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臥房,便看到董素佳吃力的扭頭,打算朝門口處看來。
隻是受傷了,到底沒那麼方便。
眼角的餘光看到是自己,眼眶瞬間就紅了。
“安寧縣主,救飛蘭飛芳,是她們她們嗚嗚嗚”
說到這裡,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她有多話想要說,她明明就是想讓簡秀去救她們的。
但是看到她之後,那些話卻又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慢慢說!”簡秀安撫道。
擔心她會自責,簡秀並沒有打斷她的話。
但其實她說不說,事情是如何,她都知道。
她甚至已經懦弱到不敢聽董素佳講女兒與飛芳受傷時的畫麵,她怕她承受不住。
隻要知道她們還活著就行,她便足矣。
這個消息,以以已經帶回來了。
“安寧縣主,是我害了她們,是我害的她們”
“傻孩子,怎麼會是你呢?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就是我,如果不是我沒有身手,她們就不會為了護我而被抓,我本來是讓她們逃的,你說,她們怎麼就那麼傻不逃呢?如果隻是抓了我,慕淩明肯定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對不對?”
隨著越往後說,董素佳甚至連自己說了些什麼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想傾訴。
她想道歉,她覺得自己好沒用。
“傻孩子,這不關你的事,她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定會救出她們,相反,如果是你被抓的話,你的結果隻有一個,那便是死。”
董素佳與飛蘭飛芳她們不一樣,慕淩明抓了她們,知道能威脅到自己。
但是董素佳卻不一樣,慕淩明要是抓了她,未必會留活口來威脅他們。
在慕淩明看來,董素佳與他們也不過就是萍水相逢。
他那樣的寡情的人,又怎會想到那方麵去呢。
哪怕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再聽董素佳說一遍,簡秀的心依舊是鑽心的疼。
那都是她寵著長大的女孩,卻被人這般傷害。
平日裡,彆說是刀傷了,就是磕破點皮,她也不舍。
按照董素佳的說法,兩人比她傷得還要重。
她們又該如何承受?
不止簡秀,一旁的王秀英又何嘗不是淚流滿麵。
她育有一兒一女,以為終於熬出頭了,不曾想
一直以來,她都很為自己這一對兒女驕傲,他們跟彆的紈絝子弟不一樣。
他們心地善良,從不欺善,甚至多次主張施粥救濟。
可為何老天卻要讓他們受這樣的折磨。
如今是女兒,再過兩天,可能就要變成兒子了。
“四弟妹,你說,老天是不是沒長眼,為何要讓他們飽受這樣的折磨,他們做錯了什麼?”
王秀英忍不住哽咽道。
拍了拍她的背,一時之間,簡秀也安慰不了。
當天,張飛墨與池飛玄他們沒有回到衙門,哪都沒有去,就留在張府。
他們不想走,三日後會發生什麼事,誰又知道呢?
趁著這個時間,他們想好好陪陪父親,母親。
這事情,池飛奕還不知道,他比簡秀他們先回一步。
他這昏迷,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正因為他昏迷了,慕淩明的信裡反倒沒有提到他。
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想必在慕淩明眼裡,他已是一個將死之人了。
所以,這兩日,她要讓池飛奕好好休養,待兩日後,能派上些用場。
他們一旦被抓,她能用到的人不多,池飛奕便是其中一個。
確定董素佳確實沒什麼大礙之後,簡秀與王秀英便出來了。
在這種事上,王秀英也幫不上什麼忙。
能做的,也就是儘量安撫著他們。
這一件事情,鬨得很大,很快,周黑牛也得知了消息。
一大早,便來到了張府。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很大一群難民。
原本他們是去衙門的,但是季相峰與胡宇浩卻告訴他們,大人沒有上衙。
無奈之下,他們又找來了張府。
果然,大人就在這裡。
“大人,有什麼用得著我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張府庭院內,周黑牛看著張飛墨說道。
李婆子也來了,不為彆的,因為她聽說了,董素佳受了重傷。
而且傷得特彆重,說起來,她與董素佳也有些緣分。
在華山廟的時候,她就經常給她打下手,一來二去,二人也熟悉了。
彆說董素佳了,就連池飛蘭與張飛芳兩人,李婆子也很是心疼。
此時看到趴在榻上的人兒,李婆子眼眶都忍不住紅了。
“這怎麼傷得這般嚴重,得受了多大的罪呀。”
單看她後背傷口的紅腫程度,就知道,傷得不輕。
周圍紅腫一片,除了後背的這處箭傷,傷口周圍依舊有不少傷口。
有深不淺,但都不及這處箭傷。
李婆子也是鄉下人,相公還在世的時候,偶爾也會去打獵。
所以,她一眼便能看出,這便是箭傷了。
小銀一直守在董素佳榻前,聽到李婆子這話,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據了解,當時小姐是在湖邊遊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逃出來的。
而且還是受這麼重的傷遊的水,有多嚴重,可想而知。
光是想想,小銀就忍不住為自家小姐心疼了。
“李婆子,你不用擔心,安寧縣主說了, 家小姐的危險期已經過了,日後再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說這話的時候,小銀還朝著董素佳的右腿看了一眼。
小姐那腿一眼便知,傷得不輕,看來日後要好好調養才行。
具體是什麼情況,現在誰都說不好。
但她後背的傷剛處理完,這腿傷倒是可以緩緩。
老爺也說了,再繼續下去的話,擔心小姐會受不了。
她現在沒有彆的擔心,就擔心小姐這腿不是斷骨。
斷骨接上去,再慢慢恢複,到時走路的話,倒也可以如同正常人一樣。
隻要不注意看,那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了。
但如果是斷筋骨,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到時彆說跟正常人一樣走路了,隻怕能不能走路,還是個問題。
小姐還沒成親,這要走不能走路,這輩子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