他低聲的呢喃:“沈閒,咱們……來日方長。”
……
青竹峰,沈閒和王宇歸來後,便打算帶著玄甲尋靈龜去登記。
看到這個像磨盤一樣的大家夥,王宇驚訝不已。
“少主,這來頭不會比那隻貓更大吧。”他聲音發顫道。
因為他根本看不出對方虛實,甚至感知不到一點靈力波動。
他當然不會認為這就是一頭普通的烏龜,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家夥來頭極大。
那玄甲尋靈龜似是察覺到王宇的目光,慢悠悠地轉過頭來,綠豆般的眼睛在日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
王宇隻覺心神一顫,仿佛被某種古老的存在凝視,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想啥呢,就是一頭普通的玄水龜,隻是變異了有些特殊。”沈閒解釋道。
他並未將其真實來曆告知對方。
說著,他隨手拋出一塊玉髓晶。
那玄龜突然伸長脖子,精準地叼住晶石,龜甲上的紋路微不可察地亮了一瞬。
王宇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心中更是驚疑不定。
但識趣沒有多問。
心想沈家這樣的大族,冒出一頭變異的玄水龜也很正常。
“那少主,我帶你去登記。”他出聲道。
沈閒抬手,便將那玄甲尋靈龜放入了寵物袋中,隨著對方離去。
兩人沿著第二座白玉虹橋走向蘭草峰。
此地是靈獸堂所在地,裡麵還有其他技藝的堂口。
衛昭離修煉的符堂就在此地。
有王宇的帶領,兩人輕車熟路來到登記處。
那執事見到是沈閒,先是一驚,連忙將其奉為上賓。
在宗門,有人仇視沈閒,自然有人對其尊敬有加。
“沈師弟,您這靈獸做過血脈檢測嗎?”那弟子看著那磨盤大的烏龜,語氣恭敬問道。
“沒有。”沈閒抬頭。
他當然知道這大家夥的血脈,但打算先隱藏再說。
“嗯,那修為、物種呢?”那弟子依照章程繼續發問。
“一階玄水龜。”沈閒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好的。”那弟子在玉簡上登記著信息,接著又拿出專門的探查道具進行了一番檢驗,確認無誤後便拿出了一個項圈。
“沈師弟,已經登記好了,這項圈屬於身份牌,以後它就是有主的了。”那弟子介紹道。
這項圈不像小白身上的子母圈,隻是起到一個證明身份的作用。
不過看到這項圈,沈閒忽然意識到。
若是真帶那小家夥來,到時候估計絕對不會同意再戴一個項圈的。
罷了。
反正它也不是自己的靈獸,隨它去吧。
登記完成後,兩人離去。
那執事看著兩人離開,感歎一聲:“也不知道沈家少爺養一頭這麼低級的烏龜乾嘛。”
“沈家少爺?”恰好有另一名執事路過,敏銳捕捉到了這句話,當即疑惑道。
見到同僚,那為沈閒登記的執事也沒有隱瞞,將對方為一頭一階玄水龜登記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那人一聽,眼前頓時一亮,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等來到一個隱秘的地方,當即拿出一塊傳音玉簡,出聲道:“周師兄,沈閒有一頭烏龜,正好可以拿來做文章……”
這名靈獸堂執事正是先前向周子陵表示在內門造勢的男子。
如今他敏銳地意識到了該從哪裡做文章,才能讓沈閒身陷輿論風波。
不一會兒,傳音玉簡上就出現了周子陵的聲音。
“很好,抓緊去做,我希望一夜之間這廢物就聲敗名裂。”
那執事收起玉簡,嘴角一揚,拿出了一塊新的玉簡。
這玉簡和當初王宇給沈閒的《宗門指南》的玉簡功能一樣,會實施刷新一些宗門雜事。
既然是要輿論造勢,此物自然必不可少。
“沈閒,等明日,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了。”男子冷笑著,開始構思著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