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先生說:他曾經進過蜃境,他所珍藏的大部分書籍也來自於蜃境。
周咫所練的天龍練體訣本名叫天龍訣,是個殘篇,同樣出自於蜃境。隻能修煉到真丹大圓滿,元嬰境的功法隻記錄了半闕,能不能突破到元嬰境,一看他的造化,二看他的悟性。
竹先生說:他在蜃境裡還得到過一套三丹訣殘篇,與一本魔元功的殘篇,與一件可根據自身需要改變氣息且具備一定防禦能力的嬋衣,也正是因為這次蜃境奇遇導致自己修為大跌,不得不回歸景國君山門歸隱山林。
周咫心下疑惑,蜃境是什麼地方?怎麼得到的功法都是個殘篇?
周咫接著往下看,竹先生說:三塊玉簡是天龍訣、三丹訣、魔元功的原版。這三門功法,他並沒有練習,所以不知其中奧義,隻根據他自己的見解記錄了練氣期的功法。
待周咫開辟了法源跨入了築基之境,便可用神念之力查看玉簡的原版功法對照修煉。後麵便是附了一段練氣期的注意事項等等。
最後竹先生再次告誡周咫:他以後加入君山門也不可將天龍訣與三丹訣外傳,否則必會給他與君山門招來滅頂之災。至於魔元功,可視情況視人而定。
信的最後是一段關於利用先天之氣催發蟬衣模擬各境界的小竅門。
那塊黑黝黝的烏龜卻沒有任何介紹。
周咫靜靜地看完,沉默良久,便開始翻看三丹訣,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三丹訣居然可以凝聚三個法源,可以同時修煉三種不同功法的竅門。
這顛覆了周咫的認知。
據竹先生所說,一個人隻能擁有一個法源,修煉一種功法。這個三丹訣居然能開辟三個法源,這得多逆天?
據書中所說,要練三丹訣,必須要凝聚三道先天之氣,再以先天融後天且使三道先天之氣與後天之氣融合後仍保持獨立。
具備了這二點,便可在練氣期分彆用三種不同的功法對三道氣流進行再次凝練壓縮,使之更為凝實凝練,為開劈法源做準備。
原來是這樣,難怪不讓自己服用聚氣丹。周咫心裡嘀咕了一聲。
後麵便是三丹訣在練氣期的詳解
大略的看了下三丹訣,周咫便翻開魔元功的書冊,這同樣是一個殘篇,隻能修煉到真丹圓滿之境。
書上開篇這樣寫道:魔元功,凝煞化為魔,以靈氣築成元。以元為魔,以魔為元,元即是我,我即是魔。
此法訣隻要修煉到築基期,便能施展一種名為魔獄的手段。
待修煉到真丹期,成就了魔丹,便能魔丹離體對人遠距離攻擊。
待修至元嬰期,成就魔胎,便能練成一種名叫魔元無相的神通形成法像對敵攻擊。
待修至化神期,便能讓法像化成本我,成為身外化身遊走世界。
看到這裡,周咫有些震驚了,這魔元功居然能修煉到化神期?
據竹先生所說,景國最高修為也隻是真丹圓滿,也就是說功法最高也隻能修煉到真丹而已,不但景國如此,其他各國也是如此。可這魔元功居然能修煉到化神之境。
可惜了,這隻是個殘篇,隻能修煉到真丹圓滿。
到哪裡能把這幾種功法補全?
嗯,蜃境,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能不能把這幾種功法補全。
同時周咫明白,三丹訣能修煉三種功法,但卻隻留給了他二種{或許竹先生隻在那個蜃境得到了二種}竹先生的目的,還是要他修煉君山門的玄心正天訣。
這是一定要我加入君山門麼?
翌日,吉,宜遷居安葬。
鎮裡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耿雲貴老爺子親自作祭。
一篇咬文嚼字文縐縐的祭文在耿老爺子拖音帶節下念得淒涼無比,讓人聞之不禁心下淒淒然,忍不住要落淚。
堂下跪著的周咫這次沒再哭泣,神情間除了悲傷,還有幾分落寞蕭瑟。
因為他想明白了,就如明慧所言,完成竹先生的遺願,便是對竹先生最好的報答。竹先生要他加入君山門,那他就加入君山門,要他振興君山門,那他就振興君山門。
一篇冗長的祭文念完,便是親友再見逝者麵容的最後一麵的環節,最後就是封棺出殯。
周咫依禮對作祭的耿雲貴行跪拜禮答謝。
耿雲貴卻雙手扶住了周咫,笑道:“不用拜我,我的文章還比不上你。不敢受此禮。”
周咫客氣道:“耿先生客氣了,小子隻是一個後學未進,向先生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耿雲貴笑著搖了搖頭:“無疾而終,也算是壽終正寢了,我羨慕竹老頭啊。衡之,答應我,我以後死了,你要為我親自作祭,行不行?”
周咫一怔,這個時候你怎麼說這種話?不怕晦氣麼?
耿雲貴拍了拍周咫的肩膀:“生死都有定數,看開點,不要傷心過度,好好與你媳婦兒過日子,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衡之,這世道很亂,不要亂跑。好好為你家先生守墓儘孝道,好好把學堂辦下去。
教書育人雖然清苦,但能得個清靜,得個自在。清靜難尋,自在難求啊。”說完一臉的唏噓感歎。
周咫正要解釋,明慧不是他媳婦兒,耿雲貴已負手而去。
哀樂起,二名道士在前撒著紙錢,周咫一身孝衣捧著竹先生的靈牌走在後,其後便是以羅屠夫為首的幾名壯漢抬著棺材在走。
再其後便是竹老先生曾教過的學生與一些街坊,還有明慧,二旁是數名哀樂手。
羅烈剛等人並沒有出現,而是按周咫的吩咐去辦事了。
一路上都有人圍觀看熱鬨,卻也沒有大聲喧嘩。
送殯的隊伍在一片沉默中穿過了山頂鎮的主街道。
很快,送殯的隊伍就到達了墓地。
周咫見到那幾間簡單且簡陋且有點雜亂的房子架構,有些意外的同時,心裡隻覺一片溫暖。他知道這一定是羅烈剛等人的傑作。
一套繁文縟節按流程走完,現場隻剩下周咫、明慧等人。
周咫看著新起的墳堆怔怔出神,最後深深地跪拜下去且認真地磕了幾個頭,便轉身離去。
中午還有一頓宴席,答謝前來吊唁的人與幫忙的人。周咫作為主人,他無論如何也要露個麵。
人就是這樣,死的人雙眼一閉,兩腿一蹬走得乾淨利落,而活著的人不但要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還要忙著麵對方方麵麵的人情世故。
死人比活人簡單,活人比死人難,這話一點也不假。
沒有送彆逝者的悲哀,一場豐盛的宴席在眾多吊唁者的笑談唏噓中開始結束,隻留下一地的狼藉,證明著這裡曾有一幫人為一位逝者送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