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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愛的見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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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縷晨曦悄然劃破濱海鎮酣睡的夜幕,整個廈夂區仿佛被施了魔法,驟然披上了一層流動的金紗。黛瓦粉牆次第蘇醒,海風攜著鹹澀微涼的氣息拂過街巷。遠處,浪花不知疲倦地啃噬著沙灘,發出低沉而永恒的歎息,宛如天地間最古老的祝福,為一場盛大的儀式低吟著序章。

數月前,金戈與黃琳婚禮的齒輪便已悄然轉動。這不僅僅是一場儀式,更像是兩個飽經風霜的靈魂在激蕩的洪流裡終於尋到的錨點。金銀,金戈的父親,退休前積累的人脈在此刻化為實實在在的助力。他聯係了本市最頂尖的“鎏金歲月”婚慶公司,事無巨細地參與其中。他站在空曠的禮堂中央,手指挑剔地拂過天鵝絨椅背,對花藝師強調:“主桌的花藝,白玫瑰為主,香檳色奧斯汀玫瑰點綴,要那種含苞待放的狀態,不能太張揚,像珍珠含蓄的光澤。”燈光設計師呈上方案時,他蹙眉思索片刻,“追光打在琳琳婚紗上時,色溫再暖一度,要像夕陽熔金,輕輕包裹著她,明白嗎?”

與此同時,吳珍正奔波於多家星級酒店的後廚重地。她係著素淨的圍裙,立在灶火轟鳴的廚房裡,神情專注得如同指揮一場戰役。“頭盤那道煙熏三文魚塔塔,”她嗓音清亮地蓋過鍋鏟的喧囂,指尖點著食材,“檸檬汁的比例必須精準,多一分搶了鮮,少一分壓不住腥。鱘魚子醬的鹹鮮是點睛之筆,份量要吝嗇又精準,像撒星光。”她甚至精確計算了上菜的節奏,“主菜與甜品之間,留足八分鐘,讓賓客的味蕾稍作休憩,也剛好是新人敬酒一圈的時間。”

黃琳的父母亦未停歇。書房裡,黃莨鋪開一張灑金熟宣,鎮紙壓住邊角。他提筆懸腕,凝神屏息,飽蘸濃墨的筆尖在紅紙上遊走,寫下“兩姓聯姻,一堂締約”的古老婚書。墨跡淋漓,力透紙背,每一道筆鋒轉折都凝著父親沉默的千鈞重量。隔壁,龍珠手中的對講機響個不停,她語速快而清晰:“……c區引導員就位了嗎?花童的備用捧花在二號儲物箱,務必檢查花瓣有無折損!音響組最後試音,我要聽到每一個音符都像落在玉盤上……”

婚禮前夜,婚紗店內燈火通明。當試衣間的帷幕被輕輕拉開,金戈的呼吸仿佛瞬間被一隻無形的手攫住。黃琳立在柔和的聚光燈下,層疊的蕾絲與瑩潤的珠繡包裹著她,頭紗如流瀉的月光朦朧了精致的輪廓。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指尖帶著不易察覺的微顫,輕輕拂過她婚紗上冰涼柔滑的珠飾:“琳琳…這世上再璀璨的星河,也亮不過你眼裡的光。”黃琳眼中水色氤氳,將臉頰輕輕貼上他熨帖的西裝肩線:“金戈,這束光隻為你存在,永遠。”試衣鏡映出他們相擁的身影,時間仿佛被拉長、凝固,周遭華服與水晶燈的光芒儘數黯淡,唯有彼此成為宇宙中心。

翌日,天公作美。湛藍的天幕如無垠的琉璃海,陽光慷慨地潑灑下來,將濱海鎮鍍上一層流動的金箔。廈夂一中的禮堂徹底改換了容顏。入口處,純白玫瑰與細碎如星的滿天星纏繞成巨大的穹形拱門,馥鬱芬芳彌漫在空氣中。步入其中,巨大的水晶吊燈懸垂而下,折射出千萬點碎鑽般的光芒,溫柔地灑在鋪著香檳色地毯的甬道和綴滿鮮花的賓客席上。空氣裡浮動著蜜糖般的甜香與幸福發酵的微醺。

賓客們盛裝而至,臉上洋溢著節日的歡愉。金戈的同事們帶著敬佩與祝福圍攏上來。崔麗老師今日格外光彩照人,她緊緊握住黃琳的手,指尖傳遞著溫熱的力度,聲音裡有不易察覺的哽咽:“琳琳啊,看著你們這一路走來…今天你美得讓太陽都失色了,一定要幸福,狠狠的幸福!”李佳老師則故意板起臉拍了拍金戈的肩膀,眼裡卻盛滿笑意:“金老師,今天起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可得把咱們校花捧在手心兒裡,要是敢欺負琳琳,我們娘家人可不答應!”爽朗的笑聲在空氣中漾開。

