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說真的細思極恐,不是說晚上急著給娘家送肉,掉下山崖。搞不好就是被推下去的,你們想想,誰會大晚上的回娘家,完全可以第二天白天抽個時間去送”。
大夥紛紛認同這個觀點,開始陰謀論起來,不遠處躲在角落的許愛紅想走出去解釋,小路和花花親娘那事真是意外。就聽之前跟自己關係好的一個老太太撇了撇嘴,“老話說得好,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樣人,薑德順這樣,許愛紅的品性可想而知,保不齊這是兩個人的主意,事發了由她老頭一人頂罪”。
許愛紅想上去撕爛她那張嘴,之前一塊八卦的時候,一口一個老姐姐,給自己打抱不平,說顏希這不行那不行,這才多久,就開始蛐蛐自己。
最終還是沒臉上前,灰溜溜地回家了,到家薑建軍把火車票遞過來,“娘,部隊已經調查了,你跟這事關係不大,車票我已經給你買好了,收拾收拾回家吧”。
許愛紅愣愣地看著火車票,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回去,她肯定是不想的,村裡人問起來,她怎麼說啊。但要是留下,自己也沒臉,主要是真怕了,生怕以後這事還牽扯上自己。對薑建軍也沒了之前的硬氣,最後一切化為一句好。
走的那天,薑建軍直接讓後勤采買的車捎她去火車站,這次他是真傷心了,擺明沒拿自己當親兒子,隻想著索取,一點都忍不下去了。就這樣一路顛簸,許愛紅終於回到了小趙村,其實薑建軍給薑建國兩兄弟發了電報,上麵說明到站時間,但兩兄弟沒有一個人去接,心想這麼大的人,還能丟了,出門去接一趟,又花錢還耽誤上工。
從這就能看出這家人一個做派,涼薄得不行。許愛紅進村大夥差點沒認出她,瘦了二十斤,頭發衣服亂糟糟的,臉上烏漆嘛黑的。有那好事的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德順呢”。
她拉著一張臉,回了句,“死了”,頭也不回地往家走去,大夥驚訝不已,一時誰都沒想起攔著她問到底怎麼回事。
回到家,薑建民看到許愛紅這模樣,大吃一驚,趕忙走上前去,問道,“娘,你這是被搶劫了,怎麼這副樣子,我爹呢”。
還沒等她說話,薑建國也推門進來,他在地裡聽到信,給小隊長說了聲,就趕忙往回跑,自從爹娘走了,他收到過兩次彙款,明白之前爹說的那些話不是忽悠他的。
剛才聽說娘回來了,他想弄清楚為什麼突然回來了,按照爹的意思,年都不回來;另外,擔心爹娘會偷偷把錢補貼給建民,進門問出跟薑建民一樣的問題。
許愛紅再也繃不住情緒,嚎啕大哭,等她哭夠了,才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給兩個兒子說了。
兩兄弟皺起眉頭,心裡忍不住罵了句國粹,真是作大死,好不容易把顏希擠出去了,這麼大歲數,還為愛昏了頭,惹出這麼大的事,抬頭兩人對視一眼,薑建國說道,“娘,這個事千萬不能讓村裡人知道,知道了咱家在村裡徹底抬不起頭了,還會把革委會那群人招來,到時候我們就是壞分子,是要批鬥的”。
薑建民這時也顧不上錢的事,連連點頭,認同這種觀點。
許愛紅擦乾眼淚,“剛才我告訴村裡人你爹死了”。
薑建民一拍大腿,“對,這個理由最合適了,但要是問具體原因,咱們還是要有統一的說辭”。
“理由不是現成的,就說爹是為了配合部隊任務才犧牲的,直接葬在部隊了,咱們再給爹設個衣冠塚就好了”,薑建國說道。
三人都認同,至於十年後薑德順從牢裡出來怎麼解釋,到時候再說吧,十年後多大歲數誰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現在隻能顧好眼前了。
顏希站在台上,看著下邊所裡的人,無奈開始自我批評,這會就是專門為她開的,所長嚴肅的說道,“這次的事她必須上台進行自我批評,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也給所裡其他同誌敲敲警鐘,特意規定,時間不能少於半小時”。
她誠懇地剖析自己問題,接受台下的批評,連連保證一定沒有下次,這才險險過關,會後張佳小聲說道,“我第一次看到所長這麼生氣,你也太牛了,讓我肯定不敢。那可是特務,他們殺人不眨眼的,以完成任務為首要目標,沒有人性的”。
劉春暉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甘當誘餌,深入敵營,想想都刺激”,摸了摸下巴,“什麼時候也讓我刺激一回”。
張佳驚呼一聲,“我的春暉大哥,您可悠著點,我可聽說他們這次還弄了不少炸藥,不是鬨著玩的”。
“誰還沒個武俠夢,哎,在武俠世界裡我這種小配角,還是老老實實苟著吧”。
下午下班點,顏希收拾一下東西,叮囑大夥也早點下班,背著包往外走,他們的課題進入臨床試驗階段,這段時間主要是記錄數據階段,不是太忙,基本能保證到點下班。
張佳星星眼地說道,“顏同誌愛人肯定又來接她了,她愛人就是薑副團,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吧,那不少女同誌知道他結婚了還不放棄。她真幸福,丈夫既優秀還體貼”。
劉春暉調侃道,“我的張大小姐,以你的家世,還愁找不到合心意的對象”。
“哎,誰知道對方跟我結婚時單純圖我這個人,還是看中我老爸的地位,難啊。我現在一點不想結婚,我有預感咱們這個課題絕對能轟動,我還想著一直跟著顏老大,讓她帶我飛呢”。
顏希走出門口,就看見薑建軍等在外麵,她工作不忙的時候開始回家屬院住了,經過上次的事情,徹底表明心意,她雖然還沒愛上薑建軍,但願意給他一次機會,這段時間兩人之間相處多了一絲溫情和曖昧。
到家,小路他們正在做飯,看到她團團圍住,開始說今天發生的趣事,薑建軍摸了摸鼻子,接過鍋鏟任命地給娘仨做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