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他的存在能直接省去猜想驗證這個步驟。
光是死而複生，意識保留，以及‘駕馭’了三種靈異，麵前這人，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寶庫。
他如果配合研究，將會讓多個停滯的靈異課題重獲進展。
他如果加入小隊，多重性質的靈異力量將善於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雖然你這話聽起來很誠懇……”
“搭嘎，口頭哇路！”陳宵想了想，還是拒絕道。
“？”
“哦，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拒絕。”看到他有些不解，陳宵貼心地幫忙翻譯。
“我當然知道……”
狄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麵前這個人……總給他一種不靠譜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拒絕？總要有個理由吧。”
“你的存在實在特殊，你不想了解有關這其中的原因嗎？”
“我記得你之前是個程序員，還苦於一直加班……如果你加入總部，錢財方麵，絕對不成問題。”
“對策人具備多重特權，隻要你加入，地位會超過絕大部分人。”
狄傑又想到警探那邊搜查到的大量‘參考資料’，連忙補充道，“如果你想要女人，很多高質量的，也會對你……”
“咳咳……”陳宵連忙咳嗽幾聲，打斷他的說辭。
“我對這些俗物……沒什麼欲望。”
“理由是，我喜歡自由，想一個人待一段時間……這個可以吧？”
“至於原因，我自己會去查。”
經曆了死亡，數次跟鬼宵意識戰，再到如今搶回身軀。
陳宵現在最想的就是歌頌世間美好，吃喝玩樂以及……找某人算個賬。
更何況……作為050區靈異事件的當事人，他都能想到鎖區結束後自己麵臨的將會是何種處境。
恐怕每個關注靈異方麵的實權者，手裡都得留存一份他的檔案吧？
雖然他現在有底氣，但光是想象……他都覺得麻煩的要死。
自己的器官被搶奪，王建國與趙雅柔的記憶……也讓他對所謂高層，實在沒什麼好感。
反正選擇權捏在他手裡，觀望一下，沒什麼不好。
狄傑眉頭微皺，但還是點頭，“留個聯係方式吧，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聯係我。”
“？”這下輪到陳宵詫異了，“你就這樣肯放我走了麼？”
“不然呢？”狄傑倒是很平靜，“你不是說了，我未必打得過你。”
硬留人是最不智的，打輸了，想不想走都在他一念之間；就算打贏了，能怎麼樣呢？
三個靈異都聚集在他身上，全釋放出來，讓這已經飽受創傷的城市，再添一場劫難嗎？
陳宵摸了摸身上，“我沒手機了……”
“這樣，你聯係江明軒吧，他有，我現在找他麻煩去。”
江明軒……果然，他恐怕早就接觸到陳宵的存在了……所以設定計劃的時候才會那麼篤定。
狄傑點點頭，眼睛一轉又突然問道，“是你把我踢出來的？”
“啊？”
他眯著眼，沒再問什麼，隻是往旁邊一指，“往那個方向直走就能出營地。”
“如果你感覺狀態不穩定的話，可以讓他聯係我。”
“或許你有什麼疑慮……”
“但還請相信總部裡，多數人的品格與操守。”
“就算再怎麼渾濁不堪，這世上總有些人高舉燭火。”
陳宵的背影微微一滯，但很快又跑起來。
不一會兒，小雨抱著草莓熊走出來，“就這樣放他走啊？”
“我們做不到什麼，”狄傑搖搖頭。
“更何況，他加入亦或不加入，都會伴隨巨大的好處與風險，我很難判斷哪個選項更好。”
“既然他做出選擇，倒不如留點好感，日後再接觸。”
“倒是你，不睡覺嗎？怎麼起來了？”
小雨一臉幽怨，“怕你一個人出事，特意在附近的帳篷睡覺，結果剛才被人給打飛了。”
“……”
陳宵的心情是雀躍的。
雖然沒見到陽光，但這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卻讓他無比沉醉。
深夜的冷風，都仿佛帶著象征自由的甜味。
他一路朝著市中心的方向跑去，步履輕快。