黃琳的閨蜜們如同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她,小心翼翼地整理著頭紗繁複的蕾絲邊角,為唇瓣補上最嬌豔的玫瑰色。張海老師貓在調音台後,眯眼調試著混響旋鈕,嘴裡嘖嘖有聲:“這排場,好萊塢愛情片都得靠邊站!金戈這小子,上輩子怕不是拯救了銀河係?”另一側,洪龍老師正對著耳麥低聲確認:“攝影組機位就緒,花童準備,新人通道清場——五分鐘後儀式開始!”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如同掌控全局的舵手。

神聖的《婚禮進行曲》旋律終於如潮水般溫柔地漫溢整個禮堂。金戈深吸一口氣,在紅毯儘頭站定。目光穿越層層疊疊的賓客,如精準的箭矢,牢牢鎖定了入口處那個沐浴在聖潔光輝中的身影。黃琳挽著父親黃莨的手臂,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節拍上,潔白的裙裾在身後鋪開一片流動的月光。黃莨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他極其鄭重地將女兒的手放入金戈等待的掌心,那雙手帶著歲月磨礪的粗糙與此刻難以抑製的微顫:“金戈,我唯一的寶貝…交給你了。記住你今天站在這裡的心。”金戈的手堅定有力地回握住黃琳,亦緊緊包裹住嶽父寄托的千鈞信任,聲音沉穩如磐石:“爸,您放心。琳琳是我此生最重的珍寶,亦是唯一的軟肋。”

交換戒指的時刻,空氣仿佛被點燃。金戈托起黃琳纖細的手,那枚璀璨的指環被他珍重地、緩慢地推進她的無名指根,如同為漂泊的靈魂錨定永恒的港灣:“琳琳,這枚指環是圓的,沒有,也沒有終點。就像我的愛,它環繞你,守護你,至死不休。”黃琳指尖微顫,晶瑩的淚珠終於掙脫眼眶的束縛,沿著臉頰無聲滑落。她拿起另一枚指環,穩穩套入金戈的手指,聲音帶著淚意的沙啞,卻字字清晰:“金戈,從今往後,我的生命之線與你纏繞,同生共死,永不分離。”四目相對,洶湧的愛意在無聲的凝視中奔流激蕩,時間的長河仿佛在此刻凝滯,唯有彼此的心跳在靈魂深處轟鳴回響。

然而,這至純至美的樂章尚未奏至終章,便被禮堂外陡然炸響的粗糲噪音粗暴撕裂!驚惶的尖叫如同銳器劃破祥和的帷幕,入口處精心布置的花拱門被幾根粗暴揮舞的棍棒砸得枝葉紛飛,花瓣零落如雨。餘匕,像一頭掙脫囚籠的凶獸,帶著幾個麵目猙獰的同夥,蠻橫地撞開阻擋的人群,直撲禮台中央。他赤紅著眼,手中的鋼管指向金戈,嘶吼聲蓋過了一切混亂:“姓金的!你以為披上這身人皮,辦場狗屁婚禮,欠下的血債就能一筆勾銷了?做夢!老子今天就讓你這喜堂變靈堂!”

刹那的死寂後,恐慌如瘟疫般炸開。賓客們推搡躲避,椅子翻倒的刺耳摩擦聲、女人孩子的哭喊聲、玻璃器皿碎裂的脆響混亂地交織成一片。金戈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反應,一個迅猛的旋身將黃琳死死護在自己身後,寬闊的背脊成為她唯一的屏障。他壓低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琳琳,彆管我!快!從側門走!”黃琳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雙臂如同堅韌的藤蔓,死死環抱住他的腰身,滾燙的淚水瞬間浸透了他挺括的禮服後背,聲音帶著不顧一切的嘶啞:“不!金戈!要死一起死!你彆想甩開我!”

千鈞一發之際,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尖銳地刺破禮堂內的喧囂!張牟如同神兵天降,率領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察如楔子般迅猛地插入混亂中心。“警察!放下武器!立刻抱頭蹲下!”雷霆般的厲喝帶著壓倒性的威嚴。訓練有素的警員如猛虎撲食,精準而迅猛地將餘匕及其同夥死死按倒在地,冰冷的手銬發出“哢嚓”的金屬咬合聲,宣告了這場瘋狂鬨劇的終結。

短暫的死寂籠罩了狼藉的現場。餘匕被粗暴地反剪雙臂押起,他掙紮著昂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淬毒的鉤子,死死剜向禮台上驚魂未定、卻依舊緊緊相擁的新人,嘴角咧開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無聲的唇形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沒完……金戈……等著!”那怨毒的目光,比任何嘶吼都更令人心膽俱寒。

