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仰要娶宮裡那個冒牌貨?
他沒看出“她”是假的?
草,她在時,他天天殺她、虐她,等她離開了,他要娶“她”,那她算什麼嗎?
大冤種嗎?
辛苦一遭,到頭來給她人作嫁衣裳。
真氣死她了。
她眉頭緊皺,目光懷疑地看著謝不籌:“真的假的?你騙我的吧?”
謝不籌搖頭:“你當我是你?拿這種事開玩笑?陛下還要欽天監帶著禮部共同操持他的大婚。”
聽著很隆重的樣子。
馮幼螢有片刻的酸澀與不甘心,但很快就想通了,她跟蕭仰注定沒有緣分,以她的性格,真跟他在一起了,也怕是一場悲劇。
反觀謝不籌,閒散大官,人也沒蕭仰那麼威嚴、偽善,跟他在一起才是明智之舉。
這麼一想,她對拿下謝不籌就更迫切了:“你現在也知道陛下喜歡我了,有沒有危機感?如果陛下發現要娶的人是假的,肯定還會找我。你不想我早些是你的人嗎?”
謝不籌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不由露出無奈而寵溺的笑容:“螢螢,你怎麼總能把話題變得澀澀的?”
馮幼螢很厚臉皮地說:“大概這就是我的天賦?”
謝不籌:“……”
他真佩服她的天賦!
“那你暫時放下這個天賦,多想想陛下為什麼要娶你。”
“不是喜歡我?”
馮幼螢不覺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謝不籌目光深沉:“喜歡你,隻是一部分。我總感覺他還有彆的目的。”
馮幼螢問:“什麼目的?”
謝不籌歎氣:“我讓你想他的目的。”
他其實有自己的揣測,蘇窈窈跟既桑有關係,陛下難道是想逼既桑出麵?
馮幼螢也想到這點了:“既桑!他這是引蛇出洞?”
謝不籌點頭:“也許。陛下恩怨分明,睚眥必報,不可能對既桑誘拐自己皇嫂一事無動於衷。”
馮幼螢聽了,莫名憤怒:“若是這樣,他還真是虛偽至極!”
竟然連自己娶妻都利用。
“虛偽至極?”
謝不籌麵色不解。
馮幼螢看出他認可皇帝的舉動,不悅道:“明明是喜事,偏要摻雜彆的目的,不很虛偽嗎?”
謝不籌皺著眉,沒反駁她的話,而是問:“你是因為陛下虛偽而生氣,還是因為陛下要娶彆的女人而生氣?馮幼螢,你心裡——”
他遲遲不動她,就是想她認清自己的心。
“莫吃醋,我心裡隻有你。”
馮幼螢直白打斷他的話,笑盈盈撩撥著:“要不,我現在就向你證明?”
說著,她就開始褪衣衫。
謝不籌忙攔住了:“不必。”
馮幼螢反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交纏:“為何不必?謝不籌,未來變數很多,何不及時行樂?”
她太會蠱惑人心。
謝不籌呼吸一重,渾身熱燥,不想失態,甩開她的手就要走。
馮幼螢忙追上他,結果忘了右腳有傷,當即疼得一趔趄,人也摔到了地上。
“嘶——”
她痛得叫出聲。
謝不籌嚇一跳,忙去抱她:“怎麼這樣不小心?”
馮幼螢疼得眼淚汪汪,語氣更是幽怨:“還不是怕你走掉。謝不籌,你把我藏在這裡,我隻有你,每時每刻都盼著你,結果你還沒跟我說幾話,就要走,你太傷我的心了。”
“對不起,我不走了,不走了,彆哭了,我看你有沒有受傷?”
他把她放到床上,去看她的手臂,果然,手肘處浸出了鮮血。
“忍著點,我去拿藥。”
他又要走。
馮幼螢一把拉住他,趁機玩苦肉計:“這點皮肉傷哪裡抵得過我心裡的傷?謝不籌,你知不知道你的躲避、冷漠,都很傷我的心。”
謝不籌蹙起眉,犯難了:“那你想我怎麼做?”
馮幼螢一撇嘴:“你明知故問。”
謝不籌知道她想自己親她,他也很想親她,但她這人最是上房揭瓦,一旦他親她,絕對被她撩得一身火。
他當然可以拿她瀉火,可他暫時沒心情,皇帝的暗衛還在盯著謝府,無論是懷疑馮幼螢在這裡,還是懷疑了他的身份,事情都將變得很棘手。
尤其是後者,那他必死無疑。
倘若他死,他並不想牽連到她。
他清楚她這麼糾纏自己,是為了安全,可她失策了,他其實最危險。
“馮幼螢,你還想知道我的身份嗎?”
他有那麼一瞬很想把一切告訴她。
馮幼螢差點忘記這個了,是了,他的身份很不簡單,很可能是個亂臣賊子。
這麼一想,她的旖旎想法瞬間消散個乾淨。
“那個……你在跟陛下為敵?”
馮幼螢小聲猜測:“你是敵國奸細?”
謝不籌搖了頭:“不是,但比敵國奸細還嚴重,如若陛下知道我的身份,絕不會放過我。”
馮幼螢:“……”
比敵國奸細還嚴重,那不就是……前朝餘孽了?
“看來你想到了。”
謝不籌眼神驟然凜冽。
馮幼螢感覺到殺意,忙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想,謝不籌,你這人又轉移話題,讓你主動親近我,比殺了你還難是吧?行了,我現在不需要了,你起開吧!”
她推開他,想著讓腦子清醒一下。
謝不籌為她這一推,而黯然神傷:“你現在不想知道了?也不想我親近你了?”
馮幼螢確實有些退縮,可麵上不承認,嘴硬道:“是你掃興了。謝不籌,你真的很擅長大煞風景。”
謝不籌忽然不甘心了:“那我想想如何挑動你的興致。”
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低頭想吻她。
馮幼螢躲開他的吻,怕他多想,委屈巴巴道:“我是傷患,手臂正疼著呢。”
她用苦肉計轉移話題。
謝不籌看出來了,輕歎一聲,隨了她的意:“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轉身去上麵拿藥。
馮幼螢看他身影落寞,忍不住說:“謝不籌,你想跟我歸隱田園嗎?”
管他是亂臣賊子還是前朝餘孽,隻要他願意跟她歸隱田園,她就什麼都不怕。
謝不籌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會,才問:“你確定?”
他對名利富貴沒那麼大渴望。
如果能跟她歸隱田園,似乎也很不錯。
可她這樣嬌貴的人,能適應清貧的生活嗎?
馮幼螢沒聽出他言語裡的排斥,挺意外的:“這話應該我說吧。謝不籌,辭官歸隱,放棄權力、富貴,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