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棵樹而已,也不是多大,就合抱粗,趙清虎帶著大牛、二牛忙了一上午,便把四棵樹弄回了家。
除了樹乾外,還弄了十幾捆柴火。
他家也有一把鋸子,是工字鋸。
木條組裝成工字形,一側用繩子固定,另外一側安上鋸條,專門用來鋸樹木的。
搬來木工鋸架,把樹架上去,趙清虎拎著工字鋸一腳踩在樹木上便開始鋸了起來。
他們家的木工鋸架很粗糙,就是三條木頭組成的。
兩條粗木頭,中間各自掏空一段,鑲嵌在一起,組成類似斜十字形。
然後,在連接處掏一個榫卯結構的正方形坑洞,將一條木頭劈成方形插頭,直接塞進去。
三條腿,以三角穩定,上麵就是一個合適的叉口,可以幫著固定木頭,這就是簡易的木工鋸架。
有了這個輔助,就能在鋸木頭的時候,大大減弱木頭的振動偏移,對鋸條有保護作用。
鋸條很薄的,鋸木頭的時候,若是木頭振動、偏移幅度太大,容易崩斷。
一腳踩著木頭,微微彎腰,趙清虎把那工字形鋸子拉動了起來。
往上拉的時候用力,往下推的時候順勢卸力,還挺輕鬆的。
獨自鋸下三截後,趙清虎停了下來,繃直了腰緩了緩。
之後,他就退位讓賢,讓魯羊蹄來鋸木頭了。
家裡不缺勞動力,他也就是體會下鋸木頭的工作而已。
這一次他們家分到的四棵樹,不管是梧桐還是鬆樹,都是比較木質疏鬆的。
濕的乾的差彆不大,若是樟樹、桃樹那種木質堅硬的,弄回來後,需要晾曬一段時間,乾了才好鋸斷,能節省不少力氣。
他們家人多,鋸木頭劈柴,那是一條龍服務。
柴火不用曬,堆積在屋簷下或是柴房內,自然風乾就好。
“爹,不好了,咱家野塘裡麵的淤泥被人偷了。”
“啥?”
趙清虎有點懵,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大丫幾個背著背簍,挎著籃子,從外麵跑了進來。
才半下午就回來了,看來撿了不少橡子,是收獲滿滿裝不下才回來的,否則,肯定要到黃昏才會回來。
“爹,我們路過野塘,看到裡麵有很多腳印,咱家淤泥被人偷了啊。”二丫跟著補充了一句。
“不應該啊,一點淤泥,誰還偷那玩意?”
趙清虎搖了搖頭,隨即也反應過來了,古代淤泥也是好東西啊,肥滴很!
可你也不用偷啊,跟我說一聲,你把淤泥全都挖走,我開心還來不及呢,省了我帶人去清理。
“我去看看。”
搖搖擺擺來到了野塘旁邊,果然,下麵的淤泥上,有不少清晰的細小腳印。
但是,這跟人的腳印不一樣啊,誰能這麼厲害,在淤泥上輕功水上漂啊。
“爹你看,就很多痕跡。”大丫指著淤泥道。
“我的好姑娘啊,這不是有人偷淤泥,這些腳印都是鳥雀的。水曬乾了,剩下一些小魚小蝦,吸引來了鳥雀捕食而已。”
“爹你仔細看,你看那一排排腳印,不是鳥雀留下的啊,鳥雀的腳印不都跟雞鴨的腳印一樣嗎?”
聞言,趙清虎這才仔細看了起來。
的確,淤泥上有鳥雀的腳印,也有他們抓魚之後留下的腳印,還有一些特殊的,兩排並列的腳印。
“我滴乖乖,這是烏龜、甲魚的腳印啊。”
趙清虎激動了,他不會看錯,從腳印之中就能想象出,是甲魚趴在淤泥上前行。
“大丫,快回家去把你大哥喊過來,帶上水桶。”
大丫有點懵,有甲魚?因為擔心淤泥被偷,大郎就是跟趙清虎前後腳趕了過來。
聽說是甲魚腳印,立馬就掉頭回去拿工具了。
這野湖,前幾天抽乾的時候,一隻甲魚沒見到。
看來,是抽水的時候,暗搓搓爬上了山。
等他們離開後,又一隻隻爬了下來。
趙清虎站在堤壩上,看到了十三條甲魚爬行的軌跡,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有大有小很齊全啊。
“爹,我們下去就好,您就彆下去了。”
“好,小心點,彆被咬了。”
野塘內最後一層水已經被曬乾了,甲魚鑽進淤泥之中,被翻出來一般是不會逃跑的。
可野生的甲魚凶得很,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它咬上一口。
“知道了爹,你放心吧。”
順藤摸瓜,按圖索驥,順著甲魚爬行的軌跡,就能找到甲魚。
甲魚鑽進淤泥中,藏身之地,是有痕跡的。
大概就是一個圓形的,有異常的淤泥,或是往上凸出一些,或是往內凹陷一下,有裂痕的,仔細看就能從開裂的淤泥中,找到甲魚的呼吸孔,運氣好還能直接看到甲魚呼吸的鼻子。
“嘿,這隻大。”
二郎順著兩排腳印間距最大的痕跡找,在一處淤泥內,見到了那甲魚的藏身之地,伸手進去一翻,一隻包裹了淤泥的甲魚便翻了個,露出了肚皮。
趙清虎遠遠見了,也有些吃驚,那甲魚怕是有六七斤,像個小磨盤一樣,比他們家之前那四斤六兩的要大一圈。
趙清虎正在野塘內看抓甲魚,一行人已經匆匆趕到了綠竹村,直奔他家。
這群人是騎著馬進村的,還有腰間挎著刀,蹬著皂靴身穿吏服的捕快。
村裡人何曾見過這種陣勢,被嚇得趕緊去找村長,卻沒留意到,為首一人雖然年輕,身上穿著的卻是官袍,頭上還帶著烏紗帽呢。
“是這家嗎?”
豆腐坊前,宋天賜指著趙清虎家的豆腐坊開口。
“老爺,就是這家,王老爺說了,綠竹村就一家豆腐坊。”
豆腐坊內,謝娘子幾個已經被嚇得臉色發白。
他們成為奴隸之前,都是尋常莊戶人家,也沒見過這種陣勢啊。
關鍵是,老爺一大家子都不在,跑出去野湖抓甲魚了,連他家男人,還有宋家幾個小子也去了。
一大家子,沒有一個主事的人,自然沒有主心骨。
還是餘老頭當過兵,見過這些當官的,還算穩得住,從牲口棚走了出來,作揖行禮。
“大人,老爺他們剛剛出去,不知您來是有什麼事?”
“不在家?”宋天賜急啊,這皇上聖旨就在路上,咋就不在家呢。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拿到消息第一時間就過來了,否則還真容易出問題。
翻身下馬,宋天賜也不管眼前之人身上帶著牲口的腥味,一把抓住了餘老頭的手臂,“快帶本官去找你家老爺,有大喜事,聖上的賞賜聖旨就在路上,明日不到後日便到。”
餘老頭一愣,他家老爺啥時候還通天了,竟然有聖旨賞賜?
“彆發愣了,快帶本官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哦哦哦,大人您彆急,小老兒這就帶路。”