賓客們驚魂甫定,喘息未平。張牟大步走上禮台,對著麥克風,沉穩的聲音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諸位受驚了!不法之徒已製服,安全無虞!讓我們用掌聲,為這對曆經考驗的新人,送上最堅韌的祝福!”稀落的掌聲遲疑地響起,漸漸彙聚成一片充滿敬意與感動的洪流,衝散了恐懼的陰霾。金戈與黃琳在如潮的掌聲和無數含淚的目光中,緊緊相擁。剛才那生死邊緣的守護,如同烈火熔煉真金,將兩顆心鍛造得比任何誓言都更加堅不可摧。他們十指緊扣,轉向彼此傷痕累累卻更顯神聖的婚典。主婚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劫後餘生的莊嚴:“金戈先生,你是否願意……”

夜,終於溫柔地覆蓋了白日的喧囂與驚悸。繁星如碎鑽,綴滿墨藍天鵝絨般的夜幕。禮堂內水晶吊燈的光芒調至最柔和的暖黃,悠揚的華爾茲舞曲如同月光流淌。金戈與黃琳相擁著滑入舞池中央,成為這片光暈裡唯一的焦點。她潔白的裙裾隨著旋轉蕩漾開溫柔的波浪,他有力的臂彎是她最安穩的港灣。他低下頭,溫熱的唇極其珍重地落在她光潔的手背上,一個羽毛般的吻,卻重逾千鈞:“琳琳,我們結婚了。刀山火海闖過,這一刻,值了。”黃琳仰起臉,眼中映著璀璨燈火和他深情的倒影,將頭輕輕倚靠在他堅實的肩窩:“金戈,和你並肩站在風暴眼裡,就是我要的,全部人間。”光影在他們身上流轉、交融,仿佛時間特意為這對浴火重生的愛人放緩了腳步。

月色清冷,無聲浸潤著歸於寂靜的廈夂一中校園。禮堂內,工作人員正默默收拾著劫後的殘局。黃琳小心地整理著被慌亂賓客碰歪的簽名簿,指尖忽然觸到父親手書的那份灑金婚書。她下意識地撫平卷起的頁角,目光卻猛地凝固在落款處——黃莨力透紙背的簽名旁,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個極不起眼的、深褐色的小小印記!它並非墨跡暈染,形狀古怪扭曲,像一滴乾涸變形的血珠,又像一個被倉促抹去的詭異符號。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順著脊椎竄上頭皮。她一把抓住金戈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聲音因驚駭而緊繃變形:“金戈!你看……這……這是什麼?!”

金戈心頭一沉,立刻接過婚書湊近燈光。那印記在明亮光線下顯出更多令人不安的細節:邊緣帶著細微的、仿佛被指甲慌亂刮擦過的毛刺,深褐色的中心似乎還凝結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粘稠質感。一股混雜著血腥與陳舊鐵鏽的、若有似無的古怪氣味,幽幽鑽入他的鼻腔。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凝重,眼神銳利如鷹隼,反複審視著這詭異的標記。一個冰冷的名字伴著餘匕那毒蛇般的獰笑,狠狠撞入腦海。他猛地抬頭,視線穿透禮堂巨大的落地窗,死死投向警局所在的、那片被沉沉夜色吞噬的方向,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同一時刻,警局幽閉的審訊室內,慘白的燈光打在餘匕臉上,投下濃重扭曲的陰影。他歪斜地靠在冰冷的鐵椅上,嘴角掛著一縷被擦拭過的血痕,眼神卻異常亢奮,閃爍著瘋狂而狡黠的幽光。麵對張牟嚴厲的審問,他忽然神經質地低笑起來,肩膀詭異地聳動,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嘿嘿……張警官,急什麼?好戲……才剛敲鑼呢……”他布滿血絲的眼珠緩緩轉動,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牆壁,牢牢鎖定了禮堂的方向,嘴唇無聲地開合,反複描摹著兩個字——金戈。那無聲的詛咒,比任何咆哮都更加陰森刺骨。

月光如霜,靜靜覆蓋著濱海鎮。金戈與黃琳窗內新居的燈火溫暖地亮著,映照著婚書上那個不祥的烙印,也映照著窗外深不可測的、湧動著惡意的夜。那枚印記是偶然的汙跡,還是餘匕布下致命棋局的第一枚黑子?黃莨莊重的筆墨之下,究竟覆蓋了怎樣危險的秘密?而警局深處,餘匕那無聲的獰笑背後,又在暗夜中編織著何等凶險的羅網?新婚的溫存尚在指尖流連,命運的陰影卻已如冰冷的蛇,悄然纏繞上他們緊扣的十指。這份以誓言和鮮血為證的愛情,究竟能否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中安然無恙?長夜未央,危機潛伏,答案在下一道刺破黑暗的曙光降臨前,深鎖於莫測的迷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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