從小跑到衝刺，他越跑越快，身體前傾，腿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粗壯，青筋如蟄伏的龍蛇般在皮下遊走，膨脹。
很快，他的身軀幾乎化為一道殘影，在俯瞰的視角下，灰色的線條在視野中迅速拉長，路上出現了一道道腳印狀的深坑。
不管如何壓榨，這具身體都似乎感覺不到疲累，‘血肉’肆無忌憚地被陳宵調動，內部崩壞的組織則下一刻就被‘再生’所修複。
他隻感覺肌肉與骨骼都在歡呼，自己也飛速適應著這具強大的體魄。
城市已是深夜，但並不冷清。
沿途的路燈大部分都亮著，街麵上偶爾能看到三三兩兩散步的行人，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也有如釋重負的輕鬆。
壓抑在城市上空的陰霾已經散去，人們也漸漸熟悉起這片空氣。
這座城市，確確實實已經遠離靈異的威脅了。
陳宵放慢到正常的速度，跑過幾個街口，食物的香氣飄了過來。
有小販大概是憋了太久，或者急需用錢，竟然這麼晚還推著小吃車出來擺攤了。
鐵板上滋滋作響的烤串，小鍋裡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關東煮，它們混合了孜然，辣椒與肉香的味道，用嗅覺狠狠勾動起陳宵的味蕾。
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他咽了口唾沫，胃袋也附和這個想法，順勢發出抗議的鳴叫。
陳宵下意識地走到小攤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他摸了摸兜，臉色一僵，“都不要。”
攤主拿起串串的手停在半空，有點難以置信地看向陳宵，接下來的話已經呼之欲出——
你特娘故意找茬是不是？
陳宵縮頭邁開大步跑向遠處。
繼續留在原地，他怕自己的腳趾會摳出三室一廳，彆不信，它還真能做到。
城市飛速後退，零星的煙火氣，與漸漸恢複的生活氣息，都被他拋在身後。
陳宵的目標非常明確——康泰安全集團總部大樓。
那棟在市中心頗為顯眼的高樓依舊矗立，似乎並未在之前的動亂中受到太大破壞。
然而，在大樓入口處，一個人影正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已等候多時。
正是江明軒。
他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黑色西裝，頭發也打理得一絲不苟，隻是臉色並不好，在燈光下顯得僵硬。
看到陳宵靠近，江明軒努力擠出個標準的笑容，甚至微微欠了欠身。
“晚上好啊，陳先生。”
陳宵停下腳步，歪著頭打量著對方。
“江總，好久不見啊。”
他語氣輕鬆，帶著幾分戲謔，“說實話，我來這找你，都沒指望你在，打算明早給你個驚喜呢。”
江明軒臉上的笑容不變，“狄隊給我打了電話，陳先生現在重獲新生，自然值得恭賀。”
“哦？”陳宵挑眉，“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跟你算算舊賬？”
江明軒手指無意識地撚了撚西裝的衣角，“陳先生說笑了，我們之間哪裡有什麼賬可算？倒不如談談未來，才是當務之急。”
“未來？”陳宵嗤笑一聲，揪住江明軒的衣領，就把他往角落裡帶。
“哎……陳先生……”江明軒眼神閃爍，身體卻不敢違抗，被他拉到角落。
“陳先生，冷靜。關於心臟……我可以解釋。劉國泰藏身的地方實在過於隱秘，我也是沒辦法，隻能配合官方一步步搜尋……但誰想到……”
“打住，”陳宵打斷他的話，自己見識過江明軒的扯皮能力，本來也不是跟他說這個的。
“我剛才拉你，還以為你會用那隻右手反抗一下來著。”
“哈哈……不至於不至於，我哪裡敢……”
江明軒連連擺手，他可是見識過的，老郭與陰影對上後的淒慘下場。
而麵前的存在，現在除了原本能力之外，可是又吞了2個靈異。
“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展露了不少價值我才放過你……”陳宵露出不懷好意地笑容。
“現在，你要